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叩房门,也未听得回答,子卿便推门而入。走到屋中,才觉得有些冒犯了,到底也不再是从前了。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子卿也未开口,便沉默在了原地。
张良似乎也未在意,见她进来便开了口,也未让这尴尬持续太久。
“阿卿,你来了。”
“这么晚了,也不知师兄寻我何事?”
“阿卿近日,是在躲我么?”
“师兄说笑了。”子卿有些心虚的垂下了眼帘。不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罢了。
“是吗?莫非是我多心了?”
“大抵是最近事务繁忙,生疏了些吧。”子卿一笔带过。
“子卿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子卿忽的犹豫了,“该怎么说呢?一路走过太多的变数,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无论是韩国的覆灭,还是儒家的焚毁,亦或是幻星的改变,都是改变生命轨迹的变数。只是啊,子卿轻笑,这最大的变数,大概就是眼前这人了。
“那,师兄有有何打算呢?”子卿反问,“师兄这些年蛰伏下邳,是在等待机会吧。现在,等到了吗?”
“大概不远了吧。”张良沉声道,“若是这机会到了,子卿可愿随我,重建韩国?”
“若是届时子卿还在师兄身边,自然是会的。”子卿垂眸,“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阴阳家与罗网不会轻易放过我同晞儿。”子卿道,“师兄都听赤练姐姐说了吧。”
“有我们在,定会护你们周全。”张良沉声道,像是一个承诺。子卿一时没再言语,只是有些难言的酸涩,若是可以,她是不是可以四舍五入的认为他愿意保护她,护她周全这辈子。
“师兄这是轻易的把这辈子许给我了吗?”子卿沉默良久,才道出这一句似认真又似调笑的话。
“若是子卿愿意,良愿不轻易的将一辈子许给子卿。”
“师兄说笑了。”子卿心中有些乱,明明先拒绝的是他啊,此刻再说这些惹人误会的话,似乎……
“子卿这些时日过的还好吗?”张良似乎也没在意子卿的轻缓语句,随即开始了下一个话题。
“我……没什么印象了。”子卿道,“这些年中,我昏迷的时日居多,时间之悄然自是难以察觉。故而,也未有什么感觉。”
“子卿瘦了。”
“是吗?”子卿抿唇,“也不知,师兄这些年来过的可还好?”
“勉强吧。”张良道,“落脚于下邳,也算免去了颠沛流离,过着这闲闲散散的生活,倒也修身养性。”
“师兄倒是看得开。”子卿道,“夜深了,师兄可还有事?若是无要事,子卿便先告辞了。”
“其实也无要事,只是听闻子卿今日总一个人对月徘徊,欲劝一劝子卿好好休息。”
“师兄思虑周全。”子卿道,“倒是打扰师兄休息了。那,子卿便先告辞了。”
“嗯,去吧。”张良道,“夜深了当好好休息的,若是下次睡不着,莫一人游了,来寻我吧。”
“多谢师兄关心。”子卿转身离去。
心中似双层网,中有有千千结,总也绕不开的。这生命中的变数,大抵也是劫数吧。这样看来,子房大概是生命中最难经历的结。
解了会不舍,扯了会心痛,心似双层网,中有千千结。此生难解的结,大概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