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那许远像为何怒容满面的?还伸出右手直指洪府呢。”拂儿一看到“双忠庙”前的石像就兴奋的问我。而我淡淡看了眼后,便了然。只是阿爹这粉刺自家兄长的目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世上恐怕也只有拂儿看不明白了吧!拂儿见我一副“就你不知道”的表情,拉着我的胳膊使劲摇晃,“小姐你快告诉我啊!”
这丫头跟我久了,似乎越来越没规矩了。
一旁的非烟见我不太想说的样子,对着拂儿道,“你把小姐胳膊弄疼了,快别晃了!”待拂儿撅着嘴放开我后,非烟才娓娓继续,“这张巡、许远皆是唐‘安史之乱’中为保卫雎阳英勇献身的忠烈英雄,把他们树这儿还不是粉刺大老爷他降……”
后面一个“清”字非烟未说出口,她可是个谨慎的丫头,从不像拂儿口无遮拦的,说的做的都是在心里计较过的。
听了非烟的解释后,拂儿恍然大悟,“老爷真厉害,这都能想到!不过,我刚刚听来往的百姓都叫它‘通天宫’呢!”
拂儿说的没错,这“双忠庙”本就是一通天宫,“通天”与“滔天”谐音,我想阿爹是寓意洪承畴罪恶滔天吧。
此后又过了没多久,阿爹便告诉我,他想回南安英都,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于是一大家子的人该遣的遣,该送的送,不过半月,硕大的府邸里只剩下阿爹的贴身侍从?F伯,牧四,非烟,拂儿还有我。阿爹让我留在泉州,因为南安英都是个落后的村落,无法供我念书。我起初不肯,但阿爹执意不带我一起归隐,只说让我记得每年去探望他次就成了。
由于我年纪太小,阿爹留了牧四作为管家照顾我,而拂儿和非烟跟我有些日子了,阿爹见我们之间感情颇深,也就将她们一同留下了。
阿爹虽有逸群之才,却誓不仕清。我想他选择归隐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的,文人最怕的就是空有横溢才华,却不能为国效忠。他经历了国破这一遭,虽未家亡,但其兄的降清对他而言,和家亡有何区别?
阿爹临走前,没有准许我们送他,只是留下一大串诗句,便带着唯一的贴身老仆?F伯离开了,“老境三年病,新元十日阴。疏篱枯蔓缀,坏壁绿苔侵。忧国孤臣泪,平胡壮士心。吾非儿女辈,肯赋白头吟……”
阿爹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直到消失在了长廊尽头——
我的眼泪悄然滚落,虽然他并不是我的亲生爹爹,但是他是我来到古代后给我温暖最多的人,他的存在,对于我而言,已经是亲人了。
花开花落几春风,岁月如梭,光阴似箭。
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命运的齿轮开始慢慢松动,朝着那未知的方向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