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财政支出是指地方政府为履行其职能而支出的一切费用的总和,也可以说是地方政府行为的成本。它反映着地方政府介入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也显示出地方政府在社会经济生活中的地位。通过对美、日、英、印四国地方财政支出状况的比较、分析,可以得出一些完善我国县级财政支出结构的启示。
一、美国州和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结构
美国联邦政府与州和地方政府在财政支出上的分工是相当明确的,财政支出上的分工实质上是联邦政府与各州和地方政府之间的权力分配。州和地方政府承担地方性的财政支出,主要包括教育、修建公路和港口、公共福利、保健、公安、消防和债务利息等项支出,支出总额一般为联邦政府的60%~70%。州和地方政府负担的财政支出重点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区域性较强的项目,也就是支出项目的受益范围一般只限于某州或某地方政府所辖的区域;二是与人民的日常生活联系更为密切和直接的项目下面,逐项具体加以分析:
1.教育支出。教育支出是州和地方政府最大的支出项目,通常要占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的37%左右。教育支出的资金来源由州和地方政府共同负担,其中州政府负担26%,地方政府负担74%。此外,联邦政府也对州和地方的教育支出提供专项补助。
2.公共福利支出。公共福利支出是州和地方政府的第二大支出项目,约占州和地方政府支出总额的13%左右。该项支出的资金有一半以上来自联邦政府提供的补助,其余由州和地方财政自己负责筹措。根据1974年美国国会通过的《联邦补助性收入保险法案(FederalSupplementSe-curityIncomeProgram)》,联邦政府要负责对老人、穷人、盲人或丧失劳动能力者提供最低收入保险,州和地方政府则要负责对联邦收入保险起补充和管理作用。此外,联邦政府也要对抚养子女家庭提供一定的补助。所有这些保险和补助都由联邦政府交予州和地方政府直接管理,而州和地方政府在取得联邦政府补助的同时,也要相应从自己的收入中拨出专款,统一用于公共福利的提供。
3.公共事业支出。公共事业支出在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中约占10%甚至更多一点的比例,该项支出的全部资金都由州和地方政府负担。公共事业支出包括的内容较多,主要有:警察、消防、下水道、自来水、电力和煤气供应、住房和城市改造、公园、娱乐设施等项目。这些项目的共同特点是与人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且这类支出的受益范围也只限于特定的区域。所以公共事业支出历来是由州和地方财政负担的。
4.公路建设支出。公路建设支出是州和地方财政的一个传统的支出项目,目前约占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的9%,而20世纪70年代早期这个比重数字则为15%。公路建设支出比重下降的原因与州和地方公路网的日益完善有关。公路建设支出的资金来源除由州和地方政府财政承担外,也可以得到联邦政府提供的专项公路建设补助(按规定,联邦政府要负担州际公路建设费用的90%和非州际公路建设费用的75%)。此外,也有一部分来自向公路的使用者或受益者的直接收费。公路建设支出也属于区域性较强的支出项目,但又和教育支出略有不同。州和地方政府所辖区域公路网即非州际公路网的建设,其他州和地区一般不能从中受益,其建设费用自然应由州和地方财政负担。但州际公路网的建设,则不仅本州和本地区受益,其他州和地区也能因此而得益。因此,对于州际公路的建设,联邦政府必须给予补助,以调动州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
5.保健和医院支出。州和地方政府花费在保健和医院项下的支出通常占州和地方政府支出总额的9%左右。该项支出的资金来源除从联邦政府取得专项补助外,其余由州和地方政府以几乎相等的比例分摊。保健和医院支出实质上也是一种公共福利,但它又和公共福利支出略有区别。提供保健和医院服务的目的不是简单地为了救济穷人,而主要是使全体公民享受足够的医疗服务。保健和医院支出通过医疗补助和医疗照顾两种方案进行,前者是用于对穷人提供医疗服务,后者则是用于对老年人提供医疗照顾。
6.债务还本付息支出。州和地方政府每年都要发行州和地方政府债券来筹集一部分财政资金,因而债务的还本付息就相应成为州和地方政府的一个支出项目。但由于州和地方政府债券的利息免纳联邦所得税,因此其利息成本较低。所以,债务还本付息支出在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中的比重不大,一般在4%上下。
此外,州和地方政府还有一些数额不大的杂项支出,如环境保护、法律事务、金融管理、政府经费等等,通常要占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的18%左右。
二、日本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
动态地看,日本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的增长态势与中央一般会计预算支出基本相同,而在波动幅度上比中央一般会计预算支出相对小一些,而且没有负增长,这主要是因为地方财政(尤其是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大都与居民生活密切相关,弹性较小。从支出规模看,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大于中央一般会计预算支出,占GNP的比重平均为2~4个百分点。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中央一般会计预算支出规模逐年缩小,而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规模则逐年扩大,这反映了80年代以后,日本在重建财政,压缩中央支出的同时,实行了财政分权。1999年地方普通会计预算支出占GNP比重达21.1%,比中央一般会计预算支出所占比重17.3%高出3.8个百分点。
由于日本各地方政府的机构设置不尽相同,地方财政(普通会计预算)支出很难按主管部门分类,因而只能按政策目的分类和按经济性质分类两种情况,并将都道府县和市町村两级财政支出做一简单比较。
1.地方财政支出分类。日本地方财政(普通会计预算)支出按职能或政策目的,可分为:议会费、总务费、民生费、卫生费、劳动费、农林水产业费、工商费、土木费、消防费、警察费、教育费、善后救灾费、公债费等。
在上述这种按行政目的进行分类的经费开支中,教育费的比重最大,其在都道府县的经费开支中所占的比重为29.1%,在市町村经费支出中所占的比重为19%。都道府县的教育费几乎全都是教职人员的人事费,而市町村的教育费则多半是学校设施的建设费。土木费是日本地方财政的主要支出项目,在都道府县主要是道路桥梁和河流海岸费,而在市町村主要是城市道路、公共下水道、城市规划和公共住宅建设等方面的支出;警察费是由都道府县承担的支出项目,其中主要是人员经费;消防费主要由市町村政府承担,主要也是人员经费。
地方财政支出按其经济性质,可分为义务的经费、投资的经费和其他经费。其中义务的经费包括人事费、扶助费和公债费;投资的经费包括普通建设事业费、灾后恢复事业费和失业对策事业费;其他经费包括购置费、维修费、补助费、积累金、投资、贷款、转出和上年度提前使用资金等。
在按经济性质进行的分类中,人事费和普通建设事业费的比重较高,人事费在都道府县支出中的比重为37.5%,在市町村支出中占23.5%;普通建设事业费在都道府县支出中的比重为30.6%,在市町村支出中占35.3%。人事费在都道府县的比重之所以较高,是因为都道府县负担着义务教育学校的教职人员和警察的工薪;普通建设事业费在市町村的比重之所以较高,则是由于市町村的独立事业费支出很大。其次是对于中小企业、公共事业等的支出(补贴、投资出资和融资等),一般占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的15%左右。此外,20世纪70年代以后,公债费支出的比重也有所上升,约占地方财政支出总额的8%左右。
日本地方财政支出占一般政府总支出的比率,在西方发达国家中是最高的,特别是在日本一般财政支出占GNP的比重低于其他国家的情况下,更表明日本地方财政支出比率之高。
2.都道府县级和市町村级财政支出比较。由于日本都道府县和市町村两级政府之间存在较多的资金转移,其加总数字与地方财政支出总额不相等。
从规模上看,都道府县级财政支出额和市町村级财政支出额基本相同。
从结构上看,在两级政府中土木费和教育费均占有相当比重,都道府县占47%,市町村占37.4%,反映了各级地方政府在教育和公共设施建设中承担着重要的职责;而且,无论是都道府县级财政,还是市町村级财政,公债费支出占总支出的10%左右,反映了日本地方财政存在一定的公债依存问题。
两级政府的财政支出结构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别。在市町村级财政支出中,民生费和卫生费等与居民生活密切相关的支出所占比重较大,达24.3%,都道府县级财政中二者只占9.8%;在都道府县财政支出中,农林水产费和工商费等与地方经济发展、经济结构调整有关的支出占有较大比重,达15.6%,而在市町村级财政中二者仅占8.7%。这反映了日本地方政府职能(事权)划分上,中间层次的都道府县级政府比较侧重经济服务,而基层的市町村政府比较侧重居民生活服务的特点。同时,都道府县财政有警察费支出,无消防支出;而市町村级财政则有消防支出,无警察费支出,这是职能划分的结果。此外,在市町村级财政中,议会费和总务费等行政管理方面支出比重较大,达13.9%,比都道府县级财政(6.1%)高出7.8个百分点,这是因为市町村级政府较多,达3000多个(都道府县级政府仅47个)所造成的。
三、英国地方财政支出
英国目前的地方财政支出占整个预算支出的30%,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6.根据资金使用的性质及其拨款来源,英国地方财政支出可以分为固定预算支出和贷款预算支出两大类。
固定预算支出的财源主要是地方税收和中央预算的补助金,支出的主要内容有:教育经费、一部分卫生保健开支、警察局法院经费、国家债务利息支出、住宅和公共事业的经营开支、环境保护费用、地方运输经营支出等等;贷款预算支出的财源主要靠借债抵补,支出主要包括住宅建筑、学校、医院和道路等建设投资。
地方财政固定预算支出的最大项目是教育支出,在地方政府经常账户中占重要地位。如果包括学校午餐和牛奶,学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地方教育经费大约等于经常支出的40%,占整个教育支出的85%以上;其次是债务利息,大约占14%~22%。地方财政中投资支出占的比重较大,约占国营经济部门基建投资总额的30%以上。
四、印度地方财政支出
印度地方财政的预算项目同中央财政一样,分为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支出也相应分为经常账户下的支出和资本账户下的支出。
经常账户下的支出是由发展支出、非发展支出以及对地方实体的补偿和分配三部分组成的。其中,发展支出分为社会和社区劳务支出及经济劳务支出。社会和社区劳务支出包括教育支出、艺术文化支出、医疗和公共卫生支出、救助自然灾害支出等;而经济劳务支出包括森林、农业、水土保持、牛奶场发展、道路桥梁、工业、灌溉和多用途的河谷工程等项支出。非发展支出包括债务和利息支出、行政管理支出(含警察)、养老金支出等项,还包括邦政府机构的维持支出和财税机关的支出如征税的成本等。
资本支出则包括资本性开支、内债偿还、返还中央贷款、给第三方的贷款和预付款,以及用于风险基金的份额。
五、共性与启示
通过对上述国家地方财政支出状况的介绍、分析,可以从中总结出共同的特点。主要有以下几点:
1.教育支出在地方财政支出中占有很大比重。教育支出的受益范围一般只限于地方政府所辖的区域,如一所学校提供的服务,通常只有该学校附近地区的居民才能够享受(即他们的子女能到该学校就读),其他地区不能受益。这样,按照“谁受益谁负担”的原则,该学校的建设和管理费用就应该由该学校的受益地区的居民负担。因此,教育支出理所当然也就成为地方财政承担的主要支出项目。在美国,教育支出是州和地方政府最大的支出项目,通常要占州和地方政府总支出的37%左右。在日本,按政策目的划分的普通会计预算支出(即地方财政支出)中,教育费的比重最大,其在都道府县的经费开支中所占的比重为29.1%,在市町村经费支出中的比重为19%。在英国,地方财政固定预算支出的最大项目也是教育支出,如果包括学校午餐和牛奶,学生的奖学金和助学金,地方教育经费大约等于经常支出的40%,在地方政府经常账户中占重要地位。
2.福利性支出主要由地方政府承担。福利性支出项目的共同特点是与民众的日常生活密切相关,且这类支出的受益范围也只限于特定的区域,所以福利性支出的资金主要由地方政府负担。美国的公共福利支出是州和地方政府的第二大支出项目,约占州和地方政府支出总额的13%左右;而州和地方政府花费在保健和医院项下的支出通常占州和地方政府支出总额的9%左右。保健和医院支出实质上也是一种公共福利,但它又和公共福利支出略有区别。提供保健和医院服务的目的不是简单地为了救济穷人,而主要是使全体公民享受足够的医疗服务。日本的市町村级财政支出中,民生费和卫生费等与居民生活福利密切相关的支出所占比重较大,达24.3%,这反映了日本基层的市町村政府比较侧重居民生活服务的特点。
3.地方政府的经常性支出和投资性支出一般都分账列支。日本的地方政府将其财政支出按经济性质划分为义务的经费、投资的经费和其他经费,分类管理使用。英国的地方政府则根据资金使用的性质及其拨款来源,将其财政支出分为固定预算支出和贷款预算支出两大类。印度的地方财政同中央财政一样,预算项目分为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支出也相应分为经常账户下的支出和资本账户下的支出。各国虽然地方财政支出名称各异,但其实质都是将经常性支出和投资性支出分账列支。而将经常性支出和投资性支出分账列支,有利于地方政府分项管理,提高地方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益。
人是社会活动的能动因素。教育通过人的因素与经济取得了关键性的联系。人通过教育掌握一定的知识和技能,通过不断的技术创新,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同时,教育提高了人类自身素质,使人类社会的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得以发展。在人类进入21世纪的今天,面对知识经济时代,我国政府已经将发展教育提高到“基本国策”的地位,并提出“科教兴国”的治国方略,把教育事业摆在了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制定了《十年发展纲要》,施行了《教育法》。这充分表明党中央、国务院对发展教育的高度重视。财政部门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发展教育事业中担负着重要的职责和任务。然而,我国目前在教育发展上,仍有许多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好,例如,教育产品的定位、教育支出的管理、农村义务教育等。本章在分析教育产品属性和政府介入教育原因的基础上,对我国县级教育支出及其管理和农村义务教育问题进行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