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被“双规”了,古建业一时惊惶失措,不知如何面对突然降临的灾难。
他找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律师方正和表哥翁建华商量应对办法。律师方正说,现在不清楚县里为什么“双规”徐经理,“双规”是一种组织的调查方式,不是一种法律程序,律师也不便介入。这次“双规”,更不是前次非法将徐经理关到派出所,用那种村民去抗议、上访等方式就能解决的。因此,他建议,把情况摸清楚后再说。
于是,古建业决定:方正通过他在县里的关系,了解上头究竟想怎么处理母亲;他和翁建华,则了解荣光祖、荣菊花等人把母亲推向“双规”的阴谋活动……
古建业来到恰怡旅游公司,了解荣菊花到美国旅游的真正目的。
有人告诉他:“古哥,你太嫩了!据我所知,荣菊花要与你合作是真心实意的,但公司的真正老板何双娃呀,荣光祖呀,则是把你作为一张牌来打的。”
“什么一张牌啊?”
“就是利用你来牵制你母亲,通过你来控制你母亲和俊芝花卉公司呀。你以为他们钱多了用不完,白白让你来分钱?”
“菊花她,她这么狠毒?”古建业不相信!
“古哥,什么狠毒啊?现在都这样,你骗我,我骗你,只要能把你包包的票子弄到手就行。你以为你的那些爱啊,感情啊,友谊啊,还值钱?”
一周后,古建业将母亲被“双规”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古建业才明白,是自己太轻率,太相信王仁义和荣菊花,把母亲推向了深渊。令他格外伤心的是:他过去一直伯伯前伯伯后地喊得怪亲热的邰庚生,竟然是母亲遭到一系列伤害的幕后策划者!欺骗,使古建业清醒了;磨难,使古建业成熟了。他显得特别坚强,他相信母亲没有错,邰庚生等人可以随意践踏法律的尊严,可以随意褫夺公民的合法权利,可以横行一时,但不可能横行一世。他决定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为母亲伸冤,也要将邰庚生等人拉下马。
古建业将公司十来个二级班子的员工召集起来开会。他说:“母亲的冤案是我造成的,我相信母亲是冤枉的。现在公司很困难,如果你们不愿意干了,按到公司上班的年头计算,公司每人每年发五千元生活费,你们自谋职业。如果愿意和公司同生死,共存亡,大家就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战胜邪恶,渡过难关。”
员工们都不愿意离开。古建业的沉着冷静,俨然是个指挥一场生死决战的将军,镇定了人心,几个得力人员,有了资金的支持,甩开膀子投入到援救徐俊芝的活动中。于是,大家推荐副经理翁建华、企划部主任刘国昌等几个精明能干,能说会道,还会请客送礼的员工,想尽办法,把徐总捞出来!
古建业分析了翁建华参与了解的一些事情,认为,目前关键是要找到人:他们是恰怡旅游公司的会计吕洁,胡大运的妻子吴桂,盗窃放在翁建华家证据的强盗。
古建业和翁建华一起到县城长江边听涛轩小酒楼,找到吕洁的母亲。
“小古啊,听说你妈妈被抓了?”吕洁母亲问。
“啊。大妈,我有事找你谈谈。”古建业一时不能解释清楚母亲的事,直截了当地要求道。
“找我?什么事,要不要老吕来听听,他去打麻将去了。”
“不用,给你说就行。吕大妈,你女儿吕洁是被人坑害了啊。”
“不,不会的,小古老板。介绍她去上班的是她邰叔叔呀,他会害她?”
“现在我也没有证据,不过我告诉你,邰庚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们了解到,吕洁跳湖的当天,有人安排吕洁去陪邰庚生喝酒玩乐,说是陪了,吕洁私自借给何军的二十万就算了。吕洁被逼没办法,才跳了湖。”翁建华说。
“有这样的事?你们没有骗我?”
“大妈,骗没骗你,把吕洁找到了,你问她就清楚了。大妈,我想请你把吕洁的电话给我,我跟她谈谈。”
吕洁母亲在一派疑惧中,将电话告诉了古建业。电话很快就通了。古建业说:“吕洁,我是古建业啊,前段时间,我和你一起还在帮荣菊花打工!你知道吗,从湖中救了你的我妈妈,就因为到你家打听过你的情况,得罪了人,被人抓了。小吕,你了解恰怡旅游公司情况,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司法机关讲清楚,你要替我妈说话呀!我妈救了你一命,现在你该站出来,替我妈找回公道。”
吕洁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把电话挂断了。
古建业再次恳求:“大妈,吕洁是到深圳找何军的。何军是邰庚生的小舅子。你想想,邰庚生明明知道吕洁和何军在谈恋爱,但他却要侮辱吕洁,这样的畜牲,你还顾着他?再说,何军也不是好东西,嫖娼,赌博,样样都干。吕洁跟着他,有好日子过吗?你劝劝吕洁吧。”
吕洁母亲感动了,又给女儿拨了电话:“小洁,你回来吧,爸爸、妈妈想你呀。”
古建业示意吕洁母亲用免提,他也好听听。
“妈……”吕洁在电话中一声哭喊,又没语言了。
“小洁,人家救了你,是你的救命恩人哪,你就回来吧。”
吕洁说:“我没脸回来啊,妈妈!他们害了我一辈子呀!妈,邰庚生不是好人!”接着,电话里一阵嚎啕大哭声。
古建业凑着电话问:“小吕,是不是邰庚生他们强迫你去陪客人?”
“妈,建业,是他们强迫我陪邰庚生这个色鬼呀……”
吕洁母亲一听,“啊”地一声惨叫,一下坐在沙发上。
“妈妈,你怎么啦?建业,你照顾好我妈妈!”
古建业说:“吕洁,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你回来揭发他们的罪行吧!”
“不,建业,我不想看到邰庚生、古建华那些烂脸!建业,在我家里一只梳妆盒里,我放有一张磁盘,那里面有恰怡旅游公司各股东股份的情况,还有邰庚生指使何双娃,挪用移民资金的情况……”
“谢谢你,小洁,你好好生活啊。有机会,我会到深圳来看你的。”
挂断了电话,古建业给吕洁母亲倒了开水,等她平静了些后才说:“大妈,事情已经过去了,小吕也挺过来了。你就放心吧。小吕说,她在家里放有一张磁盘……”
“磁盘是什么东西呀,我不知道呀。”
“你带我到家里去看看,就知道了。”
古建业在吕洁的卧室里,果然在梳妆盒里找到了一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磁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