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落下,晕开一曲晨歌,青葱的叶子斑驳了初阳,书写出一页诗书。子卿早早的起身了,坐在窗边看着初阳一点点从海的尽头一点点的升起。成或是败,就在今天了。嬴政所乘的马车若是没有估计错的话,就在巳时到达博浪沙。子卿收拾好行装,打算早早的去等待着。临走之前,子卿在小圣贤庄绕了一圈,又在桑海城中走了一遍,算是告别。
约是辰时的时候,子卿到了博浪沙,在四周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
“子卿,你……”张良从树丛中绕出。子卿垂眸,没有说话。“子卿这里危险,你先回去吧。”
“回去?”子卿轻笑,“都走到这一步了,如何回去?”
“阿卿……”
“子房,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但是我不小了,我明白自己的选择。”
“阿卿……”张良微微皱眉。
“我明白师兄们一直以来对我的关怀,因为我年纪轻,师兄们把我当成孩子来看。”
“不是的,阿卿是我们的师弟,自然是会关怀。”
“但是,师兄知道为什么子卿执意唤你的字吗?”张良没有说话。“我不想被你们当成孩子。子房,我……”子卿的话顿了顿苦笑道,“或许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太合适,但是子房,我对你,并非对师兄的濡慕敬仰之情。我,喜欢你……”子卿垂下头,墨色的长发遮住侧脸,看不清表情。那最后一句话,以极小的音量呢喃着,消散在沙沙的树声里。“是子卿妄想了。”子卿抬起头,面上几乎没有表情。心中一股难言的酸涩一点一点从心头晕开,让子卿的鼻子都有些发酸。“先准备好吧,师兄。”子卿道。转过身去,躲入树丛中。子卿低声的呢喃着:“或许,用不了多少年,子房便会将这一切都忘却。”张良表情淡淡的,并未言语。其实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只是为了避免说出口的尴尬罢了。
“来了。”张良低声道,一双凤眸中闪着前所未有的锐利。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行在这小路上,张良沉吟片刻,指着其中一辆,道:“这辆,无双,拜托了。”无双没有说话,在张良指出车子后,将巨锤砸向了那辆马车。
“嘭。”马车粉碎,不知是谁高高的喊了一句:“有刺客,保护陛下。”张良皱眉,这算是,赌输了。
“无双,我们快走。”
“子房,快,走。”子卿将马的绳子递给张良。平日里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未有一丝的波动。无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与秦兵打着。子卿蒙上面纱,她今日穿的是女装,为了不被怀疑,以至祸及小圣贤庄。
“走。”张良拉着子卿,想要带她离开。子卿望向张良,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子卿并没有用苍颜,只是找了一把普通的剑,与围过来的秦兵打了起了。入目的是一片又一片殷红的血,子卿莫名的感到恶心。嬴政所坐的马车上,有一个熟悉的蓝色身影,正是曲墨。子卿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无奈的咬咬牙,不行,无论如何,也要让子房安全离开。无双也受伤了,比之子卿的要严重许多。一片殷红的血涌至子卿面前,子卿失神的睁大眼睛。无双的身体不知被多少青铜戈穿透,喷涌而出的鲜血红了一片天空。
“无双……”张良也有几分震惊与失神。怔愣的片刻,偏巧有一剑袭来。子卿飞身上前,以己之身挡住了那一剑。鲜红的血将白衣染成妖娆的红色,生生刺痛了眼眸。车上的曲墨抿唇不语,忽而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扔出一个烟雾弹。
“也许,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曲墨喃喃道,不去理会身后嬴政的神情。
张良望了马车一眼,迅速的抱起子卿,离开了这里。子卿的头有些晕,迷迷糊糊间,看到张良皱着的眉头,伸手想要抚平,却没有一丝力气。血仍流着,丝毫未停,子卿终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