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素素这两天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个大款盯上了她。这大款有四十三四的样子,西装革履,满面春风。他来舞厅前就夸下海口,说他二十个小时之内将舞后拿下。因此他是带着两皮箱现金来的,他不信花钱买不着东西;如果买不到,那一定是钱出得少。这是他经商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大款走进舞池的时候,苗素素正和一个小青年老板跳得正欢,大款二话不说,手一挥就把那个小老板挥到一边去了,他迫不及待地和苗素素跳到了快四,那小老板一愣,正要发作,看清对方是声名显赫的大老板,和自己不是一个层次,忙说你们跳你们跳,就脚底下抹油溜了。
谁知道大款跳起来就没完了,整整一下午,他都独占花魁,不给别人哪怕一丁点机会。
饿了,大款说。那就这样吧,苗素素松了一口气,她委实太累了。但大款并不打算放过她,大款提出来让她陪酒,素素立刻寒了脸,说先生你误会了,我们这儿不兴出台服务,不搞三陪。大款笑了,不搞三陪?骗三岁的小孩去吧!难道你们老板是白痴,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要不就是脑袋进水了!苗素素恶心想吐。她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有个原则,决不出台!就是我们老板答应了也是休想!她用目光扫射了舞厅一周,牛奋哪里去了。要紧要忙地用他了,他却不见了!
大款缠着苗素素不放,下班了,苗素素到更衣室里换衣服,他也跟了进来。他打了一下电话,一会儿,司机就送来了两个沉甸甸的皮箱。他说苗小姐不要生气,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一会儿你就明白了,其实我对苗小姐仰慕已久,今天三生有幸,能够一睹芳容,没想到一见钟情,那么就请苗小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苗素素挥了挥手,像要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她不客气地说,我要换衣服了,请你自重些,出去!大款根本不理这一套,笑着把一个皮箱打开,竟是满满一箱现金!
大款开始往外拿钱,一万,两万,三万,他一边数着数,一边从箱子里往外摔钱,全摔在茶几上,十万,十一万,十二万,够不够?苗素素冷冷地看着,仿佛不关她的事。
二十五万,二十六万,二十七万,茶几上的一捆捆钱眼看着堆成小山,苗素素觉得有些堵得慌,她使劲干咳了一声。
四十万,四十一万,四十二万,四十三万,四十四万,行不行啊?
苗素素心跳加速,满脸绯红,一阵阵有节奏的燥热感一浪一浪地袭来,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热汗。
七十二万,七十三万,七十四万,茶几上的钱都快堆不下了,大款泰然自若,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苗素素的动静。苗素素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那个有节奏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心弦,震得她头昏脑涨。
九十万,九十一万,九十二万,九十三万,成捆的钱堆满了整个茶几,一百万了!大款大叫道。
说句实在话,长这么大,苗素素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瘫倒在沙发上,浑身发软,也许她的眼前掠过病倒的父亲那菜色的脸,在家闲着找不到工作的两个哥哥的写满愁容的脸,母亲那唉声叹气的脸。如果她点一下头,这茶几上的钱立即都成了自己的,唾手可得。就这么简单。
大款见苗素素仍没有动静,心想这是碰到对手了!以往那几个他看上眼的女人,他用同样的办法,只五十万就打倒了。今天是怎么了?他有点着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他就不相信了,自己屡试不爽的法宝,今天就不好使了?他愣了一会神儿,把另一个皮箱也打开了,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苗素素挣扎着走了过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了,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