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宁羽汐像是在等待似的坐在冷宫那简陋的椅子上,安然自若。
果然,宫门外喧哗起来。有这太监用那公鸭嗓的尖音高喊:“皇上,皇后娘娘,太后驾到――”
宁羽汐镇定的行了礼:“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太后。”
太后倒是很慈祥地让宁羽汐起来。沈伊淑也来了,蛮横道:“宁羽汐,那九凤白玉坠其实本不该是归你,而是本宫的!你若识相,快些拿来。”
宁羽汐倒是挺会装傻充愣的:“淑仪娘娘说什么?奴婢听不太懂。”
沈伊淑不慌不忙道:“宁羽汐,你以前之所以会拿到那九凤白玉坠其实是因为先皇赞赏你。你当时在先皇寿宴上献给了先皇你亲手绣的寿字。先皇大喜,才将此玉坠赐予你。其实,真正的事实,是那幅寿字图是本宫绣的,难怪当时找不到了,本宫现在才发现是你当年盗取了本宫的刺绣。”
宁羽汐听了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浅笑。
夜幽晨开口:“既然这样,此玉坠本属于淑儿,朕也不治你的欺君之罪,只需要你把那九凤白玉坠交出来,朕就不追究你欺君之罪。”
宁羽汐冷笑:这两人是非要把她逼入绝境啊,那当真是不能怪我咯。
随即,宁羽汐轻笑:“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怎能只听淑仪娘娘的一面之词?这天下间,并不只有这一个国家,皇上是一朝明君,奴婢相信皇上会公正判决。”
宁羽汐一席话,让夜幽晨下不了台,如果他偏袒了沈伊淑,那岂不是会被天下人笑话,随即,夜幽晨无奈:“那你说,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伊淑一看,暗叫不好:“等等,皇上,臣妾有证人。”如果让宁羽汐先说,那自己的计划全都白费了。
这是夜幽晨想看到的:“那便传她进来。”
沈伊淑脸上净是骄傲,一挥手,宣了巧儿进殿。
夜幽晨不解:“她是谁?”
沈伊淑浅笑:“她是宁羽汐在相府时的丫鬟,巧儿。她知道当年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儿给夜幽晨行了个礼,道:“回皇上,当年那件刺绣是淑仪娘娘绣的,不是我家小姐。那时小姐个淑仪娘娘是好友,淑仪娘娘在先皇寿宴的前几日,带着寿礼来找我家小姐。结果忘记带回,刚好我家小姐没有准备寿礼,就起了歹心,把刺绣献与皇上。”
宁羽汐笑靥如花:“巧儿,你说我与沈淑仪是好友,她还来过相府?你莫不是记性不好,我今年一十有五,而沈淑仪二十有三,相差八岁,怎会是好友?况且要不是今日一见沈淑仪,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人呢,巧儿,你莫不要欺君罔上啊。”这番话,暗指了沈伊淑年老色衰,比不上刚入宫的女子。
巧儿莫不会想道宁羽汐竟然与相府懦弱的她判若两人,紧张道:“那,或许是奴婢记错了吧。可是奴婢记得清清楚楚,那日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巧儿,你开玩笑吧。七月初七是七夕节,我正缠着奶娘教我绣花呢,当时相府没来过任何人啊。巧儿,难得你这又记错了?”宁羽汐轻蔑一笑。
巧儿不再言语,反倒是沈伊淑一直瞪着巧儿,心里暗骂蠢货。
宁羽汐有反过来问沈伊淑:“我不知沈淑仪的绣花为何?可否告知?”
沈伊淑想也没想:“百花绣法。”
宁羽汐笑靥如花:“沈淑仪,天下间人人皆知那幅绣图乃笙歌绣法所绣,我身为相府嫡女,自小学的是笙歌绣法,笙歌绣法妙就妙在不注重形,而在于韵,淑仪娘娘的百花绣法恰恰相反,在于形,而忽略韵,世人皆知,那刺绣是笙歌绣法所绣。”
沈伊淑面色煞白:“我……”
宁羽汐却没打算饶过她:“莫不是淑仪娘娘也记性不好?”
沈伊淑听见了这句话,像给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没错,这九凤白玉坠是本宫的,你拿来。”说着,起身去抢,她不能再等了,必须先拿到手。
宁羽汐也不躲,推推搡搡中,宁羽汐早已准备好的假玉坠掉在地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宁羽汐自己,也顺势摔到在地,一脸惊慌:“淑仪娘娘想要玉坠更奴婢好好说就是了,为何要推奴婢?”
“我没有!”
“够了!”夜幽晨呵斥道,“沈伊淑,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就为了一个玉坠,处心积虑,你是何居心?”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这玉坠是假的!”
“假的?真么会,玉坠怎么被人调包了?”宁羽汐故作可惜,嘴角不为人知的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沈伊淑,沈伊淑大喊冤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说着,沈伊淑一把抓住了夜幽晨的衣袖。夜幽晨嫌恶的一脚踹开沈伊淑。就是这一踹,让舒兰早就藏在沈伊淑身上真玉坠落了出来。
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才是真的玉坠。”其实小翠早就安排好了。
宁羽汐立刻上前拿住玉坠:“这是我的玉坠,怎么到了淑仪这里?淑仪娘娘,没想到你竟做出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沈伊淑气急,扬起手想打宁羽汐:“都是你这个贱~人,没想到啊,你心机如此之深,我倒是小瞧你了啊!”
宁羽汐还是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她预想的巴掌没有落下,沈伊淑的手被夜幽晨牢牢扣住:“你个泼妇,如今都敢当着朕的面打人了啊!淑仪淑仪,就是要温婉贤淑,不说母仪天下,但也要心怀慈悲,你这个毒妇,如何堪当淑仪之位?朕看你呆在朕身边那么多年了,也不把你打入冷宫,降为御女,居落霞殿,禁足三个月。”
说罢,甩袖离去。众人也随之离开。宁羽汐笑靥如花,对着沈伊淑的耳边轻语:“沈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还是好好待在落霞殿思过吧。”说完,转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