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市小城镇建设系列报道之六
道真自治县几个外出打工的青年回乡后感到进山出山不方便,于是在一个叫三桥的地方建房建屋。一引十,十引百,当地的农民受到启发,纷纷举家离寨,陆陆续续建起了一栋又一栋的房子。三桥渐渐地形成当地农副产品集散地,运输、建材、服务、加工等二、三产业兴起来了,商贸中心、农贸市场等专业场所随之建了起来。货物流通带来人气兴旺,如今的三桥汇聚了700多户人家,成了名符其实的小城镇。
有一位作家说,世界上没有最早的城市,而有最早的乡场。很多城镇,最初就是从村居、场镇发展而来的。
这种自发萌动的意识,应和着遵义市小城镇建设的春风春雨,泛绿了许多新芽。
遵义县三合镇阁老坝,是川黔铁路上的一个小站,以前街道狭窄,路面洼洼坑坑,几间破房茅屋撒撒落落,典型的脏乱差“马路市场”、“铁路市场”。以田以土为生的当地农民近两年来自发离村到铁路边外的阁老坝修街建房,那份热情引起政府的关注,政府引导帮助修起了长700米宽18米的大街,商业店铺成排成行,街上常住着200多户人家。山朝水朝,不如人朝。市场红起来了,货车中巴车开进来了,百货、针织、五金、农具、建材、粮食、蛋禽交易日趋活跃,日流量上千人,日成交12万元,赶场天交易额达30万元。山青水碧、景色迷人的三沙大桥偏岩河风光,不仅激发了当地农民兴建江滨新村的欲望,还引来了外地客商修别墅,建宾馆,这个黔北最大的淡水养鱼基地,已经形成了集旅游、餐饮、娱乐为一体的新兴集镇。
打破区域规划,打破建制设镇的村镇建设不知不觉中悄然露头。在凤冈县进化、永和、何坝、蜂岩四镇交界处的河口,山货资源丰实,十里八乡的农民在此交易形成了山间市场。衣、食、住、行的需求使得一些头脑灵活的农民修房造屋建起了街道,酒厂、茶叶加工厂、服装店、饮食店如雨后春笋兴旺起来,上街定居的农民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农民自发培育起来的新村或小集镇,顺应着当地人口和资源的分布,这种内在的驱动力与一些地方小城镇的编制规划不符合实际的外在强力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些新村的发展具有了小城镇的雏形,正向着小城镇的方向迈进。这些小集镇,虽然幼嫩,就像路边冒着幼芽的柳树,那旺盛的生命力谁也不可小看。
据一份资料介绍,我国目前有3000多个未经批准的建制村镇,其中有不少是经济发达的“亿元村”,这些亿元村实际上已成为当地经济文化的中心。而我国现有的小城镇建设和管理体制还沿袭计划经济的行政管理模式。有专家说,小城镇的发展要以经济为主,小城镇并非一定设在政府所在地的地方,镇政府所在地,不一定都必须要定位成小城镇,镇政府所在地,也非一定成为经济中心不可。
在外国,许多国家的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是分离的,在地理上并不完全一致。比如美国就普遍存在“州府小城”现象,美国现有50个州,州的首府不是州内最大城市的就有33个。在美国最大的50个城市中,前8名的大城市不是州府。
建设小城镇的目的是为了拉动农村经济,加快农业产业化进程,引导农民从土地上转移出来走城镇化的道路。近些年来,遵义市相当的镇、乡小城镇发展迅速,街道多了,环境绿化亮化了。但拉动农村经济的力量并不看好,吸引力和辐射力不强。究其原因,可谓方方面面,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定位模糊,不从当地人口、资源、交通分布等综合要素考虑,很多地方的小城镇无非在“老营盘”上修修补补,拆拆造造。人流不旺,市场不兴,一些地方的镇乡政府所在地,并非是区域经济的最佳中心位置。企业发展讲以人为本,经营城市讲以人为本,我们的小城镇建设能否打破老眼光,突破纸上的规划,另起炉灶搞小城镇呢?尤其是管理区,有的就是当年的镇、乡所在地,而今连场都赶不起来,那景象正如“走一村看一村,村村像城镇,走一镇看一镇,镇镇像农村”。而余庆县的龙溪、构皮滩不是县城中心,但它们拉动农村经济的张力并不比县城白泥镇弱。沙滩文化的发祥地禹门也不是建制镇,集镇却赶得热热闹闹。红花岗区政府搬出名城闹市区,不也推动了南部新城的崛起么?
城镇化的阶梯像一座金字塔,最高处是大城市,依次而下是中小城市,底部是星罗棋布的小城镇。倘若底部的基石不稳,构建城镇经济大厦的支撑力量无从谈起。就宽泛的范围来看,遵义市小城镇大赶快上的势头高涨。打仗要选择最佳地理位置,我们的小城镇建设该从农民的自发营建市场意识中汲取点什么呢?
(原载2001年12月24日《遵义日报》第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