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人吴起是个很有争议的人。存在争议的不是他的军事才干,也不是他的政治才干,而是他的道德水平。
我们知道,战国之世,无用的贵族集团被摧毁了,继之而起的是有用的士人集团。而在完整而科学的选人用人制度产生之前(比如西汉的举孝廉、唐宋的科举制),士人要想出人头地,只能靠二张嘴:一是别人的嘴--举荐,二是自己的嘴--游说。
但由此也带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些良莠不齐的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手段比较恐怖与阴暗。这样,他们的所做所为,理当为后世所不耻。
吴起同样也遇到这个问题。
据说吴起的童年还是比较幸福的,家里很阔--家累千金,典型的富二代。只是好吃懒做的吴起,一心想攀高枝,拿着金饭碗讨官做,这里塞一点,那里塞一点,结果是官没捞成,钱却全给捞光了。于是,在左邻右舍的眼里,吴起显然是这样一个人:败家子。
连家都管不了,还想做官管天下,什么人这是。
乡党的耻笑,让吴起无地自容,也给他造成极大的压力。
忍无可忍的吴起,有一天突然发起飙来,一口气连杀了三十多位诽谤者。自知闯下大祸的吴起回到家,对母亲说:“事已至此,我只得逃命去了,不混出人样,决不回来。”
据说吴起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以表明心迹。
吴起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吴起最初投身孔门高第--曾子门下学儒学。可是不久之后,曾子把他赶走了。原因是吴起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竟然不回去奔丧。
要换成其他人,比如变通的子夏,可能不会太过拔高这件事。问题是,曾子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出了名的大孝子,侧身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十二孝之一,他的眼里要能容得下这样的沙子,那才叫见鬼了。
这件事后来成为鲁国大夫攻击吴起的口实之一。
其实这事相当好理解,你想,吴起杀了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的仇家正等着报仇雪恨,他回得去吗?
被赶出师门的吴起不得已,只好改换门庭学起兵法。
吴起师从哪位高人学得兵法,正史没有明确记载。但我们不凡做一点有趣地推测。
根据历史的记载,吴起又是子夏的学生。而子夏门下有李克这样的法学家兼将战,我认为吴起极有可能是在子夏门下学得兵法的。当然这只是推测,至于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否就在西河,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历史的神秘与有趣,有时就在这不得而知里。
学成文武艺的吴起,自然要货与帝王家,他第一站去了鲁国,并且在那里成功找到了工作。但很明显,吴起只是一个下级军官,与他心目中理想的卿相之位相距十万八千里。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给吴起的发迹带来了机会。
齐国大举进攻鲁国,打得鲁国渐渐招架不住。实在没辙了,鲁君遂想起吴起,这个人平常在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好象挺会打战,不如让他试试,或许能摆平当前的局势。
可是鲁君在发现吴起之军事才干的同时,也发现了另一个很严重的事实:吴妻是齐国人。于是,对吴起的忠诚度表示深度地担忧。
据说,吴起干了一件事--杀妻求将。
吴起的“病根”就这样落下了,后来成为鬼魅一样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