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对外开放已经持续了20多年,在这个过程中既引进了大量的FDI,兴办了各种外资企业,同时也伴随着中国的国有企业改革和其它非公有制企业的发展壮大。与此相对应的是学者们对FDI效果的种种担心、猜测和分析,为此,他们从宏观经济的各个角度尤其是促进出口竞争和产业结构升级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是,专业人士都知道,分析问题的视角不同结论往往会有很大差异,尤其是对于实证分析,随着计量分析方法的进步,新的研究工具不断出现,原有的研究结论由于其数据的非平稳、分析手段落后等原因可能会被推翻。本节采用了最新的计量分析工具,剔出了数据的虚假相关,在此基础上得出了FDI对中国对外贸易尤其是出口贸易具有促进作用的结论,肯定了中国大量引进外资和扩大对外出口政策的合理性。同时,通过区分内外资企业的方式,本节从企业层面分析了外资引进对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可能作用和互动效应。
以上的实证结果证明了引进外资的正确性和积极作用,那么是不是就说明FDI的数量越多越好呢?答案显然是不确定的,本节只是从对外贸易、促进出口和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角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至于对整个宏观经济增长的综合效应和长期效果显然需要长期的思考和更加深入的研究,不是本节所能回答的内容。而通过定性的和理论上的分析,倒是可以明显看出一些问题,仅就对国际贸易的长远发展就可能产生负面的影响,对于整个经济的综合效应来说就更加复杂,这些问题决定了我们对待外资必须保持谨慎的态度。
1、FDI对中国出口产品结构改善程度有待提高
一方面,从整体来看,中国通过FDI明显改善了中国出口商品结构,FDI对中国出口制成品的拉动作用要远大于对初级产品出口的推动作用,尤其在中国高新技术产品出口方面,外商投资企业具有非常重要作用。但若考虑加工贸易的因素,将出口产品划分为劳动资源密集型和技术资本密集型,那么FDI对中国出口的贸易结构改善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FDI主要对劳动与资源密集型工业制成品出口的拉动作用比较大,对资本与技术密集型工业制成品出口的拉动作用比较有限。FDI大量涌入中国,其根本目的是利用中国这个制造基地来开拓自己的海外市场。大部分跨国公司利用在资金、技术和营销管理上的竞争优势,把他们的资金、技术与中国廉价的劳动力资源和原材料资源结合起来,大力发展出口加工型贸易,在与中国非外资企业在出口竞争中势必将出于强势地位。
2、引进的外资项目档次较低,制约了出口
中国的FDI企业以日本、韩国、美国、欧盟以及东南亚国家为多。这些国家对华投资的特点,从技术密集度上看,发达国家资金技术含量与技术层次相对较高,而韩国、新加坡等新兴工业化国家技术密集度小,且层次低;从投资规模上看,美国和欧盟国家进入中国的大型跨国公司较多,且规模偏大,但所占投资比例低。而日、韩等国则以中小型企业进入为主;从产业投向上看,多集中于劳动密集型、具有一定出口优势的食品加工制造、纺织、服培育、皮鞋、玩具、自行车、集装箱等行业,而资金、技术密集型产业投资较少。
3、外商投资企业地区分布不平衡
长期以来中国吸收利用FDI的区域结构是一种“东重西轻”的地区倾斜格局,区域结构很不平衡,中国吸收的FDI无论是项目数量、协议金额,还是实际利用额,大部分集中于东部沿海地区,而中西部内陆地区吸收利用FDI较少。外商投资的这种地区上的不平衡扩大了东西部原有的差距,从长远来说势必会影响到中国出口的持续增长,最终会影响中国经济的发展。
4、中国出口总量的增长对外资企业依赖太重
九十年代以来,FDI企业其出口总额占全国进出口总额的比例迅速上升,从2001年开始,已经占到了中国出口总额的50%,近年来还有上升的趋势,这说明中国出口对外资企业依赖程度相当高。反过来说,如果一旦如此庞大的外商投资额从国内抽走,则对中国出口总量的增加将会是一个沉重打击,将会严重制约中国国民经济的增长,甚至由于积重难返,中国的经济会在短期内一蹶不振。
5、FDI对中国的国际收支存在负面影响
隐藏在外资促进对外贸易效应背后的另一问题是,外资企业进口增长过快以及进入成熟期的外资企业利润汇出的逐步增加,给国际收支平衡带来压力。实际上,从1994年至今,外资企业进口额占全国进口额比重一直明显高于其出口额占全国出口额的比重。仔细分析起来,外资进口增长过快的主要原因不外以下几点:一是大量外资企业具有“三来一补”的特点,对进口依赖过重而同时又有相当一部分进口料件转为内销,而不是用作出口;二是非工业外资企业进口增长过快;三是个别行业(如小轿车制造、空调器制造、火力发电等)的“三资”工业企业的进口成本过高,外汇逆差明显;四是国家对外资企业作为实物投资的二手设备进口管理有漏洞,既增加了低效进口,又不利于高附加值产品的出口。从进口与出口的对应关系出发,上述因素不仅不利于贸易平衡,而且也会制约出口质量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