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各自睡着，偶尔也能听到一些人的呻吟声。看来是病得不轻。
空气中弥漫着伤口流脓的味道……
“娘，娘！”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具尸体大声哭喊道。
寒夜里声音如此刺耳，却没有一个人为之动容。
苏逸犹豫了一会儿，一只手伸到小女孩的肩膀那里，刚想要说些什么，小女孩忽然回头——
脏兮兮的脸上留着黑乎乎的血。空洞的眼睛里弥漫着迷惘。
“不要碰她。”莫筝冷冷的声音隔断了苏逸的动作。
“她们是感染了……鼠疫？”苏逸有些不冷静。
跟回魂学医的时候，回魂有讲述过鼠疫。
鼠疫的大概症状是大量出血，流脓，发热以及咳血。
看小女孩的症状……似乎已经是晚期了。而整个大堂里的人……一直没有声息，原来是因为都到了鼠疫的晚期……似乎已经根本没有声的希望了……蜷缩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生的本能。
莫筝说：“你知道了么。因为你的职务失误，导致那么多人流离失所。”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的表情依然不带一丝同情。
苏逸笑笑，温热的气息氤氲在空气中，慢慢消散。
“莫侍郎不睁开眼睛，难道是怕看到所谓人间疾苦，激发了您少有的同情心？”苏逸的话不咸不淡，只是一句随口的试探。
即使看了，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莫筝并不生气，只是坐在那里，扔给苏逸一个小瓷瓶。
“什么？”苏逸接过小瓷瓶，看了看，只不过是一个白底青花的小瓷瓶而已。
“药。”
“药？”苏逸拔出瓶塞，一阵芳香四溢。
这样的香味会是药？若是药，又是什么药？苏逸无奈地摇摇头，五六年没有接触医学了，对药物似乎有些生疏了。
等待死亡的人们听到“药”这个字似乎都怔了怔，浑浊不清的目光都聚集到那小小的瓶子上。
一个小小的瓶子却是所有人最后的寄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