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阮清恬长松了一口气,冲门外喊道。
任浩杰推门进入,然后便直直地愣在了门口。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她穿上这件裙子的样子,但是直到现在亲眼见到,他才发现,即便是他最美的幻想都及不上她此刻的半分。
她一身红裙,站在钢琴边上,肤光胜雪,眉目如画,袅袅婷婷地站在钢琴边上,美得让人忘记了呼吸。
因为这一室的阳光,让她身上的红裙多了几分通透的美,也让她裸露在外的双臂和匀称纤细的小腿越发晶莹剔透。
阮清恬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细碎的发丝垂在耳边,或许是因为刚换过衣服的缘故,她头顶上的头发有些毛躁,像是刚破壳的小鸭子身上的小绒毛一般,调皮地在阳光中飞扬着。娇俏小巧的鼻,柔软丰满的红唇,黝黑明澈的眼睛,说不出的精致好看。
尤其是一双眼睛,波光潋滟,含笑含俏,隐隐有光彩流转,仿佛有魔力般,可以把人从里到外,包括灵魂都紧紧地吸住。
“怎么?很奇怪吗?”阮清恬见他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地问。他这儿也没有镜子,她都不知道自己穿上这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子。
“没有。”任浩杰这才反应过来,笑了一下,如痴如醉的目光一如融化的糖浆,甜的发腻,“很好,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
“是吗?”阮清恬被他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任浩杰依然沉迷地望着她,阮清恬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就在这儿跳吗?”
“嗯。”任浩杰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你来伴奏?”阮清恬指着钢琴问。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任浩杰笑着走到钢琴边上,而阮清恬好像怕和他有接触似的,莲步轻移,走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任浩杰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笑了一下,又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伴奏?”
阮清恬背着手,在地面上来回踱步,好像仔细思考着什么。红色随着她的脚步飞扬。
“不如我们就自由发挥好了,你弹你的,我跳我的,看看能否心有灵犀啊。”她冲他眨眨眼睛。
“好。”他笑着应下,然后坐到钢琴前,准备弹奏,“可以开始了吗?”
阮清恬点点头。
任浩杰十指放在琴键上,首先流泻出的一段舒缓清新的音符。阮清恬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每一个音符。她随着音乐,舒展自己的身体,而任浩杰也好像能听懂她的心思似的,随着她动作的缓急,音乐也随之变化,而阮清恬的动作也随着音乐的起伏,适当调整身体的曲线变化。
一开始,两人都是在彼此试探,调整着自己的节奏,以便适应对方。渐渐地,他们的默契便足以让他们在感应到对方的同时,也适当发挥自己的才能。
而且让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配合竟然是出奇的默契,一如已经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他们在音乐的世界里,舞蹈的世界里,无声地交流,而这种类似灵魂之间的沟通比任何言语都要纯粹真实。
一曲舞罢,两人都感觉对彼此的了解好像更深了。已经弹奏完毕的任浩杰微笑着望着阮清恬姿态优雅地收回自己最后的动作,足尖轻点,轻盈地旋转,然后稳稳地停在地板上。
四目相接,相视一笑,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任浩杰和阮清恬并排坐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各自出神。
阮清恬身上依然穿着那件红裙,只是任浩杰怕她冷,于是就给她找来一件夹克外套披在身上。
“小时候,我最喜欢坐在这儿看日落了。”任浩杰指着远处的夕阳道。
“你觉得日落和日出,哪一个更好看。”阮清恬突然问。
任浩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日出是代表希望的,每次看到都代表着一个崭新的希望。但是日落的时候,很多人想到的都是在碌碌无为中,又耗尽了一天,从某种意义上来,它和日出是相对,是代表了绝望。”
阮清恬转过脸来看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任浩杰如此悲观的一面。
“可是,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可绝望的啊。我以为你喜欢看日落,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呢。”
任浩杰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以为金钱和快乐是成正比的。”
“我只是觉得,钱有钱的好处,比如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很多看起来困难重重的事情。尤其是在疾病的面前,它可以直接决定一个生命的去留。”
任浩杰知道她指的是阮奶奶。
“可是它同样也可以摧毁很多东西,比如友情、爱情、甚至亲情,很多人为了得到它,甚至连人性都泯灭了,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任浩杰望向天边的某个地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悲伤的情绪中。
“这可不像是任家的二公子说出的话啊。”阮清恬开玩笑地道,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任浩杰苦笑道:“如果真的让你了解到任家的全部,恐怕你会和我一样,对这样的称呼深恶痛绝。”
那你还经常自称少爷。阮清恬在心里默默诋毁道。
“任浩杰,你童年幸福吗?”阮清恬问。
“为什么这么问?”任浩杰有些疑惑地问。
“因为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上面说一个人童年的幸福指数,直接决定他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相信这种说辞?”
阮清恬摇摇头:“我不相信,但是我觉得它说的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就像是一株花草,你给它浇什么样的肥,就注定了它会开什么样的花。”
“可是我们是人,不是植物。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可能改变命运。我不相信宿命,我只相信只要是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努力争取道。没有谁能阻挡我获得幸福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