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的上学如新官上任,上来三把火把我们烧了个晕头转向。外公第一个报到来当上下学的接送人,结果,不到一周,猫咪坚决要求先生给她买一块手表,然后他们父女俩在那边研究了半天,猫咪学会了看手表。第二天下午放学,和外公讲好了五点钟在学校门口见,外公等到六点也没有见着她的踪影就急了,来来回回家里学校地找,还给我们打电话,等外公疲惫而焦急地再一次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满头大汗外加满身泥土地坐在了家门口的台阶上,外公气急败坏地问她:
“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为什么迟到?”她反问外公,“我有表,五点过了三分钟都没有见到你,我就自己回来了。”
“你在哪里玩?我把学校和上学路上可能的地方都找遍了。”
“就在小区的幼儿园里。”
晕!外公从此再也不敢有半分的迟到。
上学没过两星期,猫咪的班主任打来电话说猫咪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掏蚂蚁窝皮肤过敏了,她已经把她带到医院去看过了。
没两天我下班经过猫咪曾经呆过的幼儿园的时候,那个一直都很温和的保卫激动地找我投诉,说我们家猫咪上他那里调皮捣蛋,他就和猫咪开了个玩笑,把她反锁在了保卫室,保卫室是半透明的他可以确定她是安全的,结果电话响了,猫咪反在里头把门给反锁了不让他进去,无论他怎么敲她就是不开,他说那是园长打来的电话,如果不接还以为他脱岗了呢,然后说我们家孩子太淘气了,最后她自己从窗户里翻出去走了。
三天没人投诉简直就成奇迹了,不知道怎么的,上幼儿园的时候淘气都在园子里,现在淘气的范围开始扩展,许多时候令你防不胜防,但是又觉得孩子的淘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想我自己小时候不也因为淘气被人家用绳子绑住脚像小狗一样栓在樱桃树下吗?但这个大环境却大不如从前安全,这才是我要千盯万嘱的事情。
外公终于被气跑了,看见先生和我如此放纵孩子的淘气,他怕出了事情担不起这个责任。接班人是先生的姐姐,先生的姐姐因为自己的孩子是个儿子,儿子又上大学走了,而她又异常喜欢女孩,和猫咪的相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们像朋友一样,当然猫咪的淘气依然如故。她却因为一个很小的原因呆了两个月就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她第一天到我家的时候我给她盛饭时用了一个碗边带点小缺口的碗,按他们老家的解释是我把她锁定在了一个保姆的地位上,对此我只能哑然失笑,我们的精细在这方面也是无与伦比的,而在这方面我绝对是一个最粗心大意的人,也不想去改变这种粗心大意,一种毫无意义的精细,估计如果我要是生活在讲究这样精细的深宅大院里一定是那种被整死了都不知道死在什么原因上的人,还好,至少这是一个还有不少自由的世界,幸哉!但是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某一人的故意刁难,而是传统文化习俗造成的人们之间的认识错位。
先生和我决定不再要亲戚家人帮忙了,自告奋勇的也不能要,这种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带来万般的牵绊无尽的麻烦,在这种看似亲近的关系面前,你不能也不敢去提要求,而对于对方也是一样的,只能言情不能言利,中国人的大忌,亲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是这样滋生出来的,就如同你要和一个人结婚,如果提出来进行婚前财产公证,可能婚就结不成了,也经常听人说兄弟姐妹之间借钱不还的事情,以前我也会跟着愤慨,后来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隐含意思,兄弟姐妹之间的借贷只是一个说辞,其实就是要钱不明着说,根本就没有打算还,说到根本就是要而不是借,明白了这个道理你愿意给你就给,不愿意给就不给,别因为他们不还而去生什么气那就是自己的不明智了。
我们找了小区里一家熟悉的午托人家,那人家其实真的很好,那老先生为了陪中午不睡觉的猫咪玩,都累病了,他和猫咪天天中午在太阳底下掏蚂蚁窝、爬树、玩石头,猫咪的精力太过旺盛,好不容易中午答应不出去玩,她又让人家陪她下棋,反正中午就是不睡觉,她说在幼儿园早就睡烦了。就这样,第一个学期还没有上完,接送猫咪上下学的问题就面临破产的边缘,因为没有人能够忍受孩子的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