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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独特的家庭背景

一、上阵父子兵

在选举政治中,良好的家庭更具有比较优势,不仅更容易获得良好的教育、良多的机会、宽广的人脉和充足的经费,也更容易因此获得良好的业绩、声望和人气。但家族影响不是当选总统的决定性因素。

美国已故总统中只有一对父子兵: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和第六任总统约翰·昆西·亚当斯(另一对父子兵第四十一任总统乔治·布什和现任总统乔治·沃克·布什都还健在,不在本书研究之列)。约翰·亚当斯是入住白宫的第一位总统,他在连任竞选中被杰斐逊击败后,一直心怀不甘,便尽全力培养长子约翰·昆西·亚当斯,希望他夺回白宫,为自己报仇。1825年2月9日,当众议院宣布约翰·昆西·亚当斯当选美国第六任总统的消息传到马萨诸塞州的布兰特里小村时,病卧在床的约翰·亚当斯惊喜交集,老泪众横,禁不住大声叫道:“昆西,好样的,我终于在活着的时候,亲耳听到你当选的好消息!白宫又让我们夺回来了,哈哈!”1亚当斯父子双双担任总统的荣耀在美国维持了近200年,直到布什父子双双登上总统宝座。所不同的是,亚当斯父子都只担任一届总统,而布什父子则双双连任两届总统。

在美国已故37位总统中,还有两对亲戚总统:一对是第九任总统威廉·哈里森和第二十三任总统本杰明·哈里森,前者是后者的祖父。在1840年大选中,威廉·哈里森以绝对优势(民众选票1274624张对1127781张,选举团票234张对60张)击败当任总统范布伦,当选美国第九任总统。但不久即病逝于白宫。48年后,他的孙子本杰明·哈里森也同样战胜当任总统——克利夫兰,成为美国第二十三任总统。

另一对已故亲戚总统是第二十六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和第三十二任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西奥多·罗斯福在1900年的总统大选中当选为副总统;1901年9月,麦金利总统遇刺身亡后,西奥多·罗斯福继任总统,成为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32年后,富兰克林·罗斯福以悬殊优势(民众选票22809638张、选举团票472张)战胜当任总统胡佛(民众选票15758901张、选举团票59张),成为美国第三十二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父亲的堂兄弟,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夫人埃莉诺的父亲的亲兄弟;也就是说,西奥多·罗斯福是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堂叔,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夫人埃莉诺的亲叔,富兰克林·罗斯福与夫人埃莉诺是远亲堂兄妹关系2.当当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即将参加富兰克林·罗斯福与埃莉诺的婚礼的消息传出时,全城为之沸腾,婚礼宾客如潮,冠盖云集;富兰克林·罗斯福也因此名声大震,成为闻名遐迩的新闻人物。

我们从第一章的研究中已知,在选举政治中,“将门虎子”较“白丁布衣”更具有普遍意义上的竞争优势。品质、能力、金钱、业绩、声望、人气都是赢得选举必不可少的因素。“将门虎子”因为具有良好的家庭背景,不仅更容易获得良好的教育、良多的机会、宽广的人脉和充足的经费,借助这些优势,也更容易获得良好的业绩、声望和人气。

但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家族因素的确很重要,但也不能高估。美国社会倡导自由竞争,鼓励人们通过勤奋劳动获得成功,重视个人奋斗和个人价值,如果一个青年一味依靠家族势力谋求发展,就会受到美国社会文化所排斥。家族影响不是当选总统的决定性因素。

约翰·昆西·亚当斯从小跟随父亲出使欧洲,并在14岁时,就从父亲那里谋求到驻俄公使秘书的职务,回国后就读哈佛大学,毕业不过几年,年仅26岁又被任命为驻荷兰公使,起点的确很高。但父亲领进门,修行靠自身。父亲只任一届总统就很快下台,当父亲的对手杰斐逊主政时,昆西才33岁。而他就任美国第六任总统时,已经57岁,在父亲下台后24年漫长的宦海生涯中,没有自身超群的综合实力和突出的工作业绩,是无法完成子承父业这一伟大任务的。

1888年,本杰明·哈里森代表共和党竞选总统时,共和党在竞选运动中编了这样的歌谣:“爷爷的帽子正合本”。但民主党却用卡通画片来做了反论,他们画的是:本杰明·哈里森正用放大镜在爷爷的帽子里面找范本。虽然本杰明·哈里森最终当选,但祖父的影响并没有给他的仕途带来很大的帮助。小哈里森一生从普通的律师开始,做过平凡的参议员,最高职务是一位平庸的总统。

二、贫富差别大

财富对个人的政治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财富不仅可以转化为关系、机遇、声望和选票,而且可以转化为见识、知识和能力。但财富也只有依靠政治,才能不断地安全增长。

由于历史原因,现在很难对美国历届总统的个人财富进行精确的统计和比较。但在《福布斯》杂志曾经公布的美国总统财富排行榜中,位居前五位的总统依次是:乔治·华盛顿、约翰·肯尼迪、安德鲁·杰克逊、林登·约翰逊、赫伯特·胡佛。这是已故总统在任时的财富比较。

政治家的个人财富从来都倍受关注,因为它直接牵涉财富与政治的关系。

无庸讳言,财富对个人的政治发展有着巨大的影响。足额的财富不仅可以转化为关系、机遇、声望和选票,而且可以转化为一个人的见识、知识和能力。尤其在选举政治中,竞选不仅要比一个人的品质、业绩和声望,还要比一个人的财富。“金钱铺就白宫路”,没有足够的经费,竞选寸步难行。选票支持率在很大程度上随选举经费多寡而跌宕起伏。比较选票支持率和投入的选举经费两条曲线,就不难看出美国选举政治的“金钱本色”——总统竞选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已经拥有巨大财富的利益集团为捞得更大利益而大把撒钱的过程。

同时,不论在任何体制的国度里,国家的核心资源都控制在政治家手中,因此,也只有依靠政治,才能让财富不断地安全增长。

我们从第一章的研究中已经知道,在美国已故37位总统中,有20位出身富有家庭。即使是家庭经济状况很糟的总统,在他们参加竞选时,也通过各种渠道筹集了足够的经费,成为地地道道的有钱人,否则,就无法参加竞选。

有意竞选总统的政治家,也是掂量了自己的财富后才投入竞选的。2004年与小布什同台竞选总统的克里拥有5.25亿美元的家产,如果他当选总统,也一定能挤入美国总统财富排行榜的前五甲。不过,克里的主要资产来自他的妻子特里萨·海因茨·克里,而海因茨又是从她的前夫约翰·海因茨那里继承的资产。

乔治·华盛顿作为总统首富当之无愧。他的资产一部分来自家传,一部分靠后天积累,但更主要的是来自他的妻子。与华盛顿订婚的寡妇玛萨·丹德里奇·卡斯蒂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她的年龄比华盛顿稍长,有两个孩子,但从前夫那里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华盛顿与玛萨一结婚,就从一个种植园主变成了一个大富豪。

肯尼迪的祖父来自爱尔兰,并迅速变成美国富翁,在政治上也颇有影响;他的外祖父曾是波士顿市市长;他的父亲不仅担任过美国驻大不列颠的大使,也是美国的巨富之一。肯尼迪在总统财富排行榜中位居第二,主要依赖继承家产。

但更多的美国总统拥有巨额财富都主要依靠家庭继承加后天积累。

但在美国已故37位总统中,也有11位家境一般,他们有的是普通农民,有的出身于裁缝、铁匠、鞋匠、工人等贫苦家庭。他们完全依靠后天努力积累财富。

安德鲁·杰克逊是一位平民出身的总统。他少年时代住在西部边远地区,从一名边区律师到将军,通过艰苦的后天努力积累了巨额财富,并经两次争夺最后入主白宫。

与杰克逊相似的还有多位总统:艾森豪威尔从小就穿着破旧衣服,在市场上帮着父亲叫卖蔬菜;林登·约翰逊小时候依靠帮人擦皮鞋、洗盘子挣钱度日。他们都不是贵族出身,但都通过后天努力变成了鼎鼎有名的大富翁。

但也有一些总统始终不太富裕,如贫民出身的伟大总统林肯。他9岁时丧母,每天跟父亲外出伐木、耕地,生活非常艰苦。担任总统后,他将全部精力用于国家事业,未能为家庭积累起可观的财产。

政治家跟普通人一样,他们的财富也不一定能够维持长久。多位已故总统均因为不善经营而最终经济拮据,晚景十分凄凉。杰斐逊、杰克逊、门罗和格兰特都是曾经比较富有,而晚年却十分贫穷的典型代表。

三、单身住白宫

无论早年妻故,无论终身未娶,已故单身入主白宫的总统,从爱情和婚姻的角度再次证明他们高尚的情操和优秀的品质。正是这种优秀的品质,铸就他们人生的辉煌。

我们从第四章的研究中已经知道,在美国已故37位总统中,有5位总统是以单身汉身份入主白宫的,他们分别是第三任总统杰斐逊、第七任总统杰克逊、第八任总统范布伦、第十五任总统布坎南和第二十一总统阿瑟。克利夫兰在第一次入主白宫时,也是单身汉,但他于第一个任期内在白宫结婚;在第二次入主白宫时,是携着妻子、子女参加就职仪式的,故不在“单身住白宫”之列。

杰斐逊1772年与富有的寡妇马莎·韦利斯·斯凯尔顿结婚。马莎·韦利斯·斯凯尔顿比杰斐逊小6岁,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她出身于高贵家庭,父亲约翰·韦利斯是一位知名的律师。马莎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婚后一年多,马莎的父亲去世,她获得的遗产使杰斐逊本已相当富有的财产成倍增加,成为弗吉尼亚最大的土地所有者之一。这对年轻夫妇的婚后生活是非常美满的,马莎懂得如何做一个活泼、可爱和称职的妻子,杰斐逊也非常体贴她。但在婚后的10年生活中,生育的6个孩子有4个夭折,使他们本来幸福的生活变得暗淡神伤。1782年,马莎因病溘然长世,杰斐逊悲痛欲绝,终生不再续妻。1801年,杰斐逊单身就任美国第三任总统。

青年杰克逊在纳什维尔期间,曾住在寡妇约翰·唐奈尔逊太太的寄寓公寓里。他看中了房东太太的女儿雷切尔·多奈尔逊·罗巴兹太太——一个黑头发、叼烟斗的女人。雷切尔出生在弗吉尼亚哈利克斯县,是一个深讨男人喜欢的美丽活泼的姑娘。她十七岁时嫁给刘易斯·罗巴兹,与他一起住在肯塔基。罗巴兹的妒忌心近乎疯狂,一再指责雷切尔与其他男人有暧昧关系;尽管雷切尔清白无辜,但还是被赶回娘家,和已经守寡的母亲住在一起。杰克逊和雷切尔很快陷入了情网。1790年6月,罗巴兹将妻子带回了肯塔基的家,杰克逊也跟着他到了那儿,她又和杰克逊跑回到纳什维尔。罗巴兹威胁说,要去纳什维尔用武力带回妻子,杰克逊和雷切尔匆忙逃往南边的纳奇兹。罗巴兹与雷切尔离婚后,杰克逊与雷切尔结婚。杰克逊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随时迎接他人对他们爱情、婚姻的诋毁和诽谤。杰克逊和雷切尔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但他们两都非常喜爱孩子,他们对收养的几个孩子给予了大量的慈爱之情。

1828年大选期间,亚当斯派对杰克逊的婚姻进行了猛烈的攻击,并诘问选举人:“应该让一个被证明有罪的奸妇和她的情夫在这块自由的基督的土地上居于最高的地位吗?”1尽管杰克逊尽力不让有心脏病史的妻子知道类似报道,但铺天盖地的宣传还是使雷切尔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她不仅病倒了,并且在确信杰克逊竞选胜利之后突然死去。她死前悲戚地说:“为杰克逊先生起见,我很高兴,可对我自己来说,我不企求这个胜利”2.杰克逊坚信是亚当斯派的诋毁导致了他妻子的死亡,并不断地指责他的政治对手们要对她的死亡负责。杰克逊在她的葬礼上庄严宣誓:“在心爱的死者面前,我能够并且确实宽恕我的一切敌人;但是,那些诋毁她的卑鄙的家伙必须祈求上帝的宽恕。”3杰克逊虽然赢得了竞选的胜利,但妻子的突然去世又让他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我宁可在上帝的房子里当看门人,也不愿去那宫殿中生活!”4对于雷切尔的死,杰克逊不仅感到十分悲哀,也感到十分内疚,从此,终生不再娶妻。

1807年2月21日,24岁的范布伦与他青梅竹马的恋人、23岁的汉娜·豪森结婚,婚礼在位于卡茨基尔的新娘姐姐家举行。汉娜·豪森是农场主的女儿,也是范布伦母亲玛丽·豪森远房表亲。汉娜·豪森与范布伦是纽约州金德胡克学校的同班同学。她和范布伦一样是在一个荷兰家庭长大的。范布伦深爱他那羞怯的、淡褐色眼睛的新娘。不幸的是,在结婚十年后,汉娜·豪森染上肺结核病,于1819年2月5日病世,范布伦没有再娶。18年后,范布伦就任美国第八任总统。

1819年夏天,28岁的布坎南与23岁的安妮·科尔曼小姐订了婚,开始了一段极其短暂又令布坎南刻骨铭心的浪漫史。安妮的父亲罗伯特·科尔曼开办了一家大型炼铁厂,是位百万富翁。她的父母坚信布坎南并非真正喜欢自己的女儿,而是看中了他们的万贯家财,所以毁了他们的婚约,并强迫女儿与布坎南断绝一切关系。但布坎南对安妮·科尔曼的爱情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据载,安妮羞怯、敏感、迷人,是位极其可爱的姑娘。不久,安妮到费城看望一位亲戚,并神秘地死去,死因无从知晓。有人说是吞服过量鸦片而死,有人说是殉情自杀,但谁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布坎南对科尔曼小姐的死悲痛万分,他在给一位朋友的信中写道:“没有她,生活对我来说变成了凄凉的空白。我的希望全被切断了,我觉得,我的幸福将与她一起埋入坟墓。”1为了表现自己的一片至诚,布坎南写信给罗伯特·科尔曼,请求参加科尔曼小姐的葬礼;但罗伯特却把女儿的死归罪于布坎南,坚决拒绝了他的请求。布坎南因此肝肠寸断,绝望地写道:“幸福永远不再属于我了”2.后来,布坎南坚信科尔曼小姐是为他殉情而死,他在科尔曼坟前暗暗发誓:既然你一个弱女子可以非我不嫁,那我堂堂男子汉为什么不能非你不娶呢?果然,布坎南终身不娶、独善其身,成为美国历史上终身未婚的唯一一位总统。

年轻的阿瑟风流倜傥、仪表堂堂,很博女孩子欢心。但在遇到妻子之前,阿瑟从没有认真地与任何女孩相爱过。到25岁那年,他开始担心,他将永远也结不了婚。1856年,幸运的爱神突然降临到他的头上。爱伦·内尔·刘易斯·赫恩登小姐的堂兄达布尼·赫恩登介绍她与阿瑟认识,她的堂兄与阿瑟是好朋友。爱伦出生于弗吉尼亚州库尔佩珀县,父亲威廉·赫恩登是一位海军军官。她容貌漂亮,又擅长社交,经常参加门德尔松俱乐部无伴奏合唱。与阿瑟相识后,她也被阿瑟的潇洒气质所征服,两人很快就坠入了情网。后来,阿瑟在纽约州萨拉托加斯普林斯饭店的走廊里向她求婚,并于1859年10月25日在纽约市举行了婚礼。阿瑟夫妇感情亲密,相互信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总的来说比较美满。1880年1月,阿瑟的妻子在晚间音乐会后等候马车时着凉而病。她的体质本来就差,受凉之后又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于是,病情迅速发展成肺炎;两天后,年仅42岁的阿瑟太太离开了人世。当时,阿瑟正外出办事,当他知道妻子病倒的消息后,匆忙赶回家里,但为时已晚。妻子的离去对阿瑟的打击是异常沉重的,而且一直没有从妻子死亡的悲痛中完全恢复过来。在私下里,他经常表示懊悔,因为他没能让妻子亲眼看见他就任总统。阿瑟在白宫期间,吩咐工作人员每天都要在他妻子的遗像前放上一束鲜花,以示自己对妻子的深切怀念。

无论早年妻故,无论终身未娶,已故单身入主白宫的总统,从爱情和婚姻的角度再次证明他们高尚的情操和优秀的品质。正是这种优秀的品质,铸就他们人生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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