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建文
没有人,永远也不会有人能独自取得成功。
十五世纪,在德国纽伦堡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户人家,家里有十八个孩子。光是为了糊口,一家之主、当金匠的父亲丢勒几乎每天都要干上十八个小时,或者在他的作坊,或者替他的邻居打零工。
尽管家境如此困苦,但丢勒家年长的两兄弟都梦想当艺术家。不过他们很清楚,父亲在经济上绝无能力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送到纽伦堡的艺术学院去学习。
经过夜晚床头无数次的私议之后,他们最后议定掷硬币,输者要到附近的矿井下矿四年,用他的收入供给到纽伦堡上学的兄弟;而胜者则在纽伦堡就学四年,然后用他出卖作品的收入支持他的兄弟上学,如果必要的话,也得下矿挣钱。
在一个星期天做完礼拜后,他们掷了钱币。阿尔勃累喜特赢了,于是他离家到纽伦堡上学,而艾伯特则下到危险的矿井,以便在今后四年资助他的兄弟。阿尔勃累喜特在学院很快引起人们的关注,他的铜版画、木刻、油画远远超过了他的教授的成就。到毕业的时候,他的收入已经相当可观。
当年轻的画家回到他的村子时,全家人在草坪上祝贺他衣锦还乡。音乐和笑声伴随着这顿长长的值得纪念的会餐。吃完饭,阿尔勃累喜特从桌首荣誉席上起身向他亲爱的兄弟敬酒,因为他多年来的牺牲使自己得以实现理想。“现在,艾伯特,我受到祝福的兄弟,应该倒过来了。你可以去纽伦堡实现你的梦,而我应该照顾你了。”阿尔勃累喜特以这句话结束他的祝酒词。
大家都把企盼的目光转向餐桌的另一端。艾伯特坐在那里,泪水从他苍白的脸颊流下,他连连摇着低下去的头,呜咽着再三重复:“不,不,不……”
最后,艾伯特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低头瞥了瞥长桌前那些他挚爱的面孔,把手举到额前,柔声地说:“不,兄弟。我不能去纽伦堡了。这对我来说已经太迟了。看,看一看四年的矿工生活使我的手发生了多大的变化!每根指骨都至少遭到一次骨折,而且近来我的右手被关节炎折磨得甚至不能握住酒杯来回敬你的祝词,更不要说用笔、用画刷在羊皮纸或者画布上画出精致的线条了。不,兄弟……对我来讲这太迟了。”
为了报答艾伯特所做出的牺牲,阿尔勃累喜特苦心画下了他兄弟那双饱经磨难的手,细细的手指伸向天空。他把这幅动人心弦的画简单地命名为“手”,整个世界几乎立即被他的杰作折服,把他那幅爱的贡品重新命名为“祈求的手”。
当你看见这幅动人的作品时,请多花一秒钟看一看。它会提醒你,没有人,永远也不会有人能独自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