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年初,尽管从思想感情上,我离不开工会工作,离不开我惨淡经营的钢铁公司集邮协会,可我还是不得不离开了工作岗位,开始了退休生活。对于退休,我是有思想准备的。我的想法是,在1992年全国首届职工邮展上,我公司的张久一的一部专题,获得了铜奖的好成绩。在此基础上,应向新的目标攀登。退休之后,我可以集中精力帮助邮协做些工作,尤其是要精雕细刻一部专题,争取在国家级邮展上夺取银奖、金奖,实现我多年的夙愿。可是,事与愿违,一旦退下来才清醒过来,我的那些想法和决心,好是好,可那只是我个人一厢情愿的产物,根本无法实现。我为“无路请缨”而陷入了迷惘、惆怅之中。
人一上了岁数,回忆往事,就成了精神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而炫耀自己过关斩将的经历,更是一些老年人的通病。我是个凡夫俗子,当然也不能免俗。有意无意地向亲友、子女讲述我的集邮历史,讲述我被全国集邮联和省集邮协会评为先进个人,我公司集邮协会被评为全国和省先进集体的光荣事迹。
翻阅邮册,讲述我组织开展群众性集邮活动的十年,每当我想起这段经历,一桩桩一件件的人和事,都纷至沓来,映现在我记忆的荧屏上,令我血脉贲张,浮想联翩,激动亢奋之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可是,靠翻动这些珍藏的美好回忆,去慰藉精神上的失落。去调整心理上的不平衡,是不可能一劳永逸的。
1994年11月下旬,我惊喜地收到了省邮协领导唐林青和大连的孙述芬、铁岭的郭立军、上海的顾阿根等邮友寄来的全国集邮联第四次代表大会首日封。1995年2月,在省邮协第四次代表大会上,我颇感意外地再次被推举为理事。这对我的鼓励与鞭策,是语言和文字难以表达的。我想,省市邮协领导没有忘记我,是希望我还能为集邮事业做些工作;朋友们没有忘记我,是希望仍与我保持邮友的情谊。我没有任何理由再消沉下去了,而是要根据自己退休后的实际情况,不该再去追求什么拿大奖、夺金牌那样可望不可即的宏伟目标。要为自己重新定位,只要为集邮事业作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也就可以了。
几年来,在省市邮协的关心鼓励下,在实事求是思想的指导下,我做了以下几件事:
向省市邮协领导提出建议。
几年来,我利用各种会议的机会或以书面形式,就发展与提高青少年集邮水平问题,向省市邮协领导提出建议。其主要内容:一是应积极在我省高等院校中,推广厦门大学、郑州大学、西北师大,尤其是我省大连理工大学在本科课程中开设集邮学公共选修课的经验,争取我省有越来越多的大专院校开设集邮学选修课;二是在各级师范院校中开设集邮学必修课或选修课已成为当务之急,应逐步解决中小学的集邮活动中缺少组织领导者的问题。哪怕是一学期能开办一两次集邮学的讲座也是好的,这不仅能在知识分子中增加集邮人口,也是发展我省集邮文化与提高集邮水平的希望所在,基础所在;三是应将我省几个中小学开展集邮活动的典型经验,推广到全省中小学中去。仅限于在集邮界的交流是很不够的,作用与影响也是有限的;四是在各类学校中开集邮课,虽然是一项难度很大的工作,但我相信只要省市邮协领导重视,注意发挥邮协中的省市领导和教育界人士的作用和优势,就一定会取得突破性进展。
发表了几篇知识性的文章。
几年来,发表了十几篇有关集邮方面的文章,如:《岁次癸酉话鸡票》、《戌狗汪汪荡寰宇》、《太平盛世话收藏》、《漫谈毛泽东像邮票》、《朝鲜邮票上的毛泽东》、《周恩来像邮票》、《中国十大名花系列邮票谈》、《中国邮票上的古典文学名著》等等。虽然这都是些难登集邮界大雅之堂的东西,在各位看来是小儿科,可对我这个集邮战线的新兵,又是病魔缠身的老人来说,其困难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为邮友办几件小事。
退休之后,先后收到几位素昧平生的邮友来信,求我办几件事。
我都一一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河南的一位邮友在信中说,他正在收集全国集邮联表彰的先进单位印制的纪念封。我立即将我公司集邮协会十年来共印制的七枚纪念封给他寄去了;乌鲁木齐的一位朋友收集冶金系统的纪念封,我除了给他寄去纪念封外,还将抚钢、鞍钢、武钢等单位的几位邮友介绍给他;河北廊坊的一位收集粮票的朋友,在信中寄来几枚少见的粮票,想与我交换他所需要的粮票。对此,虽然帮不上忙,但我将他的信转寄给我省对粮票收藏颇有研究的沈阳李先文同志,帮助他们建立通信联系。铁岭的郭立军、孙润德是我的两位农村朋友,他们二位都是全国集邮联表彰的先进个人。我们还保持着通信联系,相互讨论一些集邮方面的问题,我特向郭立军建议,在写集邮文章的同时,最好能围绕农业生产,农村各方面人物写一些稿件,这样就会使当地各级党政领导,对他的集邮活动更加关心与支持,对他的培养与使用也是有益处的。
1996年初,在省邮协开会的时候,听到第三季度将在兰州举办第二届全国职工邮展的消息,我立即向省邮协和省总工会申请到一部参赛专题,回抚后就交给我公司邮协张久一去选题、设计和编排。在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经过多次的讨论和研究,反复斟酌修改,在名为《祖国》的专题初步定型之后,我又让张久一去沈阳请何乃航同志审查,提出意见,作最后的加工润色。张久一于8月携专题邮集去兰州参加了展出,并再次获得了铜奖。我将抚顺市邮协这一最高成果,通过市新闻媒体,向社会作了宣传报道。
这几年我的集邮生活,虽未取得值得夸耀的业绩,只是作一点点极普通的工作。但我尽力去做了,也算是对我自己有了交待。
一个人一生能记住的事情并不是很多,难忘的事情就会更少。今天,我能有幸参加省邮协召开的这次会议,并受到了表奖,非常激动和兴奋。我一定会将今天的所见所闻闻永远珍藏在记忆中。
最后,让我向多次到我公司进行具体帮助指导邮协和我个人工作的何子朋、文德祺、赵德利、李光日、唐林青、何乃航、丛兆春、罗柏林、王振杰等省市邮协领导同志和集邮界的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集邮日记一则
1991年12月22日星期日
继毛泽东像的邮票之后,今天,我想集中精力研究“邮票上的周恩来形象”这一专题。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翻邮册、查目录、找资料,终于寻清楚了。在已发行的新中国邮票中,有八枚出现了周恩来同志的光辉形象,还有五枚邮票上有周总理的墨宝——题字和题词。将这十三枚邮票摆放在一起,只有32开纸的一半大,可它却表现了周恩来整整半个世纪的革命生涯。每枚邮票都再现了一个重大历史事件,其思想性与知识性都十分丰富。就拿J21这套6枚邮票中的第5枚来说吧,这枚题名为“和周恩来、朱德在一起”的邮票,图案是1964年11月毛泽东、朱德在首都机场迎接周恩来率中国党政代表团参加十月革命47周年纪念活动后,从莫斯科归来的一幅照片。本来在这幅照片上,还有国家主席刘少奇同志的形象,可是在邮票的画面上,刘少奇的形象却不见了。天哪。这枚邮票上的方寸之地,不正是一部文化大革命的历史吗!面对这枚小小的邮票,怎不令人感慨万端呢!
在放大镜下我又欣赏起周总理的书法艺术来。周恩来从小就研习书法,对颜体有深功夫,后又受晚清名家何绍基影响,形成了兼采颜书和魏碑之长的刚直端庄、稳健凝重、气象开阔、雄健寓于雍容之中的独特风格,看这5枚邮票上的题字和题词,真有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之感。我想,如将这13枚邮票,再加上与周总理有关的封、片、戳、卡等其他邮品,经过精心设计,合理编排,就会成为一部很有价值的《邮票上的周恩来光辉形象》的专题邮集了。
在沉思中,突然灯亮了,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天黑了,也不开灯,眼睛不要了!”
噢,老伴下班了,室内又回响起她的唠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