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春节到,我和先生悠闲地穿越在熙熙攘攘的花市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喜悦笑脸,谁也不去提孩子的事情,有一种默契在我们心里漫延,自从孩子到来后我们夫妻还第一次这样回到从前的花前月下,既然有很多无奈,不如去享受这其间的另一种浪漫和关怀。
先生家的战况正如冷战时期的僵持,兄弟姐妹第一次联手挑战了父母的权威,也许你会问我的战争角色是什么,公公婆婆以家族首长的姿态从一开始便将儿媳们排斥在了战争的门外,所以这次是他们的内战,其实,儿媳是儿子的老婆,怎么可能被排除在外?一个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的决定都有可能波及这个家族里的任何一个成员,一旦波及,争端必然出现。
深圳,这个自由竞争的环境中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险恶,我们靠着自己的青春和热情白手兴家,父母又是凭着怎样的传统文化和道德的支持对我们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掠夺?之所以说是掠夺是因为他们并不是因为生计需要,也不是因为儿女不孝顺,更不是因为平常所求没有得到满足。旁观先生家的兄弟姐妹对他们的父母在我看来真是少有的孝顺,那年去先生老家,大嫂的父母托人从几百里外送来新鲜摘下的瓜果给自己的女儿女婿,大哥大嫂第一时间就送去给了我的公公婆婆,可是一万五千元却是做教师的大哥大嫂一年工资的总和,这样不是掠夺是什么?我不知道孝顺父母的度在哪里,可我的直观感觉告诉我这就是一种掠夺,一种理直气壮的掠夺。
这次兄弟姐妹的联手起义并没有最终阻止父母的买房行为,借着钱也把这事情办了,愿意借钱给他们的人谁又不是盯着他们身后在深圳的儿子的腰包?
快到年三十了,先生第一个破坏了兄弟姐妹之间的攻守同盟,将我们原本拿来还房贷的积蓄倾囊而授了,先生只叹息一声说道:“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母,总不能让他们负债满身的过这个年吧?”就为了先生这一句话,这一生我都愿意陪这个男人走下去。许多人不是号称要找一个善良的人相守一辈子么?为什么当善良和钱财对立的时候总要抛弃善良呢?
无私永远斗不过自私,善良永远不是邪恶的对手,最后无私只能化做一种追求,善良只能讴歌成为一种品德,而只有孩童会用无邪的需求来展现人的本能,没有虚伪的外衣,这时候才真正明白歌德在《少年维特的烦恼》中的一段话:
“凡是有学问的教师和学者,他们一直公认,小孩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要那样,但大人也同小孩一样,在这块土地上到处踉跄,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他们也缺少真正的目标,同样受到饼干、糕点和鞭子的支配:此中道理虽无人愿意相信,在我看来却浅显易懂。”
孩子是天使,在没有被教育披上虚伪外衣之前期望给我们一些翻然醒悟的契机,唉!只是我们太固执,太自以为是,完全忽略了上帝的旨意,大自然的启示,这并没有什么关系,生活还是依然继续,总会有人聆听到这寂静的声音。我的孩子总会回到我的身边,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这个春节让我看到一个善良的灵魂,我们在世界之窗放着响亮的鞭炮,听着细碎的爆炸声让我格外的愉悦,虽然我们还清房子贷款的时间将要往后拖延,虽然我们的孩子回到我们身边的时间要往后推迟,但却让我看到了先生发自内心的善良,虽然在往后的日子里,先生的弟弟一直就此事件抨击先生破坏他们之间的攻守同盟,有时候对一种东西的破坏却更能体现一个人的品格。曾经孩童的我们也是如此朴实,遥远的记忆顺着孩子的到来慢慢露出曾经的面容,小小的孩儿是我们的心灯一盏,不要无情的去熄灭,然后继续在黑暗中踉跄乱撞,即使这样,在和孩子的交锋中我依然是且战且进,恶劣的根性已经把我腐坏,我该怎样去拯救自己的灵魂?救赎自己心灵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