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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幽王:爱江山更爱美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

中国的史书把周幽王说得很不堪,荒淫无道,无恶不作。其实不然,作为一国之君,周幽王的政治智商确实有限,但一定要把他说得多坏,也是不符合史实的。充其量,他也就是一个昏庸的、有点贪玩好色的纨绔子弟罢了。

这一天,周幽王见到了影响他后半辈子,也影响了周朝历史进程的大美人儿褒姒。

褒美人款款地来到周幽王面前,低首不语。周幽王说:“妞儿,抬起头来。”

褒姒依言而为。

周幽王一见到褒姒美艳的脸庞,就感觉胸口被重重打击了一下。他这半辈子,什么绝色女子没见过?但他突然觉得,以前碰过的那些美女与眼前这个美女相比,真的什么都算不上。

周幽王对褒姒一见钟情,再见痴情,宠爱得不得了,甚至连班都不上了,整天待在官里陪褒姒。不过,褒美人美则美矣,可有一个缺点:不笑。自打她进宫以来,周幽王就从没见她笑过。因此,这也成了周幽王的一个心病。毕竟,笑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一个成天横眉冷对、不苟言笑的女人躺在你身边,不管她的美丽如何惊天地泣鬼神,都算不上是舒心的事儿。

周幽王请来一批专家进行分析,结果出来了:褒姒因为个人经历实在太过凄惨,脑袋里有了阴影,不想笑,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心理障碍——当然,这事儿搁到崔永元身上就是抑郁症。

那么,褒姒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故事呢?

褒姒的故事

自古英雄多磨难,佳人也不例外。褒美人的身世差不多是一部传奇,而且还被史书一本正经地记载了下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夏朝,某一天宫殿里不请自来进来了两条龙,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嘿咻”。夏王对这种前所未见的现象充满恐惧。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现在当然是“外事不决问谷歌,内事不决问百度”,但在远古的夏王朝,遇到这种纠结的问题只能求神仙姐姐帮忙。当下夏王就占卜问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的回答是“莫吉”,意思就是大吉大利。夏王很高兴,赶紧又请示能不能把龙漦(龙的唾液)收藏起来,神仙姐姐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同意了,曰“吉”。

最后两条龙不慌不忙地双双腾空而去,还留下了一地的口水。夏王倒乐得合不拢嘴,这满地的口水都是宝贝啊。夏王命人将两条龙的口水收集到一个制作精美的盒子里,像对待圣物一样毕恭毕敬地保护着。从夏、商到周,都无人敢去打开这个盒子。

接着说褒姒的故事。装着龙漦的宝盒历经夏、商两朝,一直传到了周厉王手里。周厉王就是成语“道路以目”中的主人公。他禁不住好奇心,打开宝盒瞧了瞧,这一瞧不要紧,却一不小心把龙漦弄洒了,再也收不回去。周厉王很慌张,于是使出绝招,派出几个宫女赤裸着身体在宫中大声喊叫,企图“以毒攻毒”。别说,这法子还挺灵。龙漦没有变成龙或者其他的妖怪,而是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大鳖。大鳖往宫中爬去,恰巧被一个七岁的女孩子碰到了。

诡异的是,八年后,这个女孩子竟然“不夫而育”,生下一个女婴。这个女婴便是褒姒。在万恶的旧社会,私生子是不受人待见的,因此这位年轻的母亲就偷偷把女婴抛弃了。幸好一对做小买卖的夫妻收养了她,褒姒方才得以在这个凶险无比的世界上生存了下来。

褒姒长大后,被卖到一个有钱人家做女奴——在那个时代,对一个无权无势的穷苦人家的女子来说,这种归宿几乎是一种必然。女大十八变,褒姒长大成人后,居然出落成一个远近闻名的美女。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褒国国王得罪了周幽王,后者派兵前去攻打,弹丸之地的褒国不禁打,只好献上美女和财宝求和。褒姒就这样阴错阳差被送进了周幽王的宫中。

一笑千金

周幽王为了逗美人开心,想了不少馊或者不馊的主意。他与褒姒形影不离,陪她打猎游玩、喝酒作乐,还请来了德艺双馨的艺术家表演娱乐节目,但都无法让褒姒展颜一笑——假如褒姒生活在现在,哪里用得着如此麻烦?只要赵本山大叔、小沈阳、郭德纲或者周立波一上台,就等着捡褒姒笑掉的牙齿吧。

褒姒喜欢听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于是周幽王就命人专门撕布给她听。当时周朝还属于从奴隶制度向封建制度过渡的时期,经济尚不发达,寻常百姓过年时买点儿布帛做衣服都很困难,周幽王却为了褒姒撕着玩儿,可见这位多情种子为了讨好美人儿,确实舍得下血本。

这还不算,周幽王下令悬赏百姓,有谁能够让褒姒开颜一笑,赏赐一千两金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个叫虢石父的大臣贡献了一个点子。

周朝那时科技不发达,属于“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因此他们创造性地使用了一种叫“烽火台”的玩意儿。从边关到都城,沿途每隔几里都修筑了许多烽火台,一旦外敌入侵,第一个发现敌人踪影的烽火台就会燃起笔直的狼烟,相邻的烽火台发现后也依样为之——这样敌情就会像接力棒一样从边关迅速传到军事枢纽,各路诸侯发现后就会起兵前来救驾。

这一天的午后,一位在烽火台上值勤的哨兵刚刚吃完午饭,坐在小屋里打了一会儿盹,正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点儿异常。他睁开眼睛一看:天啊,西边的骊山烽火台上燃起了狼烟,狼烟笔直地升上天空……他想:“坏了,鬼子又进村了!”赶紧也点燃一堆狼烟。

不到半天工夫,周国境内已经狼烟四起。诸侯们纷纷吹响集结号,翻身上马,率领大军马不停蹄地赶来勤王。当他们汗流浃背地赶到骊山脚下时,却发觉“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一点儿也没有外敌入侵的迹象,倒是听到山上传来一阵优美的琴声……原来是周幽王和褒姒在山上饮酒作乐。周幽王派人下来告诉大家:“你们辛苦了。我不过是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其实没有什么敌情,大家还是回去吃夜宵吧。”

这些诸侯们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含恨而去。

褒姒看到千军万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觉得十分有趣,不禁莞尔一笑。计策成功,周幽王大喜,立刻赏给虢石父一千两金子。

此后,周幽王又依葫芦画瓢,玩了好几次这样的游戏。这让被捉弄的诸侯们恨恨不已。周幽王不曾想到,爱妃是开心了,可自己却在诸侯们的心中失去了诚信。这也为以后周国的覆灭埋下了伏笔。

西周玩儿完了

没有最开心,只有更开心。为了继续讨褒姒的欢心,周幽王甚至废黜了正牌王后,把褒姒这个小三扶正,还把太子姬宜臼也开除了,改立褒姒的儿子伯服为太子。当时周幽王王后的父亲申侯拥有一定的兵权,周幽王对他有些忌惮,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废去他的爵位,派兵攻打他。申侯得到这个消息后,写信给西北少数民族犬戎的首领,要他们联合起兵攻打首都镐京,并且承诺,一旦打下镐京,“府库金帛,任凭搬取”。犬戎人盘算了一番后,觉得这笔买卖值得做,就乐呵呵地出兵了。

这一年是公元前771年。

犬戎人属于游牧民族,数量虽少,但十分骁勇善战,常常给周国边关制造麻烦。这一次他们与申侯里应外合,更是势不可挡。周幽王收到犬戎人进攻镐京的消息后,命令烽火台点燃狼烟。但屡遭周幽王调戏的诸侯们对此却视而不见,谁都不来救驾。

缺乏外援的首都很快就被攻破。周幽王、褒姒和伯服三人逃出京城没多远就被犬戎士兵抓住。周幽王和伯服被当场杀死,褒姒则做了俘虏。

至此,延续了二百七十多年的西周宣告灭亡。

东周开始了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犬戎人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获得大批金银财宝之后却赖着不走了。申侯只好联合郑、晋、卫、秦几个诸侯国的勤王部队将他们赶走。不久,他们重新立太子姬宜臼为天子。公元前770年,姬宜臼在申(今河南省南阳市北)即位,是为周平王。当时镐京已遭战争破坏,而且按照传统观念,被攻破的京城已经不再适宜做京城了,于是周平王在秦国大兵的护送下东迁,在郑、晋等国的帮助下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史称东周。

当然,周平王想不到的是,自打他东迁之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事实上,自周平王以降,东周天子的势力就受到诸侯国的牵制,天子权威也不断受到各国诸侯挑战,发号施令也没有人愿意搭理了,因此日渐式微——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有了春秋五霸和战国七雄登台表演的机会。

周幽王为获佳人一笑,不惜拿国君的诚信、拿社稷的安危来做赌注,代价不是一般的沉重。世界上也因此多了一个俗语:“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后来,还有好事者写了一首诗来讽刺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事情:

良夜颐宫奏管簧,无端烽火烛穹苍。

可怜列国奔驰苦,止博褒妃笑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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