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地生活
世界各国,几乎所有伟大的精神和哲学传统都包含着这样的观念:绝大多数人的一生都如梦游一般,所以启蒙被类比为将人唤醒,进化与进步被确认为意识的扩张。
在我们看来,意识是生活的最高显现,人的意识水平越高,其生活就越进步。纵观世界进化史,自有意识出现于地球时,在进化的这座阶梯上,每一种生命形式的意识水平都要高于其下一阶的生命。
就人类而言,更体现了这个原则的真确,当人们的视野、感觉、意识被不断拓宽、增长时,人们就愈显成熟。
为什么意识如此重要?因为无论何种物种,只要它拥有意识,意识就成了生存的基本工具,他们就掌握了以某种形式在某种程度上感知环境的能力,并以此指导自己的行动。此处我所说的意识仅指它最基本的意义:意识或感知到现实的某种状态。我们也可以把意识看成某种能力,即能够感知的属性。对于人类特殊的意识形式,由于它可以形成概念,进行抽象思维,我们将之命名为智力。
意识(从概念上说)对我们人类来说是有自主性的。具体说来,在我们本质的构成中包含着一种奇特的选择自由。我们可以寻求感知或对此麻木不仁(或竭力躲避),我们可以寻求真象或对此麻木不仁(或竭力躲避),我们可以全神贯注或对此麻木不仁(或宁愿感觉迟钝);换句话说,我们有权选择发挥自己的能力或贬损自己生存的寄托,这种自制的能力是我们的荣耀,有时也是我们的负担。
我们的智力是自己生存的基本工具,背弃了它,我们的自尊感就受到了伤害。
如果我们的行动中不能溶入相当程度的意识,如果我们不能有心智地生活,那么我们必将受到惩罚,我们的自我效力与自爱就会减退。生活于心智的云山雾海中,我们怎么能体会到自己的能力与价值。我们的智力是自己生存的基本工具,背弃了它,我们的自尊感就受到了伤害,这种背弃最简单的展示就是逃避令人局促懊恼的事实。例如:
“我知道自己在工作中没有尽心尽力,可我不愿想它。”
“我知道,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的业务一天不如一天,我们的所做所为从前是行得通的,难道不对吗?不管怎么说,整个大环境就是令人沮丧的,如果我以不变去应万变,也许情况自己就会好转——至少会好点的。”
“?合理的报怨??什么?合理的报怨??那些疯狂的女权斗士们给我老婆的影响太大了,所以她一个劲地烦我。”
“我知道,我给孩子们的太少了,我让他们受到了伤害,他们可能在恨我,但将来有一天,也许我会变的。”
“你说什么,我喝的太多了?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把它戒了。”
“我知道这样贪吃会毁了我,但是……”
“我知道现在是入不敷出,但是……”
“我知道我是个骗子,我的这些成就都是吹出来的,但是……”
在思考与麻木,尊重与逃避现实间,我们做出了无数的选择,而由此,我们获得了自我认识。在意识层面中,我们几乎回想不起这些选择了,但在我们心理深处,它们不断结淀,其最终结果就是称之为“自尊感”的体验,自尊感就是我们自己挣来的名声。
在才智上我们各有差异,但才智不是最关键的,有意识地生活的指导原则不受才智高低的影响,有意识地生活要求我们努力探明与我们行动、目的、价值和目标相关的所有事情,我们要尽最大能力去做,不论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其后,我们的行动应与自己的所见、所知保持一致。
自我接受
缺少自我接受,自尊感是不可想象的。
事实上,它们密切的关联常常使人将两者混为一谈。但在具体含义上它们是不同的。我们需要准确地把握它们。
可以说,自尊感是我们体验到的东西,而自我接受是我们亲自做的事情。
从反面上认识,自我接受就是拒绝与自己对立。
自我接受的概念有三层含义,下面我们逐一加以讨论。
第一层含义
要做到自我接受,我就得站在自己这一边——待人接物要为我自己打算。从最基本的意义上说,自我接受指的是自我价值和自我责任的定位。而此定位起源于我活着和有意识这一事实。就此而论,它比自尊感较为低级。它是一种自我肯定的行为,诞生于理性、道德之前,可以算得上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我们可以抗拒和抵制的自然而生的利己主义。
有些人自我排斥意识非常强。只有开始涉及讨论这一问题,他才能说得上开始成长。而他若不能成长,他也无法吸收新知识、取得重大进步。
自我接受就是拒绝与自我对立。
基本上,实现自我接受是高明的心理医生努力追求的目标。即使对于自尊最低的人,心理医生也要唤起自我接受意识。当此目标实现时,人们就可以面对内心最需关注的东西而不必存有任何自我厌恨、自我否认或厌世的感觉。它包含了这样的宣言:“我选择尊重自己,重视自己,保护自己。”这种初级的自我肯定是自尊感赖以发展的基础。
有了它,我们可以从沉睡中突然惊醒。即使当我们非常绝望的时候,也可以借此为生活而拼搏。当我们蒙生自杀的念头时,它可以让我们拿起电话话筒向他人求助。在极度焦虑、沮丧中,它可以召唤我们奔向心理医生的诊所。在我们忍受多年的责骂和羞辱后,它可以让我们最终发生呐喊:“不!”当我们厌弃万物只想倒下死去时,它可以促使我们继续向前。它是生命力的呐喊,它是“自私自利”,如果我们摒除该词的一切贬义。如果它沉寂无声,自尊感便做了第一个牺牲品。
第二层含义
自我接受包含了乐意体验的寓意,也就是说,不回避,不拒绝,切实地去体验去想我们所想的事,感觉我们所感觉的事,期盼我们所期盼的事,做我们所做的事,做我们该做的人。它断然拒绝将我们自己的任何一部分,无论是我们的身体、情感、思想、行为,还是梦想,看作是遥远的东西,不是我的组成部分。它表示我们乐意体验而不是排斥在特定具体时刻可以成为自我的东西——去思考,拥有自己的情感,正视行为的实现。
自我接受是变化和成长的前提。因此,如果我面对自己曾犯过的错误,承认了它,我就可无忧无虑地从中接受教训,把未来的事做得更好。若断然否认,我怎么从中获益呢?
不承认自己曾做过某件错事,我便无法原谅自己。
如果我否认自己经常无意识地生活,我又怎能更有意识地生活呢?我若拒绝接受自己经常不负责生活的现实,我又怎能学会更有意识地生活呢?我若否认自己经常被动地生活,我又怎能学会更主动地生活呢?
我若否认恐惧,我便无法克服它。我若否认与同事交往的方式有问题,我便无法改正它。我若坚持自己没有某些习惯,我便无法改变它们。我若否认自己曾做过某件错事,我便无法为此原谅自己。
如果我不能接受自我,那么我对自己就谈不上以礼相待,就无从构建自尊感。
第三层含义
自我接受包含着同情的思想和自我交朋友的思想。
假设我做了件令自己后悔的事,或做了件令自己羞愧的事,为此我进行自责。自我接受不否认现实,不强辩错误的事其实是对的,但它要求我们注意事情发生的情境,它要求我们明白事情的缘由,它要求我们弄明白为什么一件错事或不当的事在当时偏偏会让人向往,认为恰当,值得一做。
这种可接受的、有同情心的嗜好不能引发自我排斥的行为,它减少了重犯的可能性。
当我们仅仅知道某人做的事是错的、不友善的、毁灭性的,我们其实并未了解他/她。我们还要问一问,推动他/她,此举的内心动力究竟是什么?既便是最具伤害性的行为也有它存在的环境。这不是说它的存在就有道理,只是我们可以理解它。
可以为自己的某些行为而自责,但仍为其后的动机而回味,我还是喜欢自己。这与狡辩、找借口、逃避责任无关。在我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之后,我可以更进一步,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的情境。我的好朋友可能会对我说,“你这么做真是太不值了,现在告诉我,是什么让你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或至少是一个站得住脚的主意?”这也是我能安慰自己的东西。
我发现这种可接受的、有同情心的嗜好不能引发自我排斥的行为,它减少了重犯的可能性。
正如,当我们要责备、纠正别人时那样,我们也会希望以不损害自尊感的方式对待自己。因为未来的行为将受自我意识的影响,所以我们对自己也得发善心,这是自我接受的一大美德。
自我负责
如果我想感受有能力去生活,有资格去享受幸福,那么我需要体验控制自己存在的感觉。这就要求我乐意为自己的行动和实现目标而负责。它意味着我要为自己的生活和存在负责。
自我负责对自尊感至关重要。同时它也是自尊感的反映和体验。引发自尊感的行动同时也是自尊感自然的体现和结果。
我要为实现自己的欲望负责
没有人承担着实现我的愿望的责任。别人不欠我任何东西。如果我有欲望,那么该由我自己去发现如何去满足它们。我应当为制定和落实行为计划而负责。
如果实现我的目标需要他人参与,我应该想方设法弄清楚当他们合作时他们希望从我这儿获得什么。我还应该尽力满足他们的一切合理要求。我要尊重他们的自我利益。我要明白,如果我想得到他们的合作或帮助,我就应该意识到它、点明它。
没有人承担着实现我的愿望的责任
如果我不愿为实现自己的欲望而负责,那么那些目标就算不上是真正的欲望,他们不过是场白日梦。对于任何认真坦露的欲望,早晚都得准备很现实地回答这个问题:要实现自己的欲望,我会乐意做些什么?
我要为自己的选择和行动负责
此处所说的“负责”,不是指接受道德上的指责或负罪感。我们是要将它视为生活和行动的主要原动力。如果行动和选择的是我的话,那么我就是它们的源泉。我需要接受这样的事实,当我进行选择和行动时,我不能与它分离,这会带来什么不同吗?如果你想自己找到答案,就尽快为下面的句子写下六个结尾:
如果我完全为自己的选择和行动负责的话,
我要为引入工作中的意识水平负责
这就是我刚刚关于选择论述的一个例证。我引入日常活动中的感知水平只能由我自己决定。我可以尽全力投入于工作之中,也可以投入最小的意识,或两者中的任何一个层次。如果在此领域我切实负责,我便有可能在更高的意识中参与各种活动。
我要为与他人交往时的意识水平负责
上面刚刚谈到的原则同样适用于我与他人交往的过程。它适用于我对同伴的选择。它适用于我每次与人交往时拥有或表露的意识。我在与人接触时完全投入了吗?我注意到交谈的内容了吗?我反思过自己的话语的含义了吗?我有没有注意到别人对我言行的反应?
我要为与他人,如同事、顾客、配偶,孩子、朋友等,交往时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要为自己说话和倾听的方式负责。我要为自己许下或背弃的诺言负责。我要为自己的行动有无理智负责。当我们设法为自己的行动去责备别人时,如“她快让我发疯了。”“他老是催促我。”“只要她……,我会更理智地行动的。”我们其实在逃避责任。
我要为自己如何优先分配时间负责
不论我做出的时间、精力安排是否反映了我认同的价值标准,我应为此选择负责。如果一方面我坚信爱自己的家庭甚至高于一切,另一方面又很少单独同他们呆在一起,把自己闲暇时间泡在与朋友的玩牌、打高尔夫球上,此时,我应正视自己的矛盾行为,仔细想想它的寓意。如果我自称工作中最重要的任务是为公司发掘新客户,但又把百分之九十的时间花在没有多大效益的办公室琐事中,我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精力的投注方向。
在我做的问卷调查中,企管人员给“如果我为自己如何分配时间负责……”添加上的结句有:“我将学会更多地说?不?。“我会减少30%的活动。”“我的行动将更有效率。”“我会更热爱工作。”“我会为如此不能自控而吃惊。”“我会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潜能。”
我要为与他人交流的质量负责
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尽量地把话说清楚,注意谈话的对象是否听懂了我的话,争取语言清楚宏亮,留神传达表意时自己的心态。
我要为自己的幸福负责
不成熟的一个标志表现为,认为自己幸福与否应由他人先爱我,我才会爱自己;只有别人照顾我了,我才会心满意足;只有别人替我拿主意了,我才会无忧无虑;要是有人能让我幸福,那该多好啊。
虽然简单,但这个句子完全可以将你惊醒:
如果我为自己的幸福完全负责,——
为自己的幸福负责就是增强自己的力量,它将命运之剑重新交于己手。在担负起这种责任之前,也许我会以为它是一种负担。而此后,我的发现将是它解放了我。
为自己的幸福负责就是增强自己的力量。它将命运之剑重新交于己手。
我要为自己接受或选择的生活价值负责
如果指导我生活的价值是被动地、未经思考地接受、采纳的,人们就会很容易地以为它原本就是“我的本性”,就是“真实的我”。人们就会回避这个事实:其实我们已作了选择。如果我乐意接受当一定的价值观被采纳时,我的选择和决定是至关重要的,那么我就会重新审视自己的价值观,向它提出疑问。如果必要的话,我会修正它。这再次说明,担负起责任来会解放自我。
我要为提高自己的自尊感负责
自尊感不可能由他人施予,它发源于我们的内心。被动地等待,以为发生某事就会提高我的自尊感,等于将自己判决给了一种迷茫的生活。
自我维护
自我维护指尊重自我的需求、价值,并在现实生活中探寻适当的表达方式。
它的对立面是胆怯性的投降,即将自我永久地深藏于一种表层之下,掩藏或扼杀自我。其目是避免面对与自己价值观相异的人,或是去取悦、抚慰、操纵别人,或是简单地“归属”别人。
自我维护并不需要摆出与人交战的姿态,或具有不合适宜的好斗性。它并不是说我们必须冲到队列的前端,或是要击倒他人。它并不是说为了维护我们自身权益,就可无视或漠视他人的利益。它只是说在所有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我们要乐于维护自我,坦然地维护自我、尊重自我。它是说我们不能为了取悦他人而掩盖了真我。
自我维护是说在所有与人交往的过程中,我们要乐于维护自我,坦然地维护自我、尊重自我。
在生活中实践自我维护就是真实地生活,一言一行都体现出自我内心深处的信念与情感,把它当作一种生活方式,奉为一种生活准则。(它包括如下明显事例,即在某些特定情境中,我完全有理由不行其事,例如,被意图抢劫的人用枪恐吓时。)
适宜的自我维护与情境紧密相关。在地板上同孩童玩耍时合适的自我表现方式与在工作会议上的方式显然不同。尊重差异并不是要“牺牲真实的自我”,我们只是要牢记现实。在每一种情境下都会有合适与不合适的自我表达方式。有时,自我维护是通过主动提出一个想法或发表一番议论表达出来,有时通过礼貌的沉默,传递出异议的信息,有时是在索然无味的笑话面前拒绝展露笑容。在工作中,我们无法说出自己所有的思想,同时也没必要这么做。必要的是我们需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并保持一颗真实的心。
适当的自我表达方式是随情境而不断转化的。在每一个特定的场景中,我们都面临着真实与非真实的选择。如果我们不想面对这一点,我们当然会否认我们有此选择的机会,我们会声称自己无依无靠。但事实上,选择一直存在。
自我维护首要和基本的行为是对意识的维护。它包括有意识地去看、去想、去认识、去将意识之光外泄于世、内注于心。提问是自我维护的表现。挑战权威是自我维护的表现。为自己设想,并坚持自己的思想,是自我维护的基础。不履行此种责任就是最根本地践踏自我。
需要注意的是,自我维护不应同盲目的叛逆相混淆。无意识的“自我维护”不是真正的自我维护,它形同行进中的醉汉。
自我维护以思考开始,但它不应以思考告终。自我维护需要将我们自身融于世界之中。胸怀大志还算不上,或至多仅仅是自我维护。但把我们的热望注入现实之中就是自我维护。在现世生活中追求、维护它,最常见的一种自欺行为就是以为自己是一个“有价值者”,或“理想主义者”。但同时并不在现实生活中追求,实现自我价值。整天沉湎于幻想之中不是自我维护。最终能说“当我活着时,我曾存在过,我曾生活过。”才是自我维护。
若要合乎逻辑地、连贯地实践自我维护我们便须忠于自己的生存权力。它来源于一种认识,即我的生命不属于别人,我活着并不是为了实现他人的期望。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种可怕的责任。这意味着他们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意味着母亲、父亲和其他有影响力的人们不能赖以为保护者。这意味着他们要为自己的生存而负责,他们要为自己的安全感而努力。不是惧怕这种责任,而是在惧怕本身面前便挂起了降旗,这是自尊感丧失的一大主要因素。如果我不坚持自我的生存权力,即我的自我归属的权力,我又何从去感受个人尊严呢?我又何从去体验正当的自尊感呢?
我的生命不属于别人,我活着并不是为了实现他人的期望。
为了一贯地实践自我维护,我需要确信自我的思想与需求是重要的。不幸的是,人们经常缺乏这种信心。当我们年轻时,很多人从世事中、从身边感受过我们所思、所想、所欲的一切并不重要。事实上,我们听到的是,“你需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想要什么。”当我们试图维护自我利益时,我们会被“自私自利”这样的指责吓得心惊肉跳。
在团体中,人们需要有自我维护的意识。这不仅是为了拥有好的主意,更是为了发掘、争取它,为它努力谋求支持者。在个人能力的范围内竭尽全力,将之变为现实。正是缺乏这种实践,很多潜在的力量就过早地夭折了。
没有适当的自我维护意识,我们就成了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健康的自尊感要求我们纵身跃进竞技场中——我们应乐于弄脏自己的手。
最后,自我维护要求人们乐于面对而非逃避生活的挑战,要努力掌握主动支配权。当我们拓展自己能力的疆域去适应外部世界时,我们即是在扩大自我功效与自我尊重。当我们投身于新的学习领域时,当我们接受挑战性的任务时,我们提高了个人能力。我们更深入地迈入了世界之中,我们维护了自己的存在。
当我们努力去掌握某事而碰壁时,坚持就是自我维护的行为。扩展我们的思路、超越未知领域时——当我们全心投入迈向更高能力层次时——我们便是在实践着自我维护。
有目的的生活
一个人要是没有生活目的,那么他就成了偶然机会的奴隶,如偶然发生的事件、偶然接到的电话、偶然的故人相逢,因为我们没有借以判断是否应该行事的标准。我们就像浮在水面上的瓶塞,依靠外部力量的推动而前进。在生活中,我们接受推力而不是产生推力。我们成了漂浮者。
与此相反,有目的地生活就会为实现我们设定的目标而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那些目标可以是:学习、持家、谋生、创业、将新产品推向市场,解决科学难题,修建渡假村,维持幸福浪漫的关系等。正是这些目标引导着我们向前,召唤着我们发挥才智,并使我们的生活更有意义。
效率与目的
有目的地生活,其中包含的一个意义就是指更有效地生活。缺少了它,我们便失去了生活中的竞争力。有效性指的是一种行动,即通过把思想落实为行动而强化我们的生存,树立目标并努力实现目标,将知识、产品、服务具体化。
具有自我负责意识的人们不把自己生存的负担转嫁到他人肩上。在此,起重要作用的不是一个人效率能力的大小,而是一个人对于是否运用自身能力的选择。同样,只要一个人从事的工作,其内在精神并不仅仅为了生活,那么他所选择的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机遇存在的话,他是否在寻找那能让他发挥才智的工作。
生活中有目的的人们将,或努力将高效的目标与自身的能力相适应,显示自我认识的方法之一便是他们设定的目标。因为个人隐私情况比较复杂,所以假定所遇到的疑团已被解开便显得非常重要。如果我们知道了人们选择的目标,我们便可以据此而了解许多他们的自我认识,以及他们认为可能、合适的事。
功效与目的
如果说自尊必须包含能力(或功效)的基本经历,那么那种能力与具体领域中表现出的更具体的能力方面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是通过对于完成特定任务相关的功效的特定表现形式的掌握而构建起对自身基本功效的认识。
基本功效并不是在真空中产生的。它必须通过一些被成功掌握的具体任务创造和表达出来,并不是成就“证明”我们的价值,成功的过程才是我们推动我们生活效率、能力的途径。抽象中无法谈及功效,只有在具体的事例中方可见其本质。因此,有效率的工作有极大的可能演变成强大的塑造自尊感的活动。
这些想法在工作中比在个人生活中更易被人理解。也许这就是人们工作中比生活中成功事例多的缘故吧。
推动我们前进的目的如果要被实现,它们必须是具体的。如果我的目标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便不能圆满地规范我的行为,因为它太抽象了。自己的目标应该是:每星期踩四次踏车,每次锻炼半小时;十天内完成具体规定的任务;在下次班务会上同大家讨论任务的细则;年底挣足一笔数目具体的钱;在特定的时期,通过特定的方法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位;如此等等。有了这样具体的目标,我就能随时监控自己的进程,比较目标与现状,随情况之变化不断修正自己的战略布署,由此做到心中有数。
自律
我们若想有目的地、有效率地活着,就必须培养自身的自律能力。自律就是为了完成特定的任务而在一定的时间统摄我们行动的能力。一个人若无自律的能力,他就无法充满信心地应付生活的挑战。自律要求人们为了长远的目标而放弃眼前的欢乐。这就是一种将结果投于未来的能力,即目光长远地去思考、筹划、生活。缺少了这种素质,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工作事业都不可能有效地运作,更不要提蓬勃发展了。
象支持自尊感塑造的所有美德和行为一样,自律关系到人生、事业的成败。也就是说,成功的生活少不了它。有效的父母或师长管教体现出来的一个特色就是它向我们灌输了这样的思想,既尊重现实也不忽视未来,既尊重未来也不忽视现实。恰当适度地掌握这种关系对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挑战。若想体验真正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这是很关键的一环。
也许我该提一点,有目的的、自律的生活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不可以花些时间去休息、娱乐、甚至纵情享乐。它只是说我们应有意识地去选择这些活动,应清楚地知道当从事那些活动时,一切都是安全、合适的。无论怎么说,暂时放弃目的本身就是一种目的,不管当时我们是否意识到此,这种目的叫作再生。
个人诚实
当我们走向成熟,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时(或从他人处吸收),在我们自我评价中,个人诚实便发挥出日益重要的作用。
个人诚实溶合了理想、信念、标准和行为。当我们的行为与自己决定的价值观一致时,当我们的理想与行为契合时,我们就具备了个人诚实。
注意,在提及个人诚实问题之前,我们需要确定行为的准则,即关于是与非的道德信念,关于行为中对与错的价值判断。如果此刻我们仍未拥有明确的标准,我们的发展水平就显得太低,甚至会被别人斥为虚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面临的严峻问题就不是缺乏诚实可以概括的了。只有当人们开始承认标准和价值时,诚实作为问题才可能实现。当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情况往往就是如此。
当我们的行为方式与自己的判断准则发生冲突时,我们心中就会有蒙羞丢脸的感觉,我们不再那么自尊了。如果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我们的自信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完全不相信自己了。
不行,我们不能放弃自我接受的权力,就像在前面章节中我们所谈的那样,我们已认识到自我接受是变化、改进的前提。但自尊感因此受到折磨。当诚实遭践踏使自尊感受到伤害时,只有诚实的行为本身才能愈合创伤。
当我们的行为方式与自己的判断准则发生冲突时,我们心中就会有蒙整丢脸的感觉。
在最简单的层面上,个人诚实包括下列问题:我诚实可信吗?我信守诺言吗?我是否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做令自己伤心的事?我与别人交往时公正吗?
有时,在特定情况下我们会发现自己卷入了不同价值观引发的冲突中,而解决的办法扑朔迷离。诚实并不能保证我们会做出最好的抉择,它只要求我们为找寻最好的途径必须是真实的,即我们一直保持清醒的意识,以自己的知识、理性为指导,对自己的选择和后果负责,不逃避现实。
一致
诚实意味着一致。我们的言行必须一致,生活中有些人我们信任,有些人我们不信任。如果问一下原由,我们将发现言行是否一致是根本性的因素,我们信任言行一致的人,怀疑言行不一致的人。
研究表明,工作单位中很多人对自己的上司不信任,这是什么原因?原来他们言行不一致。他们只许下美丽的诺言,但不将它们付诸实践。尊重他人的原则在行动中丧失了。墙上顾客至上的标语让日常的服务实践践踏了。关于诚实的布道惨遭欺蒙的戏弄,公正的诺言在亲疏抉择间丢弃。
但是,在绝大多数单位中还是有许多令人信任的人们,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信守诺言,他们言必行,行必果。他们不仅承诺,他们付诸于行动。他们不仅造访诚实与可信,他们自己就生活于其中。
我曾给一群企管人员写过这么一个句子:如果我想让别人认为我是可信的。——他们给了一些典型的结尾:“我就必须信守诺言”,“我必须公正地与每个人交往”,“我要言必行”,“我必须实践自己的承诺”,“我应关照我的下属,不受上司的欺负”,“我必须言行一致”。对于任何一个希望得到他人信任的企管人士来说,他们应具备的素质并不神秘。
有些父母受到孩子们的信任,有些则不行。这是为什么?原因同上面一样:言行一致。孩子们也许不能充分表达自己的心声,但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我们背弃了自己的标准时
为什么说诚实方面的失误损害自尊感,我们只需考虑一下该失误包含的内容。如果我的行为与别人而非我的道德准则发生矛盾,我也许错了,也许没错,但人们不能因此而指责我背弃了自己的信念。然而,如果我做了自己以为是错的事,如果我的行为与自己认定的价值观发生冲突,那么,我就在违背自己的判断,背弃自己的思想。
虚伪,从最本质上说,就是自我证明无效。我们的思想否决了自身,不履行对诚实应承担的责任逐渐污损着我,沾污了我的自我意识。它带来的伤害不是他人的斥责和拒绝所能比拟的。
如果我教育孩子要诚实,自己却向同事、邻居撒谎;如果别人不信守诺言我便充满义愤,但自己对别人的承诺漠不关心;如果我大谈质量的重要性,却冷漠地向顾客兜售次品;明知将要贬值我却向信任自己的客户推荐那些债券;如果我主意已定,却佯装重视同事的意见;如果我用谋略制胜办公室的同事并盗用了她的成果;如果我需要真正的反馈意见,但又惩罚不同己见的下属;如果我以形势困难要求大伙募捐,但随即又给自己发了个大大的红包——我可以佯装不见自己的虚伪,我可以为自己找到无数堂皇的理由,但事实就摆在这儿,我自己发动了一场对我自爱的攻击,任何辩解都是驱之不掉的。
如果我处于提高自爱的特别有利的位置,那么同时我也处于降低它的特别位置。
最大的一种自欺方式是对自己说:“只有我才会知道,只有我才会知道自己是个骗子,只有我才知道我不道德地对待了信任我的人,只有我才知道我根本没打算信守诺言。”此举的含义是,我的判断不重要,只有他人的判断才有作用。但涉及到有自尊感的问题时,其实更大的畏惧来源于我而非他人判断。在我内心的法庭上,自我判断是唯一起作用的。我的自我,即我的意识中枢的“我”,是我无法逃避的评判。我可以逃避了解真相令我羞愧的人们,但我无法躲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