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幕让褥子呼吸困难,后背透出丝丝的寒意。这就是萧鸣,就是那个米柯一口一个“哥哥”喊着的,对他死心塌地爱着的萧鸣。褥子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最起码没有米柯眼里那么的好,但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坏的这么彻底。不仅瞒着米柯来参加选秀,还在这异乡的黑暗角落里拥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这女人居然还是那位亚新娱乐的副总,评委席中的那位……褥子靠着墙壁深深地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想着刚才的情景,萧鸣和那位副总,很明显是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选秀、第一、进入公司,这些词汇连在一起,褥子心中有了头绪。但是她却无法面对这个发现,她一直觉得这个选秀是透明公正的,因为每位选手都是那么努力,三个月来付出了那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汗水和泪水。然而,刚才的这一幕无情的撕裂了她的信仰,原来他们这些都只是一群小丑,别人成功路上的炮灰。这是她看到的,隐藏在更加阴暗的角落里,更多的黑幕她又能知道多少?她想起了临行时张淼对自己讲的话,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可笑,以为努力就能成功的她是多么的可笑!
褥子再也无心回到选拔厅,她不想再去看那些坐在评委席的丑陋嘴脸,更不愿意看到更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在舞台上做着那些无用功,像跳梁小丑一般,让人在心里耻笑。褥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了宿舍,爬上了床铺,像无数次那样,在她该去面对的时候躲进了被窝里面,沉睡过去……
这一觉,褥子真的睡了好久好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宿舍里面空无一人,那两位的床铺杂乱不堪,行李箱子却不见了踪影。“难道她们已经离开了集训中心?”褥子心中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褥子想起身开门,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脑袋却像顶着铅块一样的沉重,褥子跌倒在床上,软软的喊了一声:“请进!”
门外进来的人是舍管员:“你是王笑虹吗?”
“是,我是!”褥子点点头。
“恩,有人找你,在大门外边,你去一下吧!”
“有人找我?谁啊?”
“那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找我的!”舍管员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没好气的扔给她一句就要离开。
褥子急忙喊住:“请问一下,选拔结束了吗?是不是我们都要离开这里了?”
“昨天就完了啊!”舍管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们可以在这里呆到选拔结果出来,也可以自行离开,现在你们自由了,一会下去记得领一下你的电子设备!”舍管员笑着说完离开了。
褥子挣扎的用尽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定是睡了太久的原因,褥子这样想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走出了宿舍。宿舍楼里面一片狼藉,大概有很多人已经都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了吧。她去管理室拿了手机,这个老古董因为太久没用,居然开不了机了,褥子狠狠的拍打了它几下也无济于事。这时候她的头更加的疼痛,像要裂开一般。她扶着墙壁忍着剧痛,艰难的朝中心门口走去,穿过操场时,头顶的太阳干燥的焦烤着大地,褥子口干舌燥,但却感觉浑身发寒不停打着冷颤,周遭的环境让她觉得有如末日一般。她边走边想着,谁会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来这里找她?一边又裹紧了身上的外套,难道上海立秋了吗?为什么会这么的冷?
这不足500米的路好像第一次跑的越野那般的漫长,褥子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抬起沉重的脑袋向前面望去。刺眼的阳光下,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身体靠着一辆汽车,一副不羁的摸样冲她微笑着,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一瞬间,褥子觉得自己还在梦里,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奇怪?真的不会痛?是啊,真的是在梦里,不然的话那个人怎么会笑的那么灿烂美好,就像每次在梦中见到的一样炫目,让人睁不开眼睛。褥子像梦游一般缓缓的向他走去,越来越近时,就好像连那人身上的气息也都那么的迫切,这个梦真的好真实,真实到触手可及……
那个人依旧微笑着,只是对走近的褥子,抬起了手,用爽朗的声音说道:“嗨!褥子!你好吗?”
褥子想回答:我很好,很好……但是,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突然,她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空间里面一样,伸手不见五指,身体却迅速的坠落,坠落,她感到恐惧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周围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是梦醒了吗?是梦醒了吧……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迎接她的已经不再是刺眼的阳光和恐怖的黑暗,换而取代的是一圈被晕染开来的黄色灯光,温暖的包围着她,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头依然昏沉,但已经不再疼痛,褥子缓缓的抬起手想揉一下眼睛,却发现手上扎着输液管。“我病了吗?”褥子想着,四周看了看,这里也不像是医院,好像是谁的家一样,屋子不大却装饰的非常的别致,家具的摆放、屋内的色调、宽大的落地窗、还有那些植物,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褥子曾一度希望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套房子,简单温馨,安全自在。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褥子迷惑的直起身体坐了起来。
正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门的声音,门被打了开来,走进来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很多东西的人,褥子看着进来的人,失声叫道:“邹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