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看不到大基的人,褥子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次回来都是深夜,褥子听到动静出去看的时候,他已经钻进了卧室没有了声响,早晨又会在褥子还沉睡的时候就早早的出门。打电话也总是占线或者无法接通的状态。褥子也有一个多礼拜没有接到演出任务,只有周六的时候去了趟蓝精灵。那天唱完夜场后,陈浩东请客,褥子和小雨,啸鸣,还有天天来捧场的米柯,一起去吃饭。吃饭中,啸鸣告诉说唱完这个月就不会再来,他要去参加一个比赛。褥子打趣他,说你参加了那么多的比赛,就没个够啊?啸鸣笑了笑说,没办法,我们这些普通人想要出名,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然后又问褥子和小雨,你们不想去试试?他们两人相视笑了笑,没有搭话。褥子知道小雨是不屑去参加这样的比赛的,他更爱安安静静的写自己的歌,甜蜜的和爱人相守。而自己也许也要开始踏上和啸鸣一样的路,也许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但是她真的没信心可以像啸鸣一样,接受了一次次的挫折后还可以再战江湖。
回到家中时候,碰到了等在门口的爱梅姐,这样想起来好像团里的人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排练了,褥子一直忙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怎么注意这事儿,她奇怪的问道:“爱梅姐?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爱梅姐看见褥子回来,在路灯下笑了笑,没有化妆的脸在灯光下显得非常的惨白:“明天早晨有个演出,五点多就得赶过去,我的一件演出服放在这里了,过来拿!”
“明天有演出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奇怪了,这几天我们都快忙死了,演出很多,我还说怎么不见你呢,敢情你压根儿就不知道啊?”
为什么大基没有告诉我?褥子想着,不解的摇了摇头,对爱梅姐说:“那你进来拿吧!”说完开了大门。
爱梅姐踏进屋里说:“文总没有回来啊?”
“没有,你没有见他吗?”
“下午演出完,他早早就走了,就再没见了。”爱梅姐去衣架那里翻她的衣服:“哎,笑虹,你和文总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什么事儿?没有啊!”
“那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啊?演出也不告诉你,团里的人一提起你他就不吭气了。还有……”爱梅姐顿了一下说:“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要小心马莉那丫头,那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褥子一听她说马莉,就满心不高兴,皱着眉头说:“爱梅姐,马莉年龄那么小,在这城市又无依无靠的,我们不是应该多照顾她一点儿吗?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她?”
“针对她?哼,我告诉你,我李爱梅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我什么人没见过?就那个小丫头片子,打从她第一天来这儿,我就看出她是个什么货色了。你知不知道,她背着你在外面天天和文总腻在一起,文哥,文哥的叫着,那小声音听着还慎得慌呢。全团里的人哪个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就你傻呼呼的!”爱梅尖刻的说着。
“呵,”褥子笑了一声:“我说爱梅姐,你也太八卦了吧?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儿了?就算她喜欢文总那有怎么了?那是人家自己的权利,我们管的着吗?”
“王笑虹!你真傻还是假傻啊?瞎子都知道文总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大家伙在背后都管你叫什么吗?叫老板娘,人们每次在文总面前这么喊得时候,你知道他那脸都笑成什么样儿了吗?她马莉现在天天缠着文总,不明摆的就想拆散你们俩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文总现在有演出都不告诉你了,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吗?还说我八卦,真是好心喂狗了!”爱梅姐气愤的说道。
褥子听爱梅姐这么一说,自己也是一惊,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她说,大基喜欢你。但是她都当成是玩笑而已,在心里一直觉得大基就是哥们儿,可现在,老板娘?这算怎么回事儿?自己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呢?
爱梅看着傻了眼的褥子又继续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文总是好人,但是好人也不见得就那么能经受得住诱惑,等文总叫那小狐狸精勾搭走了,你就后悔去吧你!”说完抱着衣服转身就要离开,到了门口想起了什么又转了回来:“对了,还有一事儿,估计你也不知道,火凤凰那五个女孩子要跳槽走了,估计这个月就不干了。”
“冬天那会儿她们不是说不走了嘛?”
“呵,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前面可是有大把的钞票等着她们呢,给谁谁不心动?”
褥子听了这话,心里不由的担忧了起来。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大基居然不告诉我,这放在以前,他一定是第一时间就找我来商量的,虽然每次我都只能出一些馊点。难道真的是像爱梅姐说的那样,因为马莉的关系吗?她真的不懂大基了,这个多年的朋友,最好的哥们,现在她真的看不透他,想到会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大基,褥子心里一阵难受。她准备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等大基回来,这些事,她想问清楚。
褥子坐了很久,不知道已经是凌晨几点,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铁门被重重的推开,大基走了进来,没有开灯,黑暗中,褥子看到他的步履有些蹒跚。走到沙发跟前时,褥子轻轻的叫住了他:“大基……”
大基站住了脚步,这时他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褥子:“恩,你怎么没睡觉?”
两人离着一米开外的距离,褥子还是从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她眉头一皱,问道:“你喝酒了?”
大基并没有回答,只是说:“不早了,快睡吧!”说完,就要上楼,褥子急忙喊住他:“大基等等,我们谈谈好吗?”
大基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在褥子身旁坐了下来,双肘放在膝盖上面,垂着头,褥子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但是依然可以感到他的疲惫,突然有一种揪心的感觉,她轻声问道:“我听说火凤凰那五个女孩要走?”
“恩……”大基低闷哼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大基没有说话。褥子叹了一口气,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不要太着急了,明天我去找她们几个说说,总会有办法的!”
“呵呵!”大基苦笑一声:“没用了,我下午已经给她们结了钱了,她们是我从大山里面领出来的,我也希望她们可以越来越好,现在有比我这里更好的出路,我不是应该放她们离开吗?”
“可是,一下就走了五个人,这损失太大了!公司怎么办?”褥子着急的说。
“该走的总会走的,强留也没有用!呵,我注定谁也留不住!”大基把褥子的手拿了下来,缓缓的放在沙发上,这双曾经温暖的手此刻如此的冰冷。
褥子听出了大基话里的苦涩:“大基,我……”此时,褥子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他做什么,纵然心中有万千要安慰他的话语,现在也只能无言。
大基突然握紧了她的手,侧过头看着她,大基轻叫了声:“褥子……”
褥子突然紧张起来,她想起了去年冬天,大基拥抱他的那个晚上。她看着黑暗中目光点点闪烁的大基,心中忐忑莫名,不知道大基要对她说什么。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站起了身说道:“睡觉吧!”语气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褥子看着他缓缓的上了楼,开了房门然后进屋,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有一丝辛酸不察觉的从她的眼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