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城市的最高楼里向远处极目,万千高楼建筑和片片低矮的古民居起起伏伏,如果说把整个城市比做一架钢琴,那么,这些建筑就应该是参差错落的琴键了。每个城市,每天都在演奏交响曲,每个建筑里,每个人的思想都在城市的上空交会、起舞。这是整个城市的主旋律,夹杂在其间的喧嚣市声,那是最淳朴的原生态演绎!
我无数次地透过窗口向最远处看去,无数次想象着那片楼宇深处该有着怎样的人群,发生着怎样的故事,在距离市中心同样远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个人或一群人像我一样进行着远眺。这样想着,我突然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在用思想的触须撩拨着我稚嫩的想象。
我曾多次试着用长焦镜头来管窥这座城市,城市是一片幽深的森林,有太多的叶叶蔓蔓遮蔽了我的眼睛,像汹涌的浪花冲撞在岩石上,激起我无限的感慨。
城市的夜,霓虹初上,是广告牌的世界。整个世界都在忙于展示,创造仿佛是造物主的事情,是整个城市森林的事情。在森林里制造,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制造,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制造,然后,把他们的名片化做一张张五彩斑斓的平面广告,创可贴一样贴在了楼宇这片城市的前额。其实,何止是前额,还有很多部位,有时候,我真觉得一片片的广告牌像极了一块块补丁,贴满城市的大街小巷,贴在了城市人的心灵深处。
绿叶是森林的主角,玻璃是城市的主角。绿叶是自然生命力的象征,玻璃是科技生命力的展示。绿叶多数为不可见的平面,玻璃大都大胆袒露给别人看。绿叶给森林穿上长衫,玻璃给城市裹上比基尼。绿叶挡风雨,是整个森林的玻璃,玻璃装饰建筑,是整个城市的绿叶。
我们的脚下是楼群,街道是楼群的脚后跟。万千行人在城市楼群的脚后跟上蠕动。他们,本该是这个城市的主角,不想却被大块头的建筑抢了风头,和城市森林相比,他们仿佛是配角或道具,因为体型;他们又很像主角或导演,因为,他们在一个城市的崛起上起到了建设者或搬运工的作用。如此说来,生活在城市深处的人们,倒更像是剧务了!在城市这个大舞台上。
我们站得再高,也无法瞭望整个城市的全貌,能够见到全貌的是城市上空的云朵。云朵擦亮天空的眼睛,给整个城市带来光明,也遮蔽天空的视线,给整个城市制造帽檐。云,城市上空的巡游者,是鸟瞰在城市上空的交警。道路织补着城市的经纬,云朵筹划着天空的气象。楼群高了,云朵就会欠下身子,但是,总有一朵云会站在高处依然如故地瞭望,就像穿越城市这片森林,总有一双眼睛在与你进行着深情的对视。
森林的繁茂是那样的令芸芸众生向往,森林的链条又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城市,向勇敢者开启了一扇大门,它又把许多懦弱者挡在了门外。还有一部分人,他们是一开始就在城市居住的人,他们是围在城里的金丝雀,早已经失去了飞翔的勇气和能力。
就像没有永远静谧的山林一样,没有永远安逸的城市,城市是一块躁动的奶酪,许多人成了奶酪里的搬运工,搬运的并不是奶酪的奶油和糖,这是一块与众不同的奶酪,制造奶酪的原料是名和利!他们只会往复的搬运,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开拓出一块崭新的城池来,然后做这座城池的主人!
就像走进雾霭笼罩的山林,许多人在城市里迷路。因为,他们只顾赶路,却忘记了彼此之间的交流,只顾加速,却忘记了自己家的方向。他们只会风雨兼程地向着金光璀璨的灯塔跋涉,却没有想到为自己树立一面旗帜,哪怕是放飞一只风筝!
王家卫拍过一部经典的影片,叫《重庆森林》,看过这部电影,我迷糊了好一阵,重庆并没有森林,森林是一种隐喻;重庆又有森林,森林是一种被派生出的真实。其实,有森林的何止是重庆?不在重庆,也有森林。
(一切因约会“良知和爱”所造成的失约,都是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