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我的手腕,在我豪无防备的情况下,江辅云将我的魔剑被强制收回了我背后的剑鞘之中。
“你做什么,维斯塔?”
大小姐一把推开正笑眯眯地阻止我再次拔剑的江辅云,却不料他将我的魔剑顺势摘走。
“追加一条规则,接下来的考试中不允许肖行欢使用这把魔剑,所有魔具武器等由评议会提供。”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很是不解,毕竟,那把魔剑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可取代。
“为什么?”
我一阵心慌,毕竟那把魔剑是自己最珍贵的物件之一和最称手的武器,被拿走我总会有些忿忿不平。
“这把魔剑太好了,好的可能即便在贝尔卡魔法学院的收藏室内也无法找到和它媲美的魔剑。”
玛尔斯安抚好酗酒而睡的赛尔斯,傲气十足地走了过来,身上的盔甲瑟瑟发声。
她对我的那把魔剑很是夸赞了一番,然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使用武器的终究是我们自身,剑身为刃,剑鞘为人。”
大小姐静静地听着玛尔斯的话一言不发,周遭的其他数个评议都不约而同的对玛尔斯表示了赞同。
“你背上的剑鞘只不过是和装食物的盒子一样的东西,真正出剑收剑的还是你自身这把剑鞘,但你作为鞘来说,现在的你远远不足以支撑这把魔剑的力量,做不到收放自如。”
她抽出腰间悬挂的细剑,我定睛一看,细剑的剑身太短还有着几道破裂的细痕。
那明显是一把断剑。
“人不如刃,鞘不合剑,长此以往,就不是你支配剑,而是剑支配你,但学院需要的不是拄着拐杖自鸣得意的瘸子,而是即便尖喙利爪碎掉,也有一搏之心的鹰凖。”
独眼的她,眼神犀利如盯着猎物的猛禽一般,扫了一遍在场诸人,向着河面猛刺了一剑,眨眼间,一道青光将河面划开。
河水回流的响声很是怪异,填充那道剑光割开的划痕时宛若一声惊雷落地。
“呀!”
突然被声音惊醒,本来已经躺在草地上睡去的赛尔斯,突然坐起身来。
“什么啊,玛尔斯,不喝酒能不能不要闹这么大的动静啊,考完试再叫我。”
翻了个身,重新躺下,惹来了众人的摇头无语。
“总之,不用再讲这些大道理了,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想看看你在没有那把魔剑的帮助下,依靠自身和最普通的武器等,能不能发挥得让我们满意。”
阿波罗拍了拍手,示意考试还在继续。
“要知道,插班生考试这可是学院史上的第二回,能过了这个考试的人毫无疑问会在学院历史上添上一笔,不过,为你做担保的可是维斯塔还有你家的大小姐,你通过不了考试会连累他们的。”
听着阿波罗的话,我皱着眉头看向大小姐和江辅云。
“我要是通不过会连累你们?”
“呃,我答应如果你没能通过就将魔剑转送给学院,并同意学院安排安娜进入评议会,而我也要将斯诺家的财产捐赠一半给学院。当然,你只要通过的话就没事了,而且会有很多好处的。安娜现在因为属于被抵押状态,所以不好跟着我一起来看你考试”
大小姐搔了搔头,脸上阴晴不断,不好意思地将事实告诉给我。
原来这就是安娜今天没有跟随大小姐得原因,安娜被大小姐暂时抵押给了学院一方作为我参加考试的条件。
我拍了下脑门,觉得自己因为养身体错过了四月初时学院的招生,所以想找个法子也尽快进入学院陪着大小姐她们,却没想到惹来了这么多事情,而且没有人提前告诉我,这让我此时有些无语凝噎。
“啧,我是把用你实验出的新药膳的专利拿来做抵押了,还有我自己的一些零花钱也拿来做抵押了。当然,作为担保人,你通过了考试我也能获得相应好处。”
江辅云很客气的提着那把魔剑,最后朝着我无声地摆了几个嘴型。
我自己想了一遍,确认了那几个嘴型是“单独药膳室”的意思。
这是一场考试,同时也是一场赌博。
不止这俩,或许在知情者中,有很多赌我通过不通过考试,并各自拿出了适应的赌资来做筹码的家伙。
倏然间,我想起了当初随商队横渡大峡谷的时候,在铁索上休息时依然能赌的欢畅的那些商队护卫,以及赢者笑盈盈地敛财,输者或垂头丧气,或摩拳擦掌叫嚣翻盘的场景。
“你们……”
江辅云虽然认为我能通过,但他身为评议第四席,也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大小姐从哪里学的这些事情?我不觉的安娜会交给她赌博这种东西。
我终究没能再说出些什么。
“说完了吗?说完了考试继续。”
阿波罗看到场面终于安静下来,吹了声口哨,挥了挥手示意玛尔斯将剑收起来。
玛尔斯最后瞥了我一眼,收剑,跪坐在地上,开始了一言不发的观摩。
站在稍远处的那对双胞胎,抿着嘴笑的前俯后仰,不知在指指点点说这些什么。
“先用这把剑吧。”
阿波罗随手扔给我一把木制剑,虽然很简陋,但确实也是一把魔剑。
见我接住木剑,而且仰起头看着那些持续飞动着的光鸟,他蹭了一下鼻尖。
“第二项考试我来管,用你自己熟悉的魔法来破坏这些光鸟中唯一的魔核魔法,躲开其它的单重或多重魔法的攻击路线,限时一分钟。”
边说着考试的形式,他一边继续放出了数只展翅而飞的光鸟。
“这附近已经被隔离开来,就算你使全力也没有问题。记住,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使用魔力为开始,过了一分钟没完成的话,你可以直接回去了。”
听着他和蔼可亲说着考试注意的事项,我轻轻挥了挥木剑,觉得有些烦躁。
全力吗?
我想了一想,站住身,抬头看了看广袤的夜空来平静一下心情。
月亮已经向西移动了些距离,星光比刚才灿烂了许多。
手中握住的木剑比原先熟悉的玉质魔剑轻上很多,与最初那些安娜给我的杂七杂八的魔杖相比要重很多。
嗯,用全力。
“请多准备几把这样的木剑,谢谢。”
“诶?我就准备了一把,难道你也是双剑那样,等我一下,我去找把一样的木质魔剑。”
听到我的话,阿波罗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因为这个考题是他准备的,所以他要做的周全。
其余几位评议和看客虽然大多沉默不语,但也都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疑虑。
唯独只有一人捂着嘴笑了起来,大小姐背着头,偷笑地身体都有些抖动。
“不用了,就这样开始吧。”
我摇了摇头,决定就靠着把木剑坚持完这一项考试。
魔力慢慢地涌上木剑的剑身,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苍辉。
“开始!”
阿波罗见状,立刻喊了一声开始。
“金元气,开。”
我默念了一句,细细回忆着原本魔剑上那细密的纹路,看着木剑,秘密地在苍辉下裹了一层淡淡的金元气。
如果说那把魔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只拐杖,那我就甩掉对它的依赖,我心想,总有一天我将完美地驾驭它的全部。
甩掉拐杖,也是甩掉了一份包袱,我默念着金字决,就如往常修炼前的固元默念一般。
金能克木,木多金缺。
木弱逢金,必为砍折。
感受着木剑的微微颤动,我抬头看了一眼令人有些眩晕的光鸟群,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
“凭莲正身。”
一个转身,金光稍现即逝,睁开眼,我看到,身后青衣飘飘。
青衣上,一个偌大的肖字,诠释着几丝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少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