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罗德，你看。”
一脸威严的斯诺庄园的主人，宾妮尔·斯诺此时正用一条纤细的麻绳拴着一个冰块做成的悠悠球，在空中耍出一片三叶草的图案。
下午的实践课，为了让贪玩的本性显露无遗的大小姐消停下来，不再挤占院子的空间创作出多余的艺术品，我采纳了墨儿的建议，为大小姐量身打造了一件玩具。
但大小姐不愧是天才，我只是按着墨儿的话叙述了一遍这种名为悠悠球的玩具的玩法，她就很快不断地成功复现了悠悠球的一招一式。
我并没有搭理大小姐不断因为成功将冰悠悠耍出花来的欢呼声，而是闭着双眼蹲坐于一处挡风的冰壁之后，进入了又一次的冥想状态。
“好，就先这块了，找到这么小的一块可不容易。”
第一次的点石为金训练，墨儿丢给我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
“先固元，接着冥想，这些小异儿你都做的不错，现在就是炼纯阶段，这遍地的真元都需要你来炼纯才能化作元气真正供你的身体使用。”
固元，冥想，接着炼纯，始得元气。
“知道了。”
我点点头，将石块握于双掌之中，站立着合上双眼。
如何炼纯？
墨儿提到过，炼纯是在意识世界进行冥想的过程，是冥想之中的冥想。
固元并不只是单纯地背诵五行字诀，而在于一个累积。
累积方成混沌。
冥想则让这团混沌成为真元漫布的世界，如同开天辟地一般。
浊气下降，清气上升，有阴阳，分天地。
炼纯则是更加让这个真元构筑的意识世界得以不断完善。
天归天，地归地，气归气，真假有别。
“呼——”
我聚精会神，让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石块上。
炼纯的首要一步是要以魂识精确分离意识的真与假。
石块与金沙的区别不能用眼来区别判断，而是靠调动魂识让自己的感觉将整个世界的边边角角感触一番。
感触的越是细微，就越能将杂质剔除或者同化为真增加真元，这样修行的境界就越加纯净。
剔除还是同化，在这条岔路口的选择上往往能锻炼一个人的魂识心性。
孰优孰劣，不得而知。
我的魂识在这块普普通通地石块上越陷越深，终于站在了这个岔路口上。
踌躇了一阵，我忽然觉得这样略显犹豫不符合自己的风格。
“点石成金。”
我默念了一遍本来早已决定好的事情，那条同化的道路似乎在开始时比起剔除的道路有些坑洼，但本来就没有永远一马平川的大道。
放松般的长舒了一口气，我跳过了所选之路的第一个小坑洼。
睁开眼，结束了这次炼纯后，我深深地进行呼吸。
“成了！”
果然，在我耳边响起了墨儿姐的欢呼喊叫声。
因为是第一次进行尝试，我略微有些疲惫双手有些发抖。
不过在看向了手心中那块变得金黄灿烂的物件之后，我欣慰地一笑，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手掌微微抖动，那块金石便散为一捧金沙漏过了我的指间洒落了一地。
点石为金，心诚则灵。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挥尽粘附在手指间的金色沙粒，久违地面色潮红有些得意。
“金至纯则坚，木至纯则灵，水至纯则清，火至纯则烈，土至纯则实。呸，忍了好久了，我果然不适合说这种老夫子似的话。”
雪人般圆滚滚模样的墨儿姐摇头晃脑了使得身上的白雾抖动一番后，又有些觉得不自在便柔声嗔骂了一句。
我忍住笑，思索着既然已经初步成功那接下来该找一块大一些的石头进行点石成金了。
“喂，小异儿，选这块！”
就在我下定决心选择了一块枕头大小的黑石而摩拳擦掌时，不知不觉间跑远的墨儿从我身后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我回头望了一眼，脸开始了一阵抽搐。
她贴着那坨似山岭遮天蔽日的巨大磐石向我不断地挥着胳膊。
我决定这次不再忍耐，双手放在胸前摆出叉形表示坚决不同意。
“墨儿姐，这次，你在开世纪玩笑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用很大音量后出了一句她曾经交给我的经典话语以表示不满。
然后，远处又传来一阵咯咯的银铃般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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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咔——”
衣服有些破败不堪的安娜终于在数月自我封锁后从仓库中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踉跄，因为她脚下的红靴缺了一只。
人偶样精致的脸庞依然苍白如雪，白如银锭的眼睛并没有露出疲惫的神色，但身体偶尔发出的异样响声揭示着她曾经有些太过操劳。
她没有像往常工作后去换一套崭新的女仆装，也没有去梳理他那一头靓丽的不真实的金色长发，而是穿过大屋的长廊径直走向发出一声巨响的院子之中。
在安娜的怀中，有一个狭长的黑色木匣格外引人注目，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挤开一扇偏门，来到前院的安娜只是沉默了一下，便把怀中的木匣先竖着放到了墙边。
“大小姐，请住手，不然他会死的。”
边说着话，她边用双手在手掌周围释放出两团火圈。
宾妮尔背对着安娜，在听到这个请求后终于停住了将嘴伸向她面前闭着眼睛的童仆的动作。
“安娜，你终于出来了，呜，怎么这么脏？对了，你说的东西做出来了吗?”
回过头来，没有理睬周遭一座接一座被红色的火焰吞噬蒸发的冰雕，而是对于终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安娜哭了出来。
“先不说这些。大小姐，你不能平白无故地咬他。”
“呜，不是，安娜你看，布罗德他又晕过去了，而且刚刚身上还不知为何冒起了白烟，不会又是那种发烧吧？没事，救下他我嘴疼一两天没关系，你让我咬他一口就好了。”
带着哭腔说完，一甩长发，她又要向那处露在稍稍改高领子的魔女服装外的白花花脖颈咬去。
“请冷静大小姐，布罗德这不是昏厥过去了，是在进行一种什么学习，他称之为修行。”
安娜不得已拽住大小姐睡裙的领口将她拎起抱住制止了她要咬人的这一行为。
“呃，这样？我怎么不知道？”
“我并没有太在意所以没有告诉你，而且大小姐你每天都起得很晚所以不会知道他每天早晨都会在外面待到做早饭时间。”
“呜，他不是只有四岁大吗？这么小起那么早不会长大得很慢？”
听完泪眼汪汪的大小姐恢复冷静后的话，女仆扫了一眼盘坐在地差点不明不白就挂掉的男孩。
“两个月不见，他似乎长高了一些。”
“那我呢？”
“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小小的的很可爱。”
“呜嗯。”
放下在怀中蹭头蹭闹有些撒娇的宾妮尔，反身拾起那个黑木匣。
“这就是你说要为他量身打造的魔剑？”
宾妮尔好奇地凑上身来，盯着那个从外表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黑木匣。
打开木盒，映入宾妮尔眼帘的是一把精致的长剑。
“长二十八符特，十字护柄，北方罗幻木制剑鞘，东方天灵玉制剑身刻魔法纹路，贝尔卡礼仪剑制式，成人单手或双手持皆可。”
安娜一字一句地为宾妮尔解释着，同时挡住大小姐想要抚摸剑身而伸出的小手。
“大小姐先不要碰，我想让这把剑的主人第一个碰剑身这样容易判断契合度。”
宾妮尔舔了舔嘴唇，按压住急不可耐的心思，附和着点了点头。
木匣再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有一人的眼皮微动，宁息欲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