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有心了。只是,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可以照顾自己的。”古永彦淡淡地道。
林峰微微皱眉。他一直避免跟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因为每次只是想到,都会心痛。可是现在,他知道他们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先提起她。
“伯父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能帮小钰照顾您,是我的荣幸。”林峰态度真诚,字字恳切。
古永彦的眼中泛起一层泪意。不知是因为林峰的话,还是想到了那英年早逝的女儿。
“你和小钰非亲非故,留不住她,是我们父女福薄缘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必放在心上,这也不是你应该负担的责任。”
林峰不知道他是更应该因为古永彦一再地拒绝自己,还是因为他一句话彻底抹杀了自己和古钰的关系而感到难过。
林峰的拳头握得紧紧,浑身的肌肉都僵硬地紧绷着。他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但是却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否已经结束。
“林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失陪一下。”古永彦客气地道。
忽然,林峰看到他身后展柜中一样很熟悉的东西,脸色大变,有些慌张地道:“那是……”
古永彦即使不用看,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缓慢地点了点头:“那是钰儿的东西。”
林峰浑身一震,他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因为是她的父亲,所以他必须要克制。但是此时此刻说出话,已是冰冷至极:“为什么?那是她的东西。”
林峰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那根簪子,夹杂着柔情与震怒的目光像是凝在了那上面似的。
“人都已经走了,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钰儿那么善良,如果知道这东西拍来的钱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的话,她也一定会很开心的。”老人眼含热泪,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唯一的女儿是真的离开了。
她那么善良,纯真,从来都没有害人之心,却是如此命薄。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东西,应该是属于她的。”林峰低着头,喃喃地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那只簪子到了别人的手里。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包不住它,就像你保不住她一样。”
老人轻声说了一句,便默默离开了。只留下林峰一个人呆滞地站在那儿,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林峰?”Ja***in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林峰身边。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地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林峰没有回答她,黑着脸,转身离开了。
Ja***ine疑惑地皱了下眉,下意识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展柜,却意外看到阮清恬就站在另一边,两人笑着打了招呼。
Ja***ine担心林峰,和阮清恬打过招呼之后,便跟她做了一个先走的手势,去找林峰了。而站在不远处的陆真则望着Ja***ine妙曼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阮清恬留下来,继续观赏着展柜中的那根簪子。那是一根和田白玉的玉簪子,温润通透,样子精巧。并没有多少繁复的雕琢痕迹,只是在尾部雕了一只凤尾,但是浑然天成,仿佛生来便是如此,让人心生喜爱之情。
展柜下方写着它的来历,似乎好像出自汉宫。而它的所属人是一个叫古钰的人。阮清恬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一个叫古钰的人拍卖自己的古玉。
她想着,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没见过像你笑点这么低的人,看一根玉簪都能看得这么开心。”
任浩铭揶揄的声音传来。阮清恬猛然回身,因为动作太大,险些把展柜给撞翻了。还好任浩铭即使拉住了她。
阮清恬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展柜,然后又心虚地用余光瞥了任浩铭一眼,看到他眼中无奈的责怪,心里更觉愧疚,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啊,真不知道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情商不高也就算了,智商也这么低。”
“你说谁智商低啊,我,我是因为今天穿的这件衣服不太方便罢了。”阮清恬据理力争。
任浩铭闻言,不禁仔细端详起她穿着的这身衣服来。刚才在红毯上看,也只觉得是一件很普通的白纱裙,但是她气质很好,穿出了那种飘逸灵动,超凡脱俗的仙气儿。
只是现在近看才发现,这衣服胸口的位置居然是一层透明的薄纱,完美挺拔的胸型若隐若现,难道刚才那些记者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对着她一顿猛拍呢。
原来如此!
任浩铭暗了眸。
阮清恬见他脸色不对,真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阮清恬既无奈又惶恐。每次他一生气,她就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这衣服是你自己挑的?”任浩铭沉着声音问。他已经竭力在忍耐了。
“当然不是啦。你知道我最怕挑衣服这种事情了。今天所有的装扮都是Abby姐帮我准备的。”
好,很好。任浩铭再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好一个Abby,还想涨薪水,下辈子吧!
这阮清恬身上的大好春光,他还没来得及饱览,却便宜了其他的男人。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阮清恬想了半天也搞不懂任浩铭到底在气些什么。最后也懒得再猜了,反正让他生气的事情多了去了,随他去吧。
阮清恬脖子上戴着的红玛瑙钻饰,是Clive这一季的新品,全世界仅此一条,是为了Clive的********特意设计的。
就在阮清恬觉得百无聊赖之际,一个白发的外国老者优雅地朝他们走了过来。他穿着一声黑色的燕尾服,脸上沟壑丛生,显然已是上了年纪。
但是他目光温和,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透出几分善意。与今天阮清恬碰到的其他人相比,多了几分亲和力。
“Clive的执行总裁。”任浩铭脸上挂着事务性的微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