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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东汉名将皇甫规

东汉时期,在今宁夏固原东南有一古县,叫朝那(zhūnu ó)县,县治大约在今彭阳县古城镇。这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曾出过不少有影响的历史人物,东汉和帝永元十五年(103年),东汉名将皇甫规就出生在这里。

皇甫规(103~174年),字威明,其祖父皇甫棱,曾任度辽将军;父亲皇甫旗,当过扶风都尉。皇甫规文武兼备,卓有见识,与同时期敦煌郡酒泉县人张奂、武威郡姑臧县人段熲(jiǒnɡ)皆因功绩显赫而并世齐名,《后汉书》将他们3人合为一组传。又因他们3人出生的安定郡、敦煌郡、武威郡均属凉州刺史部管辖,再加之他们的表字都有一个“明”字(张奂字然明,段熲字纪明),故时人称他们为“凉州三明”。

汉顺帝永和四年(139年),第二次羌族人民大起义爆发。六年(141年),朝廷派征西将军马贤督师10万去镇压。时年37岁身为布衣的皇甫规见马贤残暴“,不恤军事”,便断言说“:马贤击羌必败!”果然不出其所料,汉军与羌族起义军战于射姑山(今甘肃天水附近),马贤和两个儿子都战败身亡。安定郡将军惊服皇甫规的才识,就让他当了一个掌管总务的功曹,并派他率甲士800人与羌人交战,击退了羌人,于是又改任皇甫规为掌管赋税的计掾(yu àn)。后来,羌族起义军的声势越来越大,东汉朝廷大为恐慌。皇甫规壮志未酬,便向朝廷上书自荐,并历陈数年来羌人之乱不能平定的原因。他认为主要是将帅贪污军费、玩忽职守、谎报战功、对羌人横加侵暴所致。他请求朝廷给他5000士兵,并给予“巧便”之权,领导平息羌人之乱。但由于当时宦官和外戚更替专权,他没有得到汉顺帝的重用。

东汉的皇帝,从汉明帝刘庄的孙子和帝刘肇起,都是幼年即位。和帝即位的时候才10岁,殇帝即位不到半周岁,安帝13岁即位,顺帝11岁即位,冲帝2岁即位,质帝8岁即位,桓帝即位的时候稍大一些,也只有15岁。他们本人的生活尚且不能自理,岂能执政?其结果就只好由皇帝的母亲皇太后临朝听政。皇太后相信娘家人,就把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也就是皇帝的外祖父和舅父找来,帮助管理国家大事。这在历史上就叫外戚当权。外戚专权最厉害的要数梁冀,他以裙带关系任东汉大将军,专顺帝、冲帝、质帝、桓帝之权达20余年。他是安定郡乌氏县(今宁夏固原南)人,是汉顺帝梁皇后的哥哥。他在做大将军的时候,作威作福,专断朝政,骄奢横暴,鸩杀(用毒酒毒杀)质帝,坏事干尽,没有人敢惹他。

汉冲帝永嘉元年(145年),安定郡举皇甫规为贤良方正(汉代一种选官制)进京廷试,当时正是梁太后听政、其兄梁冀把持朝纲的时期。在策问中,皇甫规大胆陈述自己的政见,指斥时弊。他认为现在天下灾异不断,到处发生叛乱,人人不自安,这是奸臣权势太重造成的。皇甫规非常痛恨宦官弄权,他说那些当权的宦官更不是善类,应该尽快地将他们贬斥放逐,彻底扫除奸党,没收他们所收受的贿赂,以消除人们心头的怨恨。特别是对梁冀等人更是毫不留情地进行了抨击。如此激烈的批评和指责,自然会引起梁冀等人的极大不满和嫉恨,结果他被定为下等,任命为郎中,干一些侍卫和杂役这类的事。皇甫规托病辞归,在朝那设馆教书14年,先后收门生300余人。其间,梁冀并没有放过他,曾多次指使州郡官吏加害于他,使其数次险遭暗算。

汉桓帝延熹二年(159年),梁冀被诛,朝廷一月之内5次征召皇甫规入朝,但他都不应。

第二年,山东泰山郡叔孙无忌领导泰山农民起义,朝廷派兵征讨不能平息,于是特征拜皇甫规为泰山太守。他目睹时艰,便应召出任。他广设方略,迅速平息了起义。这一年,西北地区又爆发了第三次羌族人民大起义。延熹四年(161年),东汉王朝镇压羌族起义作战失利,三辅、并州、凉州大乱,长安告急。皇甫规上书自荐,要求到三辅平定羌人叛乱。朝廷任皇甫规为中郎将,持节监关西军,领导平羌军事。皇甫规改变一味残杀镇压政策,采用剿抚并用的策略,再加上他在羌族中有较高的威望,因而许多羌人相劝而归,投降者10余万人。同时,皇甫规对杀害降羌、收受贿赂、依恃权贵、不遵法度的安定太守孙隽、属国都尉李翕(xī)、督军御史张禀、凉州刺史郭闳(h ónɡ)、汉阳太守赵熹等大小官员100余人,分条呈奏其罪,或免或杀,绳之以法。皇甫规的一系列抚羌措施很受羌民欢迎,又有10余万羌人归顺。皇甫规功成班师,持节回乡为将。他一贯清正廉洁,不交邪恶,尤其是不与当权宦官来往。桓帝时,因依靠5个宦官除掉梁冀,所以这5个掌权宦官号称“五侯”,他们竞相建造豪华的住宅,敲诈勒索,无所不为。这些宦官与官僚互相勾结起来,诬陷皇甫规军功不实,招抚的羌人是用钱贿赂让其假投降的,结果皇甫规被解除兵权,降为议郎。

皇甫规被解职后,东汉将吏故态复萌,又开始用残暴的手段对待羌人,逼得羌人只得造反。宦官武原侯徐璜等人向皇甫规索贿,他坚决不给,恼羞成怒的宦官遂以“余寇不绝”为辞,将皇甫规逮捕下狱。此举激起公愤,皇甫规的一些故交旧友、正直官吏和太学生张凤等300余人拥进皇宫为其鸣冤,这才使他得以赦免回乡。后来,皇甫规又历任度辽将军、尚书、弘农太守、护羌校尉等职。其间,皇甫规对政治腐败的东汉王朝越来越感到失望,尤其是外戚和宦官交替当道,致使自己多次被人诬陷受贬,因而对仕途失去了信心。他多次上书言病,要求引退,但都没有允准。汉灵帝熹平三年(174年),皇甫规在履职中身染疾病,病逝于归途中,终年71岁。

皇甫规为官20余年,屡任要职,政绩显著。作为封建官吏,他曾亲率大军镇压过羌族起义和泰山农民起义,深受东汉朝廷的赏识,从而步入高级官僚集团。镇压羌族起义和泰山农民起义,这是其不容掩饰的污点。但作为一名封建官吏,他还有堪称一流的品德。他为人正直,不畏权贵,生活简朴。他敢于议政,勇于进谏,多次和梁冀、徐璜之流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为此他多次遭受迫害。史载,皇甫规还有许多著作,可惜大部分未能流传下来。另据《后汉书·烈女传》载,皇甫规的妻子貌美善文,常为其夫草拟信函简牍之类的文字。皇甫规去世后,凉州豪强董卓(就是那个后来率兵入洛阳,废少帝,立献帝,专断朝政,后为王允、吕布所杀的董卓)欲谋取为妇,不从,大骂董卓被害。由此可见,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是皇甫规夫妇共有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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