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见丹顶子威风凛凛,仪表堂堂,遂封为卷帘大将,统率南天门诸神将……
《西游记》里,沙僧是典型的配角,其身世和来历书中语焉不详,那么,这位先是天庭的卷帘大将后又成为佛界的金身罗汉的英雄人物,他的事迹是怎样的惊心动魄呢?他又是如何得道成仙的呢?待在下娓娓道来。
一、昌邑将星
话说西周时期,莱国境内的昌邑,小城规模不大,但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北靠汪洋大海,东接夷人聚居之地,西南两面都和齐国接壤,两条大河,即现在的潍河和胶莱河并行穿过,滋润着百万亩良田,故此小小莱国可谓物阜民丰,人杰地灵。人民衣食无忧,怡然自得,自然无作奸犯科之徒,少不敬神明之辈。家家对上苍的香火供奉从无短缺,玉帝见此光景,甚是高兴,遂命文曲星君和武曲星君各自投下一星,待日后风云之乾坤,刀兵之乱世,出两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以光耀莱人。于是,只见两道白光,伴着彩霞,一起往莱国落去。其中,文星落入了莱国其他地方一户晏姓人家,而武星,也就是将星,还有彩霞都落入了昌邑的一户彭姓人家,昌邑也就成了彩霞的故乡。
沧海桑田,光阴荏苒,转眼到了春秋时代,礼乐征伐已经不再出自天子,诸侯开始互相兼并,强大的齐国也把莱国包括昌邑并入了自己的地盘,文星出世了,一位身高不足六尺的贤人——晏仲婴担任了齐国的宰相,辅佐了三任君主,使得齐国大治,后世尊称为晏子。可是,文星终究是要回天庭的,晏子也不可能在凡间长生不老,六国终于被秦国统一了。在这前后,将星也出世了,他的名字叫做彭越,年轻时,经常在江河湖海里捕鱼,练就了极好的水性,又结识了一大伙盗贼,趁着陈胜揭竿,项羽起义,加上自己为人豪爽,锄强扶弱而深得人心,也组建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发展壮大,靠着不断周旋于秦、楚、汉三方面之间而得到重视,也封了王位,是为梁王。将星的光芒到了极点。
二、功高震主
混乱的天下终于一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将已经无用武之地了,可是彭越还是那样的剽悍,那样的精力充沛,人们都在议论:“要不是当时与西楚霸王的关键一战,梁王彭越和齐王韩信合兵一处,胜负未可知啊。”还有人说:“其实梁王的功劳更大,在皇上最困难时,总是由于他牵制了项羽,还不断供给粮食给皇上,皇上才有今日,可是,已经封彭越为王了,还有什么能封赏的呢?”
这些话,渐渐地传到了当了皇帝的刘邦的耳朵里,刘邦想:“老子好不容易得了天下,得让后世子孙守好了。可是,太子那个软柿子怎么会是那些异姓王们的对手?还是得老子先安排好啊。韩信嘛,夺了他军权,就行了英布嘛,暂时羁縻在南方,还成不了什么气候眼下就是彭越是块难啃的骨头啊。”为这事情,刘邦一贯很好的食欲都大打折扣,还是吕后发现老头子闷闷不乐,知道原委后,吕后道:“皇上何不让人先秘密传一道口谕给梁王,就说没有陛下的亲笔调令,即使朝廷发旨调兵,也不得动用一兵一卒。然后嘛,陛下就以平定代地造反为由,用圣旨调梁王之兵,他就两难了。”刘邦迟疑道:“两难?口谕和圣旨都是老子下的啊,他不管听哪个都是听命,怎么收拾他?”吕后正要解释,刘邦却笑了:“哈哈,那可以说他不管听哪个,也都是抗命,老子就砍他的头,至于下皇命的使者,只要他听一路的,另一路就是假传圣旨,也该杀,哈哈,还是糟糠之妻比小老婆管用啊。”吕后先是微笑,随即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样的手段,彭越是无法应付的。他被刘邦给拿住了,当刘邦准备第二天杀他时,他想起刚平定战乱时,偶遇一个叫赤松子的人,曾对他说:“水满则溢,亢龙有悔,将军以后如有危难,逢人只管哭就是了。”彭越还听说过,这人后来把留侯张良都带走修道了。于是,以勇猛而名震天下的梁王竟像婴孩一样啼哭个不停,刘邦知道后,很是好奇,亲自提审彭越,彭越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大诉委屈,大倒苦水,又讲起和刘邦同仇敌忾对付项羽的旧时风景,毕竟人是感情动物,刘邦改了主意,不再杀他,把他降为平民,流放蜀地青衣县。
三、九死一生
押送彭越的队伍从洛阳缓缓出发,彭越在车上回想自己的过去,越想越迷茫:“自己为汉室立下如此大功,落得如此下场。唉。”正寻思着,忽然前方有两个道人拦住去路,押解他的官兵竟然动弹不得,也不言不语,看来是中了法术了。两个道人向彭越稽首道:“梁王可安好?”彭越仔细看了看两人,惊诧道:“这不是赤松子先生和留侯吗?是来搭救我的?”赤松子微笑道:“我等救你不得,只是来此告知梁王,再往西去会遇上吕雉,要小心啊。”留侯说道:“彭兄,能否脱身,看自己的机缘了,小弟只能告诉兄小诗一首,兄当好好领悟:‘拜相魏国尊,黄土也无坟石头得灵气,公道自在存。’保重。”说罢,二人飘然不见。押解的官兵们也恢复正常,似乎对刚才的一切浑然不知。彭越思忖道:“我是个粗人,哪懂什么诗?不过,这诗的意思却不难懂,我的确曾经是逐鹿时魏国的相国,早晚也得死,可谁又能不死呢?哎,对了,张良不是随赤松子修炼,好像总不老,刚才见他,愈发年轻了。后两句呢?难道是找块石头?不好懂。”
一行人刚过了函谷关,果真碰上了吕后。吕后隔着车帘子看见彭越,小有惊诧,心想:“刘三没杀彭越?”吩咐停车,问道:“梁王不在洛阳啊,怎么这般光景?穿了囚服,可是犯了什么律条,尔等几个小卒,如此大胆,敢锁拿梁王?”领队军官忙滚鞍下马,答道:“皇后娘娘,这彭越是犯了抗命谋反之大罪的,本应杀头,可皇上法外开恩,只是流放,小的负责押解。”吕后做恍然大悟状,眼珠转了两下,说道:“梁王怎么会谋反?一定是弄错了。也罢,就让梁王随哀家回洛阳向皇上解释清楚。”军官迟疑道:“这……”“嗯?”吕后沉下了脸。彭越想起赤松子的话,心中一凛,想道:“这是吕雉想要我的命啊。”于是,大哭起来,不住地说:“罪臣别无他求,只是想返回老家,实在也不想去蜀地啊。望娘娘成全。”吕后道:“梁王,即使想归隐田园,也得向皇上解释清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不是?放心,自有哀家为你周旋,保你无事。”
一行人掉头,又奔洛阳缓缓而去。
彭越的心随着滚滚车轮,越来越紧张,一直默念:“石头得灵气,公道自在存。”突然,前面又喧闹起来,“老头,快回避,别挡道!”有军士叱道。原来一位老者坐于道中,双目微闭,对于军士的责问,充耳不闻。一军官欲打马上前,用马鞭驱赶,吕后在车中发话:“且慢,皇上一贯尊重老者,待哀家问问清楚。”于是,吕后下了车,上前问道:“不知老丈尊姓大名?有何指教?”老者似乎刚睡醒,迷迷糊糊地说道:“我乃黄石公是也,只是口渴,讨口水喝。”听到这里,彭越顿时明白,原来张良留的诗是藏头诗,每句的第一个字合起来就是“拜黄石公”。赶忙跌跌撞撞下车,哭拜道:“三叔公,我找得您老人家好苦!呜呜。”除了老者,其他人都愣了,吕后忙问:“梁王,这位是你叔公?”彭越呜咽着答道:“回禀娘娘,是啊,三叔公与罪臣失散十年有余了,今日多亏娘娘带回罪臣,否则,就难说了。”吕后疑惑道:“没听说你有个失散的叔公啊?”这时,老者发火道:“小兔崽子,好不容易找到我老人家,也拜了我了,还不弄口水给我?要渴死我啊?”彭越忙到车上拿了一皮囊水,恭恭敬敬地递给老者,老者含了一口水,却不咽下,朝巽位喷去,只见猛然间起了一阵怪风,飞沙走石,刮得人睁不开眼睛,彭越本想就此逃脱,只觉有人抓住自己胳膊,耳边响起老者声音:“莫要睁眼,也莫动,且随我去。”立即感觉飞了起来,飘飘然片刻,似乎落地。
“可以睁开眼了,小子。”老者又说道。彭越慢慢睁开眼,一看,竟然身处长安城郊。忙跪下道:“多谢黄石公仙师搭救。”老者捻须微笑道:“呵呵,还不笨,怪不得赤松子这家伙夸你有点灵性。喂,小子,你可是九死一生了,我用了你一根胡须变做你的替身,让他们押走了。你的替身要替你惨死喽。人世一生,如白驹过隙,功名利禄,皆为画饼。你还是修道吧,或许可以成仙。”彭越叩头道:“晚辈已是当死之人,还有什么割舍不下?企望仙师指点,收为弟子。”黄石公道:“我不是你师父,你的师父可自去寻找。我且留你一本天书,上有入道法门,好好研习,多行善事,心系黎民,自得正果。另外,张良小儿给你的诗以后还有用处,多留心,若有不平遭遇,多念叨。哈哈,我去也。”说罢,立时不见踪影。彭越忙呼唤,也不见回音,发现地上确有一本天书。彭越只好收好天书,先找个地方落脚,走了一里地,发现一条小河,走近想喝几口水,却对着水中倒影,发现自己原来黑色的头发变成了红色,眼睛由原来的细长变大了,眼眶也深了,鼻子高了,自是大吃一惊,继而又想到:“是了,仙师怕人认出我,故把我变了模样,也好,我就自称是西戎来的客商吧。名字嘛,就叫沙里巴。沙砾里的下里巴人啊。”
十余天后,洛阳传来消息,梁王彭越因谋反被杀,剁成肉泥,分食于众人。值得一提的是,梁王到死,一言不发。
沙里巴开始了修行。
四、太乙真人
“西戎来了个沙里巴沙郎中,专治疑难杂症。”“他配的药更灵,药到病除。”长安城里的百姓这一阵总是在议论着。一伙强盗听到了。他们开始跟踪沙郎中。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个晚上终于在郊外截住了沙郎中。“兄弟们短了钱财,听说你买卖不错,弄点吧?”强盗们似乎要开张了。沙里巴笑道:“几位有所不知,在下只是行善,给人看病开药,从不收钱。”强盗们哄然笑道:“骗幼稚小童去吧。不收钱,你大善人啊。休得唆,别要钱不要命。”沙里巴无奈地说:“真是没钱,实不相瞒,几位真要缺钱,可以去做城里富户的买卖,我有时也不得已找他们周济啊。哈哈!”群盗怒道:“野人,我们做了多少笔买卖,你是第一个拿我们开心的。兄弟们,上,做了他。”沙里巴冷笑道:“既如此,看来你们也是些亡命之徒,我的手也痒了,杀你们也算行善了!”说罢,只是念了句口诀,双手发出了几道亮光,打在群盗身上,群盗也就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了。沙里巴自言自语道:“且用这五雷诀让你等投胎转世,做好人吧。”
沙里巴开始游历,十几年来,医治了不计其数的病人,有时也剪除一些为害一方的恶霸盗匪,看多了人世间的悲苦,怜悯之心更多了几分。毕竟怀念故土,不由地往东而来。
快到山东境内的路上,听人说,乾元山附近有瘟疫,沙里巴就赶到那里,为百姓医治,也是药到病除,口碑不错。一日,沙里巴发现一只丹顶鹤落在地上,好像飞不动了,走近一看,原来鹤的翅膀和腿上都有伤口,心想:“飞禽也是性命,既然是修道,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抱起鹤,抚摩几下,又仔细看了看伤口,准备上药。这时,一个方士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此情景,开口道:“恭喜阁下,恭喜阁下!”沙里巴疑惑而又警觉地问道:“敢问喜从何来?”方士道:“阁下所抱禽鸟非一般之鹤,乃是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的神鹤,其腹内有三把仙钥,可分别打开乾元山其他三个神洞啊。”沙里巴接着问道:“那又如何?”方士笑道:“如何?你也休得瞒我,我看你就是一个修道之人。那三个仙洞里可是藏满仙书秘籍,神兵利器,金丹仙方。你难道不感兴趣?只需把鹤剖开肚皮,拿着仙钥,哈哈,咱俩就都可以真正成正果了。”沙里巴双眉紧锁,陷入沉思。方士道:“还犹豫什么?修道不就为此?快些动手,迟怕有变。来,我帮你。”说着,方士拿出小刀,就要动手。沙里巴突然喝道:“住手!我等修道即为济世救人,当爱护生灵,若为一己之私,竟如此残忍,剖了仙鹤的肚肠,与禽兽何异?”方士愣了一下,说:“可这不就可以得道成仙了啊。”沙里巴愤然:“这样得道成仙,这道,不得也罢这仙,不成也好。你要再敢近前,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也劝你走正道,别生这样的邪念。”“哈哈,哈哈,赤松子道兄是没看错人,不愧是块修道的好料子。就凭这宅心,也足够了。”方士说完,变成了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又说道:“白鹤童儿,别再装了。”只见沙里巴怀里的鹤倏地变成一个道童,跳到地上。沙里巴忙后退几步,问道:“敢问仙长何方神圣?如此消遣在下。”那道童道:“蠢人,这位就是太乙真人,赤松道长给你找的师父,还不下拜?”沙里巴迟疑着,没动。太乙真人捻须笑道:“错不了,拜黄石公了,也未曾收你,这回不会白拜了,哈哈。”沙里巴听完,再无怀疑,大喜,倒头便拜:“师父,让徒弟寻得好苦啊。”太乙真人用拂尘一挥,沙里巴就不由自主地起来了。“嗯,入门的功夫学得不错,可以传你点法力了。”真人缓缓说道:“原来商末时,我收了个大徒弟李哪吒,法号灵珠子。你为了救丹顶鹤,不惜放弃得道的机会,看你又是赤发,法号就叫丹顶子吧。”沙里巴叩谢。
五、婴儿姹女
一晃又是六七年光景,丹顶子的法力已经不弱,时时能与师父切磋几招。这日,真人看了丹顶子演示完腾云驾雾之术后,很是满意。招呼着他一起进了后洞。
洞中,真人说道:“徒儿,当今天下,妖孽横行,你是学道之人,法力功夫已隐隐然接近神仙,应该为天下万民除害了。”丹顶子答道:“谨遵师父教诲,但不知师父要让徒儿除什么妖孽?”真人说道:“现在东方最猖狂的是一个叫‘婴儿’的妖孽,此妖专门吸食小儿脑髓,来去无踪,法力也不弱西方有一妖名为‘姹女’,此妖来自极西罗刹国,善变化,专门迷惑男人,以人血为食,对付她尤其要在意她的两个爪子南方的号称‘木母’,喜欢给人贴上符咒,以奴役之,妖法极其厉害北边的号称‘金公’,武艺高强,铜头铁骨之躯,又兼会些法术,好食人肉,凶残无比,称霸一方。你一定要把这四妖都平了,既可造福于黎庶,亦可提升修行。”丹顶子道:“弟子这就下山。”真人道:“且慢。我传你两样法宝和一样兵器,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拿出一个罩子。接着说道:“此乃九龙火罩,你师兄除妖用过,记住口诀。”丹顶子跟着师父默念了两遍,就记牢了。然后,真人带着丹顶子出了洞,在开阔之地,命白鹤童儿拿来一柄方天化戟。说道:“此乃你师兄灵珠子父亲托塔天王的武器,他上天宫后,就留于此,也是你有缘,来,我传你三十六路戟法。”只见真人命丹顶子附耳过来,说了一阵,丹顶子又舞动了半个时辰,已然精熟戟法。
丹顶子刚下山,就听说了“婴儿”的行踪,在一处荒山与“婴儿”遭遇了,你来我往,各自亮出看家本领,几十回合后,“婴儿”不是对手,可是丹顶子想要降伏此妖,也不容易。因为,“婴儿”逃跑的功夫很是了得。于是,丹顶子使了一计,他先是配了一味气味上类似真正婴孩的药,引诱“婴儿”前来,然后,以神火把他烧死,除了此妖。“婴儿”临死前,说道:“我今死于火,来世定要好好修炼火功,正好我与大力牛魔王有父子缘分,先去投胎了,来日咱们枯松涧火云洞见!”
“姹女”诱惑人的招数自然对丹顶子无效。在躲过了丹顶子的多次追踪后,在一条大河边再也躲不过去了。决战开始了,斗了一阵,丹顶子占了上风,可刹那间,“姹女”的两手伸长了几丈,抓住丹顶子扔到河里,水性奇好的丹顶子在水中吸足了一肚子水,怕中对方手上的毒,又嚼了几口自己先前配制的解毒药,飞出水面一起向“姹女”喷去。竟有奇效,原来“姹女”就怕这种药水,只见其皮肤和肌肉全脱落了,仅剩一副白骨而毙命。不过,她临死前伴着无比的痛苦也说道:“来世我就做个‘白骨夫人’,再和你为难,咱们以后白虎岭见。”
六、金公木母
“金公”的武艺果然高强,丹顶子几乎不是对手,即使武器刺上了,也奈何不得人家的铜头铁骨,法宝和暗器也无济于事。危急时刻,想起身上还有白鹤童儿偷偷给他的另一法宝,金砖。于是,祭起来金砖,顿时耀眼金光一闪,一砖打下,打得“金公”昏昏沉沉,睁不开眼,趁着这机会,一戟直刺其口中,这才破了他的刀枪不入之身,复又一刺,中了其要害,结了账了。“金公”哀叹道:“我有如此武艺,在仙界看来,不值一提。也罢,来世到人间为王,就靠权谋当个皇帝吧。威临天下,万众膜拜,就托生王姓之家,叫王莽。”
“木母”的踪迹非常难寻,丹顶子费了好大周折才在一深山寻得。“木母”的法力高于丹顶子,战斗甚是凶险。亏得九龙火罩,才把他化作一堆灰烬。“木母”曾经在罩子里哀号:“死在汝手,于心不甘,我的来世一定变为三姑六婆,播乱人间,滋祸众生,看你能奈我何?”
七、卷帘大将
丹顶子的三千功德圆满了。太乙真人送给他三粒丹药,说道:“这三丸药乃是太阴星君配制托广寒宫嫦娥仙子炼就的。一丸让你肾水灌明堂;二丸让你肝火入重楼;三丸让你整个脱胎换骨。而后你就可以上天,受玉皇大帝的仙录。终于可以修成正果了,可喜可贺。哦,为师给你的法宝和武器就留下吧,包括金砖在内啊,哈哈。因为玉帝自会赐你神兵利器。”
玉帝见丹顶子威风凛凛,仪表堂堂。遂封为卷帘大将,统率南天门诸神将,并赐给一柄降魔宝杖。这宝杖又称月里梭罗,是吴刚伐下一枝,着令鲁班制造的。以金为心,珍珠丝包裹,长短粗细可随意。另外,金盔铠甲自是少不了。每有盛会,卷帘大将随同护驾。
八、解民倒悬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人间又有大瘟疫了。
通过与千里眼和顺风耳套近乎,卷帘大将知道了此事。他向太白金星和赤脚大仙打听,为什么玉帝不施法解救。金星告知,此是天命不可违。赤脚大仙心眼好,告诉卷帘大将,要想解救万民,必须以天宫酿造的仙酒作引子,洒下凡间即可,其实也就是一盏酒的事情。
卷帘大将终于又等来了一次蟠桃盛会,借着为玉帝斟酒的机会,假装失手打碎了琉璃盏,仙酒洒下人间。玉帝也不是呆子,明白他的用意,心中恚怒,执意要处死卷帘大将。亏得赤脚大仙求情,死刑改了流放,天庭不再是卷帘大将的家了。
九、流沙河里
流放的地方是一条有八百里宽的大河,叫流沙河。“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漂不起,芦花定底沉”的流沙河。
堂堂卷帘大将成了区区一个河神。但他还是爱管一点闲事。因为他听说河附近的地区有九个祸害人的家伙。
十、力除九害
第一个叫“渔”,凡是他打鱼的地方,别的渔民不准染指,还捎带抢劫过河的人,谋财又害命。
第二个叫“樵”,除了霸占这个地区的燃料,还盘剥着其他打柴的人。
第三个叫“虞”,就是猎人,该地区所有猎户必须给他进贡,才可以谋生。他还时时以折磨别的猎人,还有动物为乐趣,有虐待狂倾向。
第四个叫“商”,他可不是商人,只是名字如此,以吃人为生。
第五个叫“贩”,打着做小买卖的幌子,干着贩卖人肉的勾当,其实就是开黑店的祖师爷。
第六个叫“卦”,他会妖术,先妄言别人有灾,得花银钱,如果谁不就范,就施妖术,害人性命,以成就其灵验之名气。
第七个叫“卜”,与第六个差不多,所不同的是,不直接害命,只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非得编出点事情,搅和搅和,心理才平衡。是后世巫婆神汉的祖师爷。
第八个叫“官”,并非真正的官员,实际是有法术的大盗,平时为非作歹总穿官服。
最后一个叫“吏”,就是豺狼野兽成了人形,化身为胥吏,为虎作伥,鱼肉百姓。
卷帘大将本来想各个击破,可他们好像闻到点什么味道,竟然一起主动到流沙河,要先灭掉这位天将。以一敌九,再加上九个祸害也非泛泛,这场恶斗空前绝后,最后天将凭借自身的修为、浩然的正气、宝杖的神威、水性的精熟,把这九个祸害全除了,同时,为了防止他们的恶灵再投胎转世,卷帘大将把他们的人头割下,以神火烧得只剩骷髅,念上咒语,穿成项链自家戴上,以期永远镇着恶灵。可是,这却被无知小民谣传成流沙河里的水怪专吃人;更有一些民间的所谓方士“大仙”之辈、三姑六婆之流造谣说很久以前横行人间的妖孽“姹女”是流沙河水怪的相好,“婴儿”是他们的私生子。的确,有时不得不承认可怜之民必有可恨之处。
十一、普陀梵音
大慈大悲南海普陀山观世音菩萨正好要物色取经的帮手,当听说西行必经之路流沙河里有吃人水怪,便派惠岸尊者前去调查。这个尊者就是原来丹顶子的师兄灵珠子的二哥——李木吒。真相大白后,观音觉得卷帘大将很有佛心,于是就亲自点化将军为僧人。
于是,卷帘大将成了沙悟净,一心等待大唐取经人的到来。临别,观音还交代:“我佛慈悲,那九个灵魂,等帮着取经人渡过流沙河,也就赎罪了,你取经上路前就让他们投胎去吧。也省得吓着圣僧。”沙悟净本想发表不同意见,但他即将是人家弟子的弟子了,锐气不好再外露了,只有应允的份儿。
十二、金身罗汉
自此,沙僧一路上兢兢业业,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的事迹,《西游记》里已有讲述。将近十四年的辛苦终于换来佛祖给予的正果,赐封了个金身罗汉。
少史公曰:沙僧,原为食人间福禄的梁王,后经高人指点,苟全性命而后以善念执著修行,成了天将,继续享天上福禄但又因善念而解救黎民,再度逢厄,然又是得遇观音点化,成就佛家之正果,这难道不都是心中的善念使然吗?也许,沙僧在遭贬流沙河时,觉得命运不公,不知他又是否领会黄石公的提醒,细细品位留侯给他的诗中“石头得灵气,公道自在存”的意思,就是暗指美猴王以灵明石猴之身份出世,给沙僧最终带来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