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新年过后的阳春三月,结婚的人多了起来,这也是紫薰婚纱的旺季。臻熙几乎每个星期都能接到工作,而且因为点名要她服务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工作甚至因为安排不下而必须被推掉。这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喜悦,因为这是对她工作表现令人满意而得到肯定的一种表现。同时,她也有感到很累,因为每个新娘都是不同的个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对每一个顾客的需求要尽量地满足,这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儿。
紫薰婚纱的摄影项目也很多,所有人都忙得一团糟。相片的制作和婚宴的准备,一大堆的工作,加班加点赶工,这变成了家常便饭。因为加班而晚归,这也成了臻熙经常要面对的事情。
因为晚归,她和程旭的接触也多了。如果时间太晚,通常在她的司机过来接她的时候,程旭也会出现。而他的措词是,董事长不放心你,所以让我过来接你。
哦。是爸爸的要求。臻熙这样想。当然她明白这不排除程旭自己的心甘情愿。但其实有家里的车开过来,他来不来也无所谓了。但是他来了,盛情难却。
你不是要赶论文的,而且每天还要上班,这么晚了,你回家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养精蓄锐。她说。
哦,没关系。这么点时间也没什么。我白天上班,董事长和林特助都照顾我要赶毕业论文,安排的事情也不多,晚上赶论文,抽空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不是挺好的。
臻熙在向他解释了几次,劝说了几次之后,终于还是没办法拗得过他,只好随他了。
春天的晚风有了丝丝的暖意。路边的灯光在朦胧的雨幕中显得凄美迷人。臻熙打开伞,走进雨中。雨声沙沙地在耳边响起。今晚的婚宴提早结束了。本来跟司机约定的时间还早,臻熙从紫薰婚纱走出来,想在附近逛逛,顺便扫荡一些东西。一阵乐声,她的手机响了。
唐铭襄?这三个字在眼前掠过。臻熙在心中低叹一声。
元旦之前就去了瑞士的唐铭襄,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回来了。整整三个月,他待在瑞士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臻熙一无所知。她只知道,唐铭襄是一个人回来的。回来后,他就拒绝了所有的工作机会,闭门不出。
这也许只有一种解释。他失败了。没能带得美人归。显而易见。
关于爱。爱情斗得过距离的长度吗?还是,只是因为爱得不够深,所以,敌不过心的越走越远。不是有句古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好像这是哄着人玩的。一旦有了距离,接触就少了。爱情似乎就需要这样无休止的缠绵,让彼此的温度不会降低。一旦越走越远,心上的温度慢慢减少了,互相取暖的机会没有了,感觉不到彼此的冷暖,那么,爱情,变成了被冷却的冰块。心冷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种想法让人恐惧。有多少这样的异地恋,无疾而终?是因为我们没有争取,还是我们在爱情冷却的过程中忽略了去感受,等到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后悔莫及?
臻熙去过唐铭襄的工作室一次,只是看到了一些关于雪山的照片,密密麻麻地挂在他的暗房里。那白茫茫的一片,有如那些已经冰冻的心灵。
唐铭襄说他没有颓丧,只是在祭奠自己的爱情。
一个星期,七天之期。这就如一个生命失去之后的葬礼。爱情也在这种祭奠中被埋葬。
臻熙接听了电话。唐铭襄的声音非常地平静。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