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鹿晗就退了烧,坐在床上歪着脑袋漫不经心的读着书,贴身丫鬟进来送药,鹿晗接过药没有迟疑的喝了下去,苦涩的药汁让鹿晗一阵阵的反胃,但还是努力的压制住了。
喝完药,鹿晗忽然想了起来:“清流,昨天父亲有没有去到小树林?”清流不敢撒谎:“是的,昨晚我扫雪的时候见老爷请了家法去了小树林。”鹿晗一惊:“当真?你可是在扯谎?”丫鬟吓得扑通一下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少爷,奴婢是您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在您这边伺候,您知道奴婢向来不会扯谎的,而且还是在您面前。”这点他相信。鹿晗胡乱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羊绒褥子:“速速更衣,帮我准备好药箱。”“是!”
更衣后,鹿晗连头发只是草草的梳理,都还没来得及扎好,托着一头银色长发就匆匆的走出屋,门外的丫鬟小子千拦万阻,还是没能拦下。远处鹿老爷注视这一切的发生,叹了口气,向身边的管家低语几句,管家便离开了,好像要去干什么事。
鹿晗没有让仆人跟着,自己来到了木屋,木屋的门是虚掩着,鹿晗走进去和上门,里面没有生火,冷得跟冰窟一样,吴世勋就倒在壁炉前,鹿晗赶紧上前,摇晃着他:“世勋!”他的身体冰得吓人,身上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把鹿晗惊得差点没晕过去,他回过神,拿了柴,生了火,把吴世勋的衣服换了一套,小心的给他处理伤口,然后用白布仔细包扎,完事后,拿了软枕和被子,让吴世勋躺得更舒服些,然后自己转身进了小厨房。
待吴世勋醒来时,时间已经过了几个时辰,这段时间鹿晗一直没有离开过,不是在厨房就是在吴世勋的身边,一边照看吴世勋一边看着火,从来没有同时做过那么多事的鹿晗累得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吴世勋挣扎着坐起来,感到身上一阵阵的刺痛,鹿晗见了,赶忙上前扶起:“世勋,还疼吗,对不起,我那晚不该来了,让你受苦了。”说着眼角一滴泪滑下,吴世勋微笑着伸手拭掉了他的泪:“没事,不疼,你赶紧回去吧,我这里没事。”鹿晗不高兴的摇了摇头,吴世勋揪了揪他的脸:“听话,乖,我没事,你弄的药和吃食我都会好好吃的。”鹿晗不情愿的点了头,穿好鞋子回了宅子。
第二天,鹿晗刚刚洗漱好,有个丫鬟来传了话,说老爷叫少爷到房间说话,鹿晗叹了口气,应了下来。鹿晗的贴身丫鬟一边帮他整理衣服一边问:“少爷,您都还没用早膳呢,要不吃两口再去。”鹿晗把头发扎好:“我这回去是要挨家法了,早膳就不必了。”说完就向鹿老爷的卧房走去。
到了属于鹿老爷的北院,鹿晗让丫鬟在外等候,自己走了进去。鹿老爷坐在紫檀木椅上品着茶,鹿晗在门外跪下,道:“父亲,孩儿求见。”听见鹿晗的声音,鹿老爷放了茶盏:“进来。”鹿晗起身,走了进去,很自然的跪下:“父亲。”鹿老爷看着鹿晗,黑着脸问:“你可知自己犯了何错?”鹿晗一低头:“知道,请父亲责罚。”鹿晗认真的磕了个头,也未曾起身,鹿老爷见儿子毫无悔改之意,气得胡子都要立起来:“好,真是我的好儿子!”转身拿了早就备好了的戒尺,横在鹿晗的头上:“我问你,你可曾改了?”鹿晗回答:“不曾。”见鹿晗这样,鹿老爷火气更大了,拿着戒尺就往鹿晗的身上打,鹿晗也没有反抗,只是咬着牙忍着,约半盏茶得功夫,鹿老爷打累了,坐下,问:“我问你,可曾改了?还去不去他那了?”鹿晗抬起头,额间多了几颗汗珠,脸色苍白,但却用倔强的语气回答:“孩儿不曾。”鹿老爷听到他的回答,感到自己的肺都炸了,一个耳光落在了鹿晗的脸上,他的脸被大力的鹿老爷打得歪在一边,他没有出声,只是询问:“可问父亲发完脾气了吗?如果发完了,孩儿告退。”鹿晗重新磕了头,然后离开了北院。
当晚,鹿晗的脸微微肿了起来,整个背部青一块紫一块,最糟糕的是他再次发起了高热,冰块药全用上了,烧没退,病没什么起色,倒是人昏迷不醒,几天下来,除了药,鹿晗滴水未进,呼吸越来越微弱,屋外的药渣都堆成了一座小山,这病情还没什么起色。
鹿家上下着急不已,鹿老爷更是自责那日自己下手不知轻重。
院里的腊梅从鹿晗昏迷开始就一株株的枯死,无论怎么,就是救不活。
鹿老爷把能找的大夫都找了一遍,没去时各个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能好,但是看了之后,开了方子,药也服了,人就是不醒。
鹿老爷的鬓角全白,不停的叹气,管家在旁安慰:“老爷,没事,少爷福大命大,一定能挺过来的。”鹿老爷握住管家的手:“你在给我想想,还有哪位大夫没请?”管家低头思索了一会,想到一个答案:“住在小树林里的吴世勋、、、、、、、、、”鹿老爷怔了怔,摇头:“罢了,就叫他吧,要是他再治不好晗儿,就放弃吧。你去配一副送走这孩子的汤药,别再叫他难受了,棺材寿衣也都备下吧,让晗儿随他母亲去。你派人去请吧,等会你过去看着,他要你们怎样就怎样,不必多想。”“是。”管家行了礼,掩门退去,鹿老爷喝了口茶,为了鹿晗的事忙了几天没怎么和眼,始终感到累了,于是躺在软塌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管家请来了吴世勋。吴世勋摸了摸鹿晗的额头,认真的给他号脉,施针,从袖中拿出几颗不同颜色的药丸,兑着温水化开。吴世勋喝了一口,让人扶起鹿晗,然后吻上了他干燥的唇,将药一点点的喂给他,味道怪异的药汁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喂完后,吴世勋擦了擦嘴,对着管家说:“你们帮鹿少爷收拾衣物,多放些银两,我要鹿少爷到我那里去住两天,钱是买药的,你们只管给,有多少给多少。”管家刚刚想说话,被吴世勋堵了回去:“想要你们少爷快点康复就动作快点。”管家翻了个白眼,招呼着小厮丫鬟收拾东西去了,吴世勋拿来几件厚衣,把鹿晗裹了个结实,再拿了毯子裹上,只露出了个脸,吴世勋趁人不注意默默的吻了一下:真是个诱人的小妖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