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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瓜为媒

母亲好吃水果,犹爱吃瓜。

炎炎夏日,正是西瓜的上市时节,街道两旁的货架上摆满了个头大小不一的青皮西瓜,诱人极了。每逢这时,母亲就会撒娇似的央告父亲去买瓜,父亲呢?就毫无怨言的顶着烈日去买瓜,一来二去,连卖瓜的大婶都认识他了,隔老远就向父亲打招呼。

瓜买回家,先不急着吃。母亲把瓜放在清水里泡一会儿,再放进冷藏柜里。每日午时,一家人都思睡昏昏,夏日午休是舒服的,可起来时却备受煎熬,头昏昏然,浑身无力,好似中了迷药。这时,母亲就从冷藏柜里取出准备好的西瓜,拿进厨房切好端出来,一片片青皮红瓤的西瓜在盘子里站成一列,让人馋涎欲滴。我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咬一口,只觉一阵清凉沁入肺腑,顿时神清气爽,好不惬意。

小弟大朵快颐后,打着饱嗝对母亲说:“太爽了,怪不得妈这么爱吃瓜。”母亲闻言,瞅了一眼在一边大口大嚼的父亲后,满脸笑意的说:“儿子,可不单单因为瓜甜好吃,而是这西瓜是我和你爸的月老,要不是它,我也许还不会嫁给你爸呢?”

咦,以前怎么没听过,我和小弟一下子来了兴趣,缠着母亲讲清楚。禁不住我们的死缠烂打,母亲略有羞涩的讲了一个瓜为媒的青涩往事。

外祖父是一个乡村医生,后来进城经商,与合伙人开了一家印刷厂,因为经营有方,赚了不少钱。可没承想,有一天合伙人竟卷款而逃,外祖父一无所有的沮丧地回了家。为了给外祖父宽心,善解人意的外祖母把种的一片瓜园让外祖父经营。那时,母亲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师范大学,暑假回家时,瓜已经快熟了。为防止有人或动物偷瓜,外祖父和母亲就一起在瓜园看瓜。一天夜里,就着朦胧的月色母亲觉得瓜藤下有异常声响,就叫醒了外祖父,两人手持木棍向前走去,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来吃瓜。未及跟前,外祖父养的大黑狗已按捺不住,如箭般冲出,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跑近一瞧,只见一青年吓倒于地,大黑沟紧咬那人的裤脚,原来是一个偷瓜贼。那青年见被人发现,又惊又吓,早已脸红耳赤,结结巴巴地说,从学校回家,坐的车半路坏了,赶夜路走的口渴就想摘一个润润喉咙。母亲见那青年眉清目秀,还背着一个沾上些泥土的挎包,像一个读书的学生,顿生恻隐之心,好言相劝外祖父,让青年走了。末了,母亲还赶上他,送了一个熟了的小西瓜。

几年之后,母亲师范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镇里的一所中学教书,竟在校园里意外地遇到了那个青年。才知那青年也是师范学校毕业,在此教书。青年对又见到母亲很是惊喜,并暗生情愫,几番追求之后,两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不消说,那青年自然就是我的父亲了。

母亲讲完后,我和小弟都感叹道,好一出美人救英雄啊!再看父亲,已涨红了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想不到,为人师表的父亲当年还去顺藤摸瓜呢。

怪不得母亲这么钟情于吃瓜,而父亲对母亲也是要瓜必应,原来他们是瓜为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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