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阮清恬有些恼火,咬着下唇,倔强地道。
任浩铭好像笑了一下,她想要伸手把被他拉下来,堵在眼睛上的帽檐拿开,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先等等。”
“我耳朵里一直在响。”阮清恬轻声说。
然后她感觉一双手堵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她忘记自己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的手下面是温暖的绒线帽子,而在帽子的下面是她发红发烫,还一直嗡嗡叫个不停的耳朵。
只要想着他的手和她的几乎只隔着一个帽子的距离,而他的呼吸仿佛就贴着她的脸颊,她感觉肌肤上的每一个细小的毛孔都张开了,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她就要因为过快的心跳休克过去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感觉一双手温柔地将她的帽子往上拉了拉,眼前一片白光闪过,然后就是他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微笑地问:“有没有好一点?”
她僵硬地点点头。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很热吗?”
她再次僵硬地点点头。
“那就脱了吧,反正机舱里有空调,不会很冷。”
然后她木然地伸手出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任浩铭望了她一眼,再次笑了起来。她的头发因为帽子带了静电的关系,全部都竖起来,看起来毛茸茸的,好像一只小鸭子。
阮清恬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但是看着他会让自己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于是她又转过头去看窗外。
原本以为飞在天上,往外看得话会很美,就想那些被捕捉在摄影大师镜头中的风景大片一样,然而外面其实是雾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周围都是一些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絮状的灰白色。
“你不睡一会儿吗?”任浩铭躺在沙发上问。
“啊?我不困。”阮清恬说。而此时飞机似乎飞出了云层,蓝天隐约可见,还有下面的山川河流都在稀薄的云层下面若隐若现。
“那我就先休息一会了。”
“嗯,好。”阮清恬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继续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任浩铭看了她一眼,唇边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而阮清恬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窗外的云层,看得津津有味。
只是再漂亮的风景看多了也难免乏味。她渐渐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闭上了眼睛。
任浩铭一动不动地躺在沙发上。他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瞅了一眼她的方向,发现她整个人蜷在座椅上,头垂得很低,靠在玻璃上,俨然已经睡熟。
任浩铭蹑手蹑脚地坐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确定她已经彻底睡着了之后,才一只手拖着她的头,将她放平到座椅上,另一只手按了一下椅子的按钮,将椅子放低。
“任先生。”
任浩铭立刻转过身,对空姐坐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立刻心领神会,压低声音问他需不需要一个毯子。
任浩铭对她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她就拿来一条羊毛的毯子。任浩铭从她手里接过,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然后倾身为她把遮光板拉上,这才放心地低头,仔细端详着她。
他伸出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但是指尖始终徘徊在她的肌肤之外,不敢触碰。昨日的梦还清晰地停留在他的脑海中,那么美的梦,叫他怎么能够忘记。
任家的别墅外,林峰摁响了门铃。不一会儿,Ken走出来开门。
“哦,是林先生。”Ken在任家做了许多年,对于林峰已经很熟悉了。
“我找浩铭,他在吗?”林峰笑着问。
“不,他不在。“Ken摇摇头,”今天一大早就走了,好像出差。”
“哦,这样啊。”林峰若有所思地答道。
“要不您进来坐一会儿。”Ken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了,我还有点事儿。那等他回来的时候,您帮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有事儿找他。”林峰微笑着道。
“好的。”Ken笑着点点头。
“对了,浩杰呢,怎么没见他。”林峰突然问。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Ken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好像早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他。这兄弟俩,现在长大了,不管去哪都不跟我这个老头子交代了。”
“那好,麻烦您了,您先忙吧。”林峰笑着告辞。
他刚转身,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这时他口袋中的电话响了。
“怎么样?劝他了吗?”是Eason的声音。
“我连他人都没见到,怎么劝啊。”林峰没好气地道。
“啊,怎么还是晚了一步啊。”
“你不是说他飞纽约了吗?可能已经走了。”
“我也是听蓝晨说了,好像还挺急的,一大清早火急火燎地让给他安排飞机。咦,你说他该不会是带那个女人去度假去了吧,这也太不务正业了吧,放着生意不做去度假。”Eason大胆地猜测道。
林峰无语地翻了白眼:“你见谁度假能跑去纽约。”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到阮清恬的奶奶被任浩铭安排到了美国。难道说……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以他现在的智商来说,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吧。”林峰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大步走到车前,打开门坐了进去,然后动作利落地发动汽车,从车道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