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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烽烟再起

蒋介石刚回到南京时,西安的军事压力有所减轻。12月26日蒋介石致电杨虎城:“杨主任虎城兄勋鉴:中正于今午抵京,一切安好,请释念。中正,宥亥印。”何应钦也给杨虎城来电,称蒋介石“留余旬多,多得吾兄爱护,此间同仁咸深感念”。12月31日,撤销了讨逆总司令部,宣布停止对西安的军事行动。试图安抚杨虎城,分化张与杨,以便抓紧时间集中处理张。

南京方面发表《对张杨的训词》后,杨虎城再次认定蒋介石的人格是靠不住的。他于12月29日以致函陕西各县县长的方式,简述西安事变的经过及和平解决情形,并告今后施政方政的方式公布了与蒋宋谈判、蒋所作的政治承诺等真相,以正视听,争取群众的了解与支持,为下一步与蒋斗争做准备。

1937年元旦,杨虎城在西安组织了有10万人参加的东北军、十七路军盛大阅兵式和市民大会。向南京示威,声援在南京失去自由的张学良。

同一天,毛泽东发电给在西安的周恩来、博古指出:

南京内部斗争甚烈,亲日派不甘下台,有最后挣扎扣留李毅,进攻西安之危险。昨日何应钦令刘峙将复员各军原地停止,举行演习。本日何令李默庵称,张、杨已与红军联合,形势紧急,该军应以演习为名,秘密向雒南前进。政局已起变化,请立作如下处置:

甲 与杨、王(指杨虎城、王以哲。)等商团结对敌。

乙 秘密通令东北、西北两军紧急动员,防御亲日派进攻。

丙 布置渭河北岸及渭南、雒南、商都、篮〔蓝〕田之阵地为坚守计。

丁 红军准备进至兴平、扶风策应。

戊 加紧晋、绥、川、桂、直、鲁之活动,反对内战。

己 布置张、杨之后方。

1月3日,南京军事委员会发布对陕甘作战计划及战斗序列令:顾祝同第一集团军下辖十个师,据东线潼关正面;蒋鼎文第二集团军下辖五个师又一个旅,据西线甘肃、宁夏一带;朱绍良第三集团军下辖九个师,据西线陕南、陇南及兰州附近;陈诚第四集团军下辖十个师,分布潼关、新乡、川鄂边境;空军部队指挥官为毛邦初。作战计划旨在“乘陕甘叛军未与共匪合股以前,先图迅速夹击叛军”。

针对南京的军事部署,“1月4日杨虎城、王以哲请红军主力迅速开到关中地区,全力支援东北军、第十七路军。周恩来、叶剑英与杨虎城以及东北军、第十七路军的高级将领拟定三方面的联合作战方案:在东线渭南的赤水至长安构筑七道防线,在张学良未回来之前,由杨虎城统一指挥。红军秘密集结后依情况或参加渭北决战,或从蓝田突击中央军李默庵部,然后以主力向潼关迂回。陕南陈先瑞部及第十七路两个旅依托秦岭,以运动与游击动作相配合,迟滞李默庵纵队前进。西线红军一小部积极监视钳制胡宗南部后尾。”

1月5日这一天,西安、陕北、南京都在积极动作、斗争。杨虎城领衔东北军、十七路军将领通电中外,抗议南京政府扣押张学良将军挑动新的内战。同日,他致电蒋介石:“此间情形,张副司令一日不归,西北军民一日不安。钧座笃爱地方,务恳促令早日返陕,主持一切,实深感祷,如何?敬候饬遵。”

张闻天、毛泽东致电周恩来、博古并告彭德怀、任弼时,指出:“南京报复派现在没有政治口号,只能偷偷摸摸地干,希望吓一吓,把杨虎城、于学忠、王以哲等吓得就范,然后慢慢宰割孤立红军。目前只要三方面团结,真正的硬一下,并把红军的声威传出去,使中央军不敢猛进(猛进时消灭其一部),有可能释放张学良,完成西北半独立局面。你们速发拥蒋迎张通电,你们把朱老总谈话在上海散播。彭、任速令十五军团出陕南。”

南京国民政府发布命令:西安绥靖公署主任杨虎城、甘肃省政府主席兼第五十一军军长于学忠撤职留任。任命顾祝同为西安行营主任,孙蔚如为陕西省政府主席,王树常为甘肃绥靖主任。

冯钦哉因反对张学良、杨虎城发动的西安事变有“功”,将冯部编为第二十七路。晋升冯钦哉为第二十七路总指挥,仍驻防原地。

1月6日,杨虎城致信蒋介石,再次要求放张学良回陕。同日晚,张闻天、毛泽东致电周恩来、博古:

甲目前中心在坚决备战,拒顾迎张。

乙顾来则张、杨两部全被宰割,红军将被迫登山。

丙张、杨两军建筑坚固阵地,红军担任野战,坚决为保卫西北革命局面奋斗到底,不为南京和平空气所松懈。如此干法才能求得和平,广西前事可证。

丁恩来此时绝对不应离开西安,张学良去宁已上了大当。

按照杨虎城与周恩来等商定的部署,1月7日,彭德怀、任弼时、贺龙、左权等率领红军二万余人抵达了三原、泾阳、富平一带。给西安方面以有力军事支持。1月8日,杨虎城立即致电身在三原的赵寿山:“博古兄本日下午往三原会见左权。希予便利,并妥为招待。”1月9日,杨虎城再次密电在三原的赵寿山:“着即由三原分库代领七九步枪弹20万粒、机枪弹10万粒,交左(左权)军团为要。”

1月9日,西安各界民众475个团体15万人通电全国,要求:国民党中央立即撤退入陕各军,惩办挑拨内战分子,实现对内和平、对外抗战之救国大计。

杨虎城等不怕恐吓,与红军结成了紧密的政治军事同盟,摆出不惜与南京一战的架势。这是蒋介石最怕出现的局面,使他不得不再次调整策略。

从1月7日到10日,蒋介石多次给前敌总司令刘峙、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顾祝同去电,强调政治解决为主、军事为从的方针。同时他也做了大规模进攻的安排,甚至还准备了毒气。蒋指示:“教导总队与三十六师既定为攻城队,则在未攻城之前即可作为总预备队,并令其携带防毒面具于即时练习,以免临时不惯也;并令空军充分准备各种瓦斯炸弹,以备万一之用。”

为了缓和西安方面的情绪,蒋介石1月7日给杨虎城等复电,称他会给张学良特赦,只是他“正在休假,不便于明令甫颁之际,向中央频频陈述”。

同时,蒋介石充分利用张学良这张掌握在手中的王牌,来制约西安方面。1月7日,蒋介石写信给张学良,除简告“陕甘军事善后办法”的内容外,主要让张写信给“虎城及各将领,勉以切实服从中央命令”,同时威胁张说:“若再不遵中央处置,则即为抗命。国家对抗命者之制裁,决不能比附于内战。”接到蒋介石信的当晚,张学良就给杨虎城写了信,提出“切盼勿发生战争”,“请兄稍忍一时,勿兴乱国之机也,仍能本我等救国之苦心,全始全终为祷!”他给杨虎城写信毕又立即给蒋复信,同意派人持他的亲笔信去西安。他同时还给蒋介石呈上了解决西安问题的“意见书”:

甲剿匪

一、调东北军全部驻开封、洛阳或平汉线上整理训练,担任国防工程,由良负责调出及整理。

二、请虎城出洋考察养病半年,不开缺,以孙蔚如代理,由钧座给予充分之款项,对日发动,即召返国。

三、余陪同墨三等到洛阳、最好到潼关或临潼,由启予或庞炳勋派兵陪同前往,请虎城及各军长来会商。

乙匪不剿

一、调虎城到甘,以何雪竹或刘经扶为西北行营主任,以庞、商萧之楚、万等军驻陕。

二、调东北军驻豫鄂一带整理训练,担任国防,由王树常负责,由良帮助训练完毕,良愿去读书。

关于虎城讲话问题,良以为力子、雪竹兄或于先生协同良到潼关或到冯钦哉防地,请虎城来谈。

收到张学良的“意见书”后,蒋介石没有公开表态,但他基本接受了其中的“请虎城出洋考察、东北军调离陕甘”等关键性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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