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舍图之战青海和硕特首领阿卜藏丹津叛乱失败后逃亡准噶尔,受到策旺阿拉布坦的庇护。清廷多次令其献出叛贼但策旺拒不从命。
雍正五年(1727年),策旺阿拉布坦死,长子噶尔丹策零继位,“狡黠好兵如其父,屡犯边”,继续庇护罗卜藏丹津,并且多次骚扰清兵。雍正帝认为,噶尔丹策零的分裂力量迅速扩大,而且气焰嚣张,“若不迅行扑灭,将来必为蒙古之巨害,贻中国之隐忧”,因此,雍正帝决心继承康熙的未竟事业,力排众议,以武力平定准噶尔以维护统一。
雍正七年(1729)年三月,命傅尔丹内大臣为靖边大将军,率2.6万余人屯驻阿尔泰山地区的科布多(今蒙古吉尔格朗图)出北路;命川陕总督岳钟琪为宁远大将军,率2.9万人进驻巴坦克坤(今属新疆),出西路,准备次年进攻伊犁的准噶尔部。
噶尔丹策零十分狡猾,闻听清廷出兵,立刻向清廷遣使求和,并愿献出罗卜藏丹津,结果雍正帝中了噶尔丹策零的缓兵之计,下令两路军队暂缓进兵,并传傅尔丹和岳钟琪回京议事,两路大军屯驻于哈密至巴里坤之间的科舍图岭,这里有优良的牧场可供清军兵马休整。
这样一来,清军丧失了警惕性,四川提督纪成斌和副将巴赛代管西北两路军务也掉以轻心,在科舍图牧场四周并未派重兵防守,而部将们“避寒山谷间,日置酒高会,挟娼妓以为乐”……雍正八年冬(1730年),噶尔丹策零率2万兵马突袭科舍图岭,清兵措手不及,总兵樊廷、副将冶大雄匆忙以2000兵力拒敌,总兵张之佐则在后夹击救援,力战7昼夜,夺回被准噶尔掠走的驼马大半,其中总兵曹勃在仓卒出兵后全军覆没,仅他1人死里逃生。情况紧急,清廷乃命付尔丹、岳钟琪火速返回科布多、巴里坤,迎击噶尔丹策零军,策零军闻讯溃逃。
和通泊之战清军北路军统帅傅尔丹于四月进屯科布多。雍正九年(1731年)……噶尔丹策零欲伏击北路清军,乃派间谍向清军诈降,诡称噶尔丹策零大军未到,仅有小策零敦多布率军“不过1000”,驻于距清营,“止三日程”的察罕哈达,而大策零敦多布因“途中有病,留驻和博克山”。傅尔丹轻信其言,贸然遣兵万余名前去迎击,将大军分为三路,由科布多河西路轻装前进。同时,令都统衮泰、总兵胡杰率兵7300名,留守科布多。令都统陈泰、副都统阿三率满兵2000,驻扎科布河东,扼守通往奇林的要路,与衮泰互为应援……
傅尔丹率军连夜袭击察罕哈达,结果扑空,又掳敌探,供称有驼马10万、兵2000现屯博克托岭。傅尔丹一再受骗仍执迷不悟,先后共派4500兵力前往袭击,准噶尔军以少数兵力及牲畜诱清军深入,而将主力2万兵力埋伏于山谷中,专等清军上钩。
十八日,清军前锋兵在库列图岭与准军遭遇,一经交锋,敌军即丢下400余具尸体,驱驼马越岭而逃。傅尔丹喜不自胜,下令穷追不舍。十九日清军三队会师,共同往山中剿匪,正入敌人的包围圈。准军居高临下,万箭齐发,顿时“笳声远作,毡裘四合,如黑云蔽日”……把傅尔丹前锋400人马紧紧包围在和通泊地方(位于科布多西200里,也称和通淖尔,和通呼尔哈诺尔等,意为大湖泊)。傅尔丹又派6000兵马前往援助,但因天气突变,风雨交加,未能缓解危机局面。二十二日,东、西两队清军突围失败,绝大部分官兵被杀,高级将领定寿、素图,马尔齐等皆战败自杀,二十三日,敌军集中优势兵力,环攻和通泊的清军大营,傅尔丹率军苦战,杀死敌兵500多人。科尔沁王所率的蒙古兵临阵脱逃,于是军心大乱,清军全无斗志,顷刻瓦解,伤亡惨重。傅尔丹勉强拼凑起4000名残兵坚持奋战,且战且退,逃回科布多时仅剩散兵2000余人。
和通泊战役,清军的损失十分惨重,西路清军共3万人,逃回科布多时仅剩余2000人。
这次战役所以遭到惨败,是“将帅骄慢”所致。由于轻信噶尔丹策零的诡计,丧失警惕,而且冒然出兵,三队人马缺乏密切配合。相反噶尔丹策零则成功地利用了清军自恃强大的弱点……使用缓兵之计,诱敌深入,设埋伏围歼了清军。
战后,噶尔丹策零进一步滋长了扩展势力的野心。他在西、北两路备兵,“令诸台吉环峙乌鲁木齐”,以伺清军的西路,“又屯田于鄂尔齐斯河”,以窥清军北路,并把主攻方向放在北方的喀尔喀。
清郡王额附策凌重创准噶尔傅尔丹兵败回科布多之后,向雍正上书自请处分,被降为振武将军,而噶尔丹连连取得了科舍图及和通泊两次战役的胜利,洋洋得意,又令大、小策零敦多卜和多尔济丹巴统兵3万东征喀尔喀。准噶尔军探得察罕瘦尔和科布多等地均屯驻了清兵,乃取道阿尔泰山迤南向东进军,大策零的军队直抵克鲁伦,掠夺喀尔喀牧民的牲畜,使鄂尔海、喀喇乌苏等地百姓受到惊扰。喀尔喀亲王额驸策凌与亲王丹津多尔津合兵迎击于鄂登楚勒河。策凌派出600骑夜闯准噶尔兵营诱其出击,准噶尔军不知是当,追击时遭到策凌兵的埋伏,于是准军大败而逃。
鄂登楚勒河的战败并没有改变噶尔丹策零的野心,他又于1732年(雍正十年)派兵6000人,自乌鲁木齐进攻哈密。岳钟琪遣总兵曹勤等在二堡截击,结果因坐失良机而放走了敌军……为此岳钟琪受罚连降三级,撤去统帅之职,清廷令张广泗代理大将军。
1732年6月,噶尔丹策零又令小策零敦多卜领兵3万进犯阿尔泰,敌军此行“志欲抢夺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侵掠喀尔喀部落,直越察罕叟尔大营,由杭爱山肆行猎獗”。清廷颇有才干的顺承亲王锡保刚被封为靖边大将中后不久,由于弄不清敌兵作战计划,于是采用分兵把守、伺机而动的战术,在各关口派驻了绿营兵和满蒙兵,以相互照应。
当准噶尔军探知喀尔喀亲王额驸策凌“偕将军塔尔岱青,御之于本博图山”时,决定偷袭塔米尔河额附策凌的牧地,以“掠其子女牲畜”。策凌闻讯,怒不可遏,一面派军向东驰救塔米尔,一面急报锡保,请求派兵夹击。策凌亲率蒙古兵2万,“夜半绕涧道出山背,迟明,自山顶大呼压下”,准军梦中惊醒,弃其辎重,“仓皇奔溃”。策凌率军追击,沿途交战10余次,大败小策零敦多卜。
八月四日,策凌追击小策零敦多卜至杭爱山南麓的厄尔德尼昭(即光显寺),此地“左阻山,右限大水”,道路狭窄,大喇嘛寺即光显寺横卧于谷中,致使小策零军队拥挤不堪,行动迟缓。清军在此布阵,将小策零敦多卜的3万人马压缩在狭谷中,乘夜猛攻,“乘势蹴之,击杀万余,尸满山谷,河北数10里皆赤”,清军歼敌2万余人,只有小部敌兵在小策零敦多卜的带领下趁黑夜突围,清军取得重大胜利。
八月九日小策零敦多卜在败退过程中派兵2000进犯西尔哈昭,在这之前锡保已令绥远将军马尔赛、建勋将军达尔济率所部兵马在途中截杀。西尔哈昭城由内大臣马兰泰精选精兵1100名出城迎战,大败敌军。而绥远将军马尔赛却按兵不动,在驻地扎克拜达里克城旁观,而该城万余名将士却“无不踊跃奋经,有灭此朝食之心。而马尔赛立意坐视,按兵不动,同事之大臣等,再三约会陈说,马尔赛坚执不从。傅鼐以机不可失,情急于跪求,而马尔赛始终不允”。次日晨,众将登城亲见残敌狼狈而逃,再次请求开城追击,马尔赛仍固执已见,坚持闭门守城。参赞胡琳、傅鼐出于义愤难忍,不待将令即擅自率兵出城追敌。马尔赛被迫同意出兵,但又领兵缓行,不敢急退,甚至仅派700名士兵前进追击,谎称敌人已逃跑,竟自收兵。
战后,雍正帝赏罚分明,郡王额驸策凌战功卓著被晋封为超勇亲王,赐黄带,并令其“佩定边左付将军印,进屯科布多,授盟长便宜行事”。清廷又从土谢图汗部分分出21旗,隶属于额驸策凌的赛音诺颜部,“由是赛音诺颜部邕为大扎萨克,与三汗部并列”(按:另三汗部是土谢图汗部、车臣汗部、扎萨克图汗部)。至此,喀尔喀蒙古乃分为4部。同时,清廷斩杀了“闭关不出”,贻误战机的马尔赛;将疏于戒备、战斗不力的锡保撤职削爵;另以平郡王福彭为定边大将军驻守乌里雅苏台(今蒙古扎布哈朗特)。
雍正十二年(1734年),西路清军又大败噶尔丹策零军于布隆吉大坂。
自光显寺一战之后,准噶尔部损失严重,可谓元气大伤,转而遣使向清廷求和。而清政府连年于西、北两路用兵,也感到要休养生息。雍正帝按照康熙帝的密谕:贼巢逖远,我师往则我师劳;贼师来则贼师困,唯有严兵诱致邀击为万全策,决定休兵议和。
自1734年(雍正十二年)至1739年(乾隆,四年)间,双方派人几经交涉,终于划定了喀尔喀与准噶尔牧区界限,以阿尔泰山为界,厄鲁特各部游牧不得越过界东,而喀尔喀4部则不得越过界西。这样,噶尔丹策零之乱终于平息。清廷与准噶尔部割据势力之间的矛盾得到暂时缓和,双方维持了近20年的和平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