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回去后,好几天都沉浸在深深的懊恼之中,不停在那想到底什么时候答应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说什么“他们不去,我一个人去给你唱”这种话怎么都能说出口?王笑虹啊王笑虹,你真是有奶就是娘,人家给你顿饭你就把原则都给忘了!郁闷的褥子连去排练都没心情,更可气的是大基一见了她就开数落,陈年烂底的事再加上这件,又被他说了N遍!
星期四上午,褥子很意外的在十点钟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想起自己已经有两天没有去团里了,于是决定趁大基的催命连环call还没有打来的时候,乖乖的去团里报到。起床,洗漱,收拾停当走到门口时,才发现外面的天气阴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褥子随手拿了件毛衣穿在身上揪了把雨伞就出门了。
到了团里,排练室几个女孩正在那练舞,这五个女孩都是云南人,一个叫做僳僳族的少数民族。是大基有一次去云南旅游的时候发掘回来的,大基说这五个女孩是她们那的五朵金花,是最漂亮的,能歌善舞,在山寨里专门做接待游客的工作,当时大基看完她们跳的一段舞蹈后就决定要把她们弄到团里来,就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对五个女孩吹嘘大城市有多么多么的好,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多么的精彩,五个单纯的女孩没经受得了几句诱惑就跟着大基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里。她们年龄最大的雅丽才不过17岁的年龄,褥子对大基说,你就是一人贩子,拐带未成年少女,好好的姑娘都让你给糟蹋了。但是五个女孩却从来没有过怨言还对大基感激涕零,她们家里每家都有5,6个小孩,有时候连吃饭会成问题,她们说这里不知道比自己的家乡要好多少。要不是听她们这样讲,褥子很难相信中国还有这么多穷困的地方,有时候真怀疑新闻联播上面天天讲的经济不断增长,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是不是在睁得眼说瞎话。
大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了褥子,一脸惊讶:“呦,酒醒了啊?您这可够可以的啊,一醉醉了四五天,我还正担心你是不是醉死在被窝里呢!”
“那你大可以放心,你还没死呢,我怎么舍得死呢!”褥子瞪了他一眼说道。
大基笑道:“臭德行!”
“你德行好?”
“我再不好,那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为了一顿饭就把自个儿给卖了!”
“又来了!我说你没完了?”褥子生气的站了起来。
“行了行了,快坐下!”大基拉褥子的胳膊“自己做的不对还不让人说了。”
“你少在这装,你不就想给人家演出么,现在肯定心里美上天了,还教训我呢,你应该谢谢我才对,知道不?”
“行,行,我谢谢您了,笑虹大姐!”
“哼!这还差不多,以后好好干,姐照顾你的啊!”褥子拍了拍大基的肩膀,做大姐头的样子。
“给你个杆子你就往上爬,你猴子呀你?”大基甩掉褥子手,“我不和你瞎扯淡了,这有正经事呢,差点忘了跟你说了!”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呶,就是这个”大基把一张邀请卡给了褥子。
“这什么啊?邀请我的?”褥子狐疑的打开了卡片:“时光悠悠,情意不变!华北艺院,表演系98届同学聚会?”褥子看了大基一眼:“这什么呀?才毕业几年呀就聚会?”
“恩,龚茹是发起人,地点就在咱们学校对面的那个龙腾大酒店。包了差不多半个酒店呢,每人都给订了房间说是让同学们玩通宵呢,够有钱的啊!”大基说。
“呵,大明星呢能没有钱么?据说人家现在的身价演一集电视剧就得6位数呢,而且还光接40集往上的大型剧,那钱够你奋斗一辈子的了!”褥子说到。
“谁说不是呢,咱们同学里现在最红的也就是她了,谁能想到以前天天连课都不上的人,现在反而是混的最好的,可见,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在现实面前根本站不住脚啊,咱们书念的再多,试考的再好,都比不上龚茹冲着导演抛个媚眼啊!”大基感叹道。
“嗨,人家那叫本事,有多少人甭说抛媚眼儿了,就算脱光了,都不一定有导演能看的上,人家既被看上了,还红了,这叫真能耐,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有名了有钱了,你就是大爷!”褥子话语中透漏着一种无奈的酸气。
“得,咱也甭操心人家是怎么火的,钱是怎么赚的了,反正不去白不去,到时候咱狠狠地给她造,让她臭显摆!”。
“人家有钱,看把你给气的。我可不大想去啊,有什么意思呢!”褥子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干嘛不去啊?住五星饭店,吃鲍鱼龙虾,你褥子会不想去?哎,你该不会还记得那事儿呢吧?”大基推了一下褥子,揶揄道。
“什么事儿,什么事儿?谁记得呀?你少给我提啊!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怕吃穷她!”褥子站起来,走到舞台上开了音响,就开始唱歌。唱了两首觉得索然无味。扔下话筒,看见大基正一脸坏笑看着她,更觉得脸上挂不住。扭身就往外头走。
“哎!”大基在后面朝她喊“外面正下雨的了,你带伞没?”
褥子也没搭理他,走到门外才发现雨还下的真不小。从包里拿出伞撑起来,那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一根伞骨,伞布没有了支撑,垂头丧气的耷拉了下来。褥子摆弄了一会没弄好,又不想回去问大基拿。只好打着这把伞,车也懒得坐,踩着雨水,朝家走。脑子里一直想着同学聚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