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前面说过,稷下学派在齐桓公时期就是齐国政府的智囊团和谘询机构。齐威王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广开言路,鼓励知识分子大胆评击时政,指陈时弊,胡说八道都可以。当然,如果有针对性和前瞻性的意见和建议,那就更好了。
齐威王给这些知识分子一个尊贵的名称--稷下先生。介于亦师亦友之间,不全是部下,这样就好说话了,也能更好地保持思想自由。
于是,稷下学宫就成了名符其实的“百家讲坛”。游学之士可以自由来稷下寻师求学,老师也可以在稷下自由招生讲学。这种宽松的学术氛围之回报是,稷下学宫成为战国时期诸子百家荟萃的中心,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名家、阴阳五行家、纵横家、兵家等各种学术流派,活跃一时。
这样,在当年的中国,就形成了二条蔚为壮观的硅谷洪流,一条去咸阳,一条去稷下。只不过,齐国的硅谷路线和秦的硅谷路大不一样,前者兼收并蓄,后者一根针插到底。孰优孰劣,任人评说便了。
就中单表齐威王的两个重要智囊--淳于髡和邹忌,正是这两个人,促成了齐国的日出东方。
淳于髡不是齐国人,他是齐国人的女婿,准确地说是倒插门。在当年这个身份是比较低的,但是不打紧,因为淳于髡有才。
淳于髡这个人心态比较好,为人风趣幽默(《史记》把他列入《滑稽列传》),口才也好,善长外交,出访的事只要交给他,没有办不成的。
淳于髡还是稷下学派的前辈学者,威望相当高,据说门下“诸弟子三千人”,堪比孔夫子,由此也可见当年稷下学宫的规模。
话说齐威王继位之初,大事放手,小事撒手,沉湎长夜之饮,通宵达旦。其他人都不敢说,只有淳于髡敢说,因为他德高望重,而且懂得说法的技巧。
齐威王不是喜欢听故事吗,淳于髡就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说:“我们国家有一只大鸟,住在阔气的王宫里,三年里不飞也不叫,大王知道这是什么鸟吗?”
骂我鸟人啊,鸟人就鸟人吧。
齐威王说:“这鸟,不飞则已,一旦亮翅必将直冲云霄;不叫则已,一旦开口叫,会吓死你。”
果不其然,一飞冲天的齐威王就干了一件我们前面说到过的一赏一杀之事,吏治由此得到整治。
这时,有一个人也想凑凑份子,帮帮场子。
此人就是邹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