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熙有一瞬间的愕然。她没想到徐丽娟会这样说。当她听到徐丽娟接下来的问题时,她的心情更加忐忑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臻熙在心里打鼓,咚咚咚咚地震个不停。她相信如果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那就等于告诉了她的妈妈,她是谁了。
“老师,你可以叫我小熙,我是一班的。”
“哦,小熙。”徐丽娟的眼神更加地焦灼。“很巧,我女儿,她小时候,我也叫她,小熙。那时候,她才几岁大……”
徐丽娟用一个茫然的眼神望向了远处。臻熙望着这股仿佛有些情意深深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冲动,要脱口而出,她是谁。但是……
“臻熙,你快来啊。”门口突然有人喊叫。这一声,打破了臻熙和徐丽娟之间的长久静谧。徐丽娟用手梳理了自己的发线,似在掩饰自己的失神。她转身又回到了讲台上,拿了课本,走出了教室。教室门口的同学让出了路,徐丽娟跟同学轻声打招呼,转眼间,身影就在走廊上消失了。
“臻熙,你的师兄,又来找你咯。”
在同学的掩嘴嬉笑中,臻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程旭。臻熙稳了稳心神,走了过去。程旭用坦荡的眼神在看着她。
“谢谢你,我和臻熙有些话要说。”程旭毫不犹豫地打发那个带路的同学。那个女同学朝臻熙做了个鬼脸之后,跑走了。
“有事?”臻熙问。
“有事才能找你吗?”程旭答。
臻熙倒吸一口气。
“没关系。不过,现在是吃饭时间……”
“你还没吃饭?”
“嗯。”臻熙如是答应。她有预感接下来程旭的话应该是……
“那我带你去吃吧。先吃了饭再说。”
臻熙看着他,然后,答应了。
“就到学校后面那个拉面店吃就可以,我好饿了,我想到那里的牛肉拉面,现在都流口水了。”臻熙说完,自己就径自走了。程旭赶了上来,跟着她并排走。然后他说。
“那里的环境不太好……”
“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么你就不要去了。等下吃完,我再找你?”臻熙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我也没吃饭,刚好。”
程旭,展开了笑容。臻熙,对他扬扬眉。他突然伸手,摸了臻熙的眉毛一把。臻熙吓了一跳,打了他的手一下。他又笑着将手收回,耸耸肩。
走下楼梯的时候,臻熙看到了徐丽娟。一个人,站在楼层拐角处,在打电话。臻熙站住脚,看着眼前人,一动不动。她感觉到了身边程旭的好奇,他拉着她的衣服,仿佛想问她怎么了,但是,臻熙没有动,也没有回应他。
徐丽娟走来走去,像是跟电话里的人说得很激动似的,当她放下电话的时候,臻熙看见她,紧紧地握着拳头。然后,她看见了程旭和臻熙,表情突然有些惊恐。
惊恐。臻熙看得一清二楚。
徐丽娟转身走了,没有理会在看她的两个人。走廊里安安静静地,午后的教室,人去楼空。
“怎么了?”程旭终于问出了他要问的话。
“走吧。”臻熙说。
程旭没有再追问,默默地,跟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