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中,莫凡被这突如其爱的变故,吓了一跳。闪身躲开了脚下的裂缝,玉梦中仙并作一排,看着那似乎通往九幽之地的神秘缝隙,问道:“老神仙,只是.”
梦中仙神色淡然,并不为所动,只是笑着道:“修道之人,平心论剑,剑既是道,剑既是心。你且耐心等待,结果必定不会令你失望。”
莫凡心中一阵无语,梦中仙每次给他的答案,都是那么飘渺,似乎就在眼前,可却又踪迹难寻。
眼见着裂口越来越大,此时在那裂缝之中,竟是有一扇大门,徐徐而升,伴随着剧烈的振动,逐渐露出本来面目。莫凡放眼望去,心中一阵惊愕。这扇大门的模样,那青面獠牙的鬼头,以及令人触目惊心的刑虐图案,不正是自己梦中所见的地狱道么。
良久,大地的颤动停止了,那巍峨邪魅的地狱道大门,也已是完全露出了面目。莫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可置信的问道:“老神仙,这,这到底是什么?”
梦中仙双眼放出精光,拿着酒葫芦的手掌似乎有些颤抖,猛灌了一口烈酒以后,突然大笑道:“六道门开,轮回路现。”话落,地狱道那沉重的石门,竟是随着梦中仙吟唱,缓缓的打开了。
此时的莫凡,只感到一阵阴寒鬼气迎面扑来,门后那万千孤魂,惨叫声,哀号声,声声入耳,震人心神。不知不觉中,莫凡似乎已经被这悲切的哭喊声,引入了幻觉之中。
梦中仙见他双目呆滞,手足僵硬,心知不好,大喝一声:“此时不醒,尔更待何时?”说着手中的藤木拐杖,如闪电一般射出一道青芒,磅礴的灵气慢慢的渗入了莫凡的眉心之中,只一瞬间,莫凡便又恢复了神志,可他的脸色却是铁青,仿佛中毒一般。
梦中仙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他,笑道:“喝一口,这九幽鬼气积封万年,你刚才分神之间已被它入了灵台。”
莫凡结果酒葫芦,仰头猛灌一口,那刺鼻的味道,呛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随后只感觉烈酒如火一般,顺着喉头慢慢温暖着他的四肢百骸,脸上的铁青之色,也是缓和了许多。
梦中仙看着莫凡,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与不舍,道:“小娃,你为人忠厚,心地善良,可这世间善恶均等,以后独自在外行走,可莫要轻信他人,吃了亏。”
一席话听得莫凡有些不解,道:“老神仙,你为何要交代我这些?”
梦中仙笑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乃梦中仙人,此行目的,便是要修复你,残破的梦境,现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我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
莫凡闻言,神情有些激动的道:“老神仙,我还有很多事情未曾请教,你别走。”
梦中仙不语,眼中也是流露出丝丝不舍,道:“莫要如此,男儿立足于天地,又岂可被这些小事所累,你为灵根之体,注定不是凡胎,以后切记要一日三省,免得踏错了路途,误入魔道。”
“老神仙,我。。”
还未等莫凡将话说完,梦中仙继续道:“相遇既是有缘,就让我最后再助你一臂之力,你且细看。”
说完,梦中仙一挥衣袖,莫凡手中的树枝,便徐徐的浮到了半空之中。而后只见他双手结印,那地狱道的幽深之处,一抹刺眼的亮光时隐时现,不多时竟是光芒大作,逐渐照亮了整个幽暗之处,而那孤鬼凄惨的哭喊声,竟是被这到光芒所净化,一时间四周一片寂然,唯有二人呼吸之声。
“来。”
随着一声轻喝,地狱道尽头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一束光柱,直达石门之外。而后只听的“嗖嗖”破空之声,一道炽芒赫然冲了出来,动作迅如雷电,伴随着呼啸的风声,直本梦中仙的眉心。眼看着那道炽芒,即将刺在他的眉心之处时,后者竟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行迹着实诡异。
这一切看的莫凡目瞪口呆,可梦中仙却没有理会他,单手握住树枝,如持剑一般,面对着剑身,道:“剑若无魂,如废铁何异?还不速速归来。”
话落,原本悬于半空之中的炽芒,竟是如同有了神识一般,发出嗡嗡的声响,欢快的直奔树枝而去。当二者结合一处之时,身前的那地狱道的大门,竟又是一阵颤动,仿佛失去了重要之物一般,在愤怒的咆哮着,那轰鸣的震颤之声,刺耳至极。
面对着异常尖锐的声响,莫凡已是头痛难忍,死死的用手捂住耳朵,痛苦的呻吟起来。而一旁的梦中仙,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嘴角微翘,笑道:“莫慌,莫慌,你也来吧。”
说着却见他抛出手中的炽芒,正巧落入地狱道的石碑之上。那原本狰狞的鬼头,在接触到炽芒的一刹那,竟是活了过来一般,一口将那炽芒吞入腹中。
不多时,硕大的鬼头正在逐渐的消散,而那低语石门,也仿佛是海市蜃楼一般,慢慢的扭曲,慢慢的变淡。最后消散在空气之中。
做完这一切,梦中仙仿佛虚脱一般,一下坐在地上,想要拧开酒葫芦,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一旁的莫凡眼中露出关怀之色,接过他的酒葫芦,轻轻的拔出塞口,道:“老神仙,请喝吧。”
梦中仙看着莫凡,面色露满意之色,美美的喝了一阵后,道:“你命格无形,却因天道而生。此番大任托付与你,想必也是命中注定。”
“大任,什么大任?”
梦中仙放声笑道:“不可说,不可说。路漫漫其修远,所得所悟,皆有自身,我乃梦中之人,岂可话露天机。”说罢,梦中仙便只顾低头喝酒,不再言语。
二人一时无语。良久,梦中仙忽然起身道:“我要走了,拿着吧,这就是你心中的剑,也是你命中的剑。”
说着,梦中仙手掌一番,一柄琉璃般透明的仙剑,便现身于莫凡面前,那令人迷醉的斑斓,透过剑身,不停的闪耀着莫凡的双眼,不知不觉中,竟是痴了。
莫凡轻轻的接过了仙剑,仔细打量着,总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无论怎样回想,却依旧难寻踪迹。许久寻不到结果后,便放弃了。正欲回头询问梦中仙,这剑的名讳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已是身处木板屋之中,梦中仙早已不知去向,虚实之间,当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已是深夜,皓月当空,那如霜雪般的月光,映在桌上,毫无阻隔的穿透了琉璃的剑身,五光十色的绚烂,刺入了莫凡的眼帘。低头望去,却见那透明的剑身里面,仿佛仙雾飘渺一般,凝聚成两个大字“幻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