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某人当真是执着的令她发狂,用力的磨了磨牙,恨恨的抬眸:“这是任务,老娘又没去干坏事,你着急去问太子爷啊?太子爷不发令,你休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个字。”
以前老娘消失那么久,也没见你急的这般上房揭瓦的,神经病啊这是,难不成脑袋真的进水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有什么可说的,天天见面也没见你像今天这般,莫不是被附身了吧?赶紧给我放开,这么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我告诉你,最好别耽误了大家的事,否则太子爷第一个饶不了你!”沫舒的警告就在耳边,雷音愣了愣,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终还是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这边脚一着地,沫舒就跳离到几米开外的地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话都懒得说一句,转身就走,雷音张了张嘴,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没有达到目的的他懊恼的一脚踹向旁边的树,这一脚蕴含着绝对的力量,树叶被他踹的哗哗直响后陡然飘落,眨眼间周围的地面已经被覆盖。
“这么多年你都等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现在这是要闹哪样?”雷霆冷硬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的自他身后响起,雷音身子一颤,却没有回头,目光深幽的抬起,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我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可至始至终都与我保持着距离,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她的那颗心,还有可能接受别人吗?”
“怎么办?你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让人一姑娘家怎么与你近距离的接触?难不成你还等着人家向你表白?”雷霆冷眼睨着他,无语的不行,真不明白,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雷音听到这里,突觉头皮一麻,唇角边酿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何曾不想去?可她很聪明,从来就不给我这个机会,每次话到嘴边,我都会被无缘无故的岔开,她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我如果真的说了出来,她恐怕连理都不会理我,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相处了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性子,雷音比谁都清楚,他捂了这么多年也没把那颗心给捂热,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看过,或许是因为他以前太过含蓄,可去年木灵寨之行,明明已经让两人的感情有了突破,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回到京城之后,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到头来,他还是白欢喜了一场。
“那是因为你问的就有问题,就像咱们执行任务,你会去告诉她吗?太子爷吩咐的是她,不是你,人家刚刚进门,还没去汇报呢,你就堵在这里问东问西的,我说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啊,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傻叉?也难怪人家姑娘瞧不上你,你自己好好反省反应吧!”雷霆叹了一口气,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碰上这事儿就返老还童了?难道恋爱中的人,真的都是傻子?可他这也算不上恋爱吧?充其量只能算是暗恋,
唉,重重叹了口气的雷霆,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加油,有志者事竟成,你都追了这么多年,可不能半途而废!机会嘛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你自己都怯场了,还怎么去勇往直前?好好想想,有什么需要的来找哥几个给你开导开导。”
雷音扯了扯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导?你丫的连自己的都搞不定,还来开导他?
雷霆瞧他满脸质疑,不由轻咳一声,不自在的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再怎么说哥儿几个也恋了,凭这点就是比你强。唉,瞧你这小眼神,得得,哥给你支个招怎么样?这段时间你若是实在搞不定,可以等太子妃回来以后,好好的去求求太子妃,你要知道,沫舒不是别人,可是她的姐姐,有了太子妃为你做主,何愁抱不来美人儿?”
雷音见他笑得这么淫荡,不由使劲儿的抽了抽嘴角:“你恐怕忘记了吧,当初可是太子爷将太子妃狠心丢下了,依着太子妃的性子,怎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跟着太子爷回来?太子爷自顾不暇,哪能轮的着我去添乱,去,什么 破玩意儿,要想办法也是靠我自己,别来扯这些有的没的,今天不是轮到你进宫吗?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雷霆闻言,面色倏地一变,猛地拍向自己的额头:“糟了,怎么能把这差事给忘了,要命啊!”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跑开,雷音眼神飘向隐溟楼的地方,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他的追妻之路恐怕要比太子爷还要坎坷,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们男人啊!
斜眼,自然是因为你们自个儿作的,不作不会死啊!
隐溟楼内,一片安静,只有沫舒清冷的声音在缓缓流淌……
蔺沧溟洁白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在沫舒说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清雅的嗓音醉人心脾般的响起:“就这些了?”
“是的,爷,就是这些。”沫舒微微颔首,抿着红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始终淡定自若。
“没想到他这次,还能如此的沉得住气,果然让我刮目相看啊!”蔺沧溟彼时的黑眸,飘乎寻常的深邃。
“这个墨澜倒是有些军事头脑,在这当中一定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她的实力到了怎样的地步?”蔺沧溟低垂着眸望着手边的茶杯,突然看向沫舒:“进府时,离开时,可曾出过差错?”
“爷您放心,我们在秦王府有人,而我,易容成她的样子,倒也没有引起麻烦。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的那四个侧妃,倒是安静的诡异,不知是慑于这个墨澜,还是慑于蔺沧海,总之,风平浪静了几个月,打听来的,也都是些没有价值的消息,四人非常本分,每天按时晨昏定省,对墨澜虽说不上殷切,但也算热络。
咱们的人刻意挑起来的纷争,也被她们不痛不痒的化解了,甚至于,根本就没有闹到墨澜那里,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在墨澜没有进府之前,这四个女人每天都要斗上一斗,怎么墨澜一来,倒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似得,一蹶不振了?”
这也太不合乎常理了,还是说,这个墨澜当真暗中对她们警告过?动了手脚?才让这四个麻烦精如此服服帖帖?怎么想都不对啊!
蔺沧溟轻轻的挑了挑眉,凤眸之间凝着深邃的暗芒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其他呢?”
沫舒知他指的是谁,轻轻的摇了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她不肯跟我走,甚至,我看得出来,她没打算帮我们。尤其是,她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居然还幻想着当上未来的妃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是你姐姐。”蔺沧溟意有所指。
“姐姐?这个姐姐能在知道我是如何死去,却还能心安理得的守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她就已经不是我的姐姐了,我恨她,更恨那个将我们夏侯家推向深渊的人,这个仇,我非报不可!”
“你又激动了,舒儿,知道你致命的缺点在哪里吗?”蔺沧溟眼神冷静幽深的看着沫舒,沫舒沉了脸垂了眸,眼底已经泄露了一切。
“这么多年他占据着你身体几乎所有的地方,你若不能控制好你自己的心里,早晚会暴露你自己。此仇咱们早晚会报,不但是你的,霏儿那一份儿也要算上,可绝不能以你如今的这个状态,现在的你太冲动,这么多年来,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改掉这一点,他于你来说,就是一个爆点,只要提起这个人的名字,就能让你瞬间炸毛惊变,从而暴露所有,这样状态下的你,根本就不可能去完成下面的任务。”蔺沧溟的话,让沫舒神色瞬间一变,下意识的就站起了身:“任务?什么任务?”
“暂时跟你没有关系了,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还有,雷音那小子不错,对你够真,这些天整天都徘徊在外面,想问却不敢问,他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就不多说了,你不可能就这么活在仇恨了一辈子,等一切都结束,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吧!”话落,蔺沧溟便端起了茶,显然,今日的话题已经结束。
沫舒却有些不甘心,她目光直视着蔺沧溟,声线已恢复了向来的清冷:“您刚刚所说的任务是……?”
“已经跟你没关系了。”蔺沧溟静静的看着她,重复。
“一定是关于蔺沧海的对不对?让我去,让我去好不好?我求你,求你了太子爷,您知道我的心结在哪里,如果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我永远都不可能放下自己的这颗心。雷音是很好,他是个好男人,可是我,可是我还配拥有幸福的资格吗?七年前您救我的时候,我的情况是什么样,难道您不清楚吗?像我这样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怎么配拥有幸福?我如今活着纯粹就是为了去报这个仇,雷音……他值得更好的人去对待他,这个女人,可以是天下间的任何一个女人,但绝对不可能是我。”
“有本宫在,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蔺沧溟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可能,而不是绝对,毕竟,你那个时候还小,还有希望,你要相信……”
“在没有报仇之前,我什么都不会想,您说吧,到底是什么任务,您放心,只要我能活着回来,我一定会好好的考虑自己的将来,但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报仇,报仇!”
望着沫舒眼底的血丝,蔺沧溟的内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想到七年前那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十二岁小女孩,想到她身上被人种下的令人发指的折磨,他缓缓的闭起了眼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心,再一次的抽痛,罢了罢了,本来,她活着就是为了向他报仇,如果她连这个心愿都完成不了,那么不但是她这些年的努力要付诸东流,恐怕就连她活着,也没了意义。
“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蔺沧溟忽然站起身,走向沫舒,将眼神凑近她,在她的耳侧轻声呢喃着什么,直到沫舒的瞳孔再次放大时,蔺沧溟已经离开了她的身边:“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你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个角色就行,其他的,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