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的力量不足时,与人合作可以抓住比较大的机会。但是放眼生意场上,合作大多以和开始,以散收场,而且往往散得两败俱伤。而聪明的商人总能把合作的契机做成双赢的局面。
为对方着想才能合得来做得大
家人相处、朋友交往能做到为对方着想殊为不易,做生意能为对方着想者更是鲜见。未见得所有的经商有成者都能为合作伙伴着想,有的甚至还是靠千方百计地算计而争利。但可以肯定的是,能够与合作伙伴共享利益的人才能把事业做到最大。人们在说某人因小失大时,总爱说“丢了西瓜,捡起芝麻”。的确,只有懂得失去,才能真正获得。如果在所有事情上都不能吃亏,就不可能有大的发展。曾有记者询问李嘉诚与地铁公司、汇丰银行合作成功的奥秘,李嘉诚道:“奥秘实在谈不上,我想重要的是首先得顾及对方的利益,不可为自己斤斤计较。对方无利,自己也就无利。要舍得让利使对方得利,这样,最终会为自己带来较大的利益。我母亲从小就教育我不要占小便宜,否则就没有朋友,我想经商的道理也该是这样。”胡雪岩与刘不才的合作也是靠“为对方着想”这一条才啃下这块硬骨头。刘不才纯粹是一个嗜赌如命的花花公子,一个规模相当不错的药店被他输得精光。在别人眼里,这绝对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败家子”,“除掉一样吃鸦片,没有出息的事,都做绝了”。但胡雪岩却看到了他的另一面:他赌得再狠,手上几张祖传的秘方却绝不当赌注押上,这说明他心里还存着振兴家业的念头;第二,虽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但绝不抽大烟,这说明他还没有堕落到自贱自戕、不能自拔的地步。就凭这别人不注意的两条,胡雪岩看出刘不才“此人不但有本事,也还有志气,人虽烂污,只要不抽鸦片,就不是无药可救”。既然还有药可救,那么他会玩却正是自己用得着的地方,胡雪岩打定主意让他充当一名特殊的“清客”角色,专门培养用来和达官阔少们打交道。当时,刘不才最怕有人算计他的那几张“祖传秘方”,胡雪岩就想出个“以方参股”的方法,具体设想是:刘不才的祖传秘方,当然要用,可是不要求他把方子公开。将来开药店,让他以股东的身份在店里坐镇,这几张方子上的药,请他自己修合。“君臣佐使”是哪几味药,分量多少,如何炮制,只有他自己知道,何虑秘方外泄?
只要不是图谋自己的秘方,刘不才自然是诸事皆好商量。胡雪岩派去的说客陈世龙乘机说:“我再告诉你,人家提出来的条件,合情合理。药归你去合,价钱由人家来定,你抽成头。你的药灵,销得好,你的成头就多。你的药不灵,没人要,那就对不起,请你带了你的宝贝方子卷铺盖走人。”这种处处为刘不才考虑的方案,对他来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刘不才自然是无话可说。就这样,胡雪岩巧妙收服了刘不才,用他的祖传药方开起了“胡庆余堂”药店。可见,有的时候生意场上的合作看起来很难,做起来也往往不易。说到底还是于小利中斤斤计较,捅破这一层纸,什么样的合作都能成功。当然,为对方着想并不是不去求利,那就违背了做生意的基本出发点。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该属他人的利一定要给人家,该属自己的利也要努力争取,同时可以适当地为对方着想。“为对方着想”绝不是不讲原则地把自己的应得之利送给别人,而是在此基础上获得合作的成功,以寻求更大的共同利益。在这方面,松下幸之助给全世界的经商者树立了榜样。
1951年10月,松下赴美。此行的目的,是寻找电子工业的合作厂商。松下考虑的合作对象有两家:一家是美国的RCA公司,一家是荷兰的飞利浦公司。与RCA公司的谈判结果不尽如人意,松下便改道欧洲,拜访了阿姆斯特丹市飞利浦公司总部。飞利浦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机电、电子产品制造商之一,有着雄厚的资本和优良的技术。它在全世界拥有48家直营工厂(日本没有),资本由它投注(或合资),技术则更是它提供的。荷兰人口较少,只有1000万,资源也很缺乏。故此,飞利浦的原料要靠进口,产品的80%也必须外销。在这样严峻的不利条件下,飞利浦为什么还能长足发展、立于不败之地呢?这就是依靠技术!松下由此认识到了飞利浦技术的价值。松下参观飞利浦公司总部及工厂,发现松下电器在管理上并不逊色于飞利浦,但在技术上却有天壤之别。松下汗颜不已,在心底不断激励自己:“可得迎头赶上啊!”松下依据日本市场,决定把收音机作为公司的拳头产品。可是,真空管的技术不成熟,产量低,品质也粗劣,因此,非常有必要引进飞利浦的先进技术。松下在欧美考察中还发现,以半导体(晶体管等)为主要材料的电子工业方兴未艾,日新月异。飞利浦又走在前列,而日本几乎是空白。松下想,照这样下去,日本非落后于世界不可。
“无论在哪里,好的东西都贵。”和飞利浦谈判时,见到对方开出的价码,松下感叹地说。飞利浦的条件是:双方共同出资,合作办厂。该厂的首期投资要达到6.8亿日元,飞利浦承担投资的30%,并以技术指导费等来抵算,技术指导费为7%,且要先期支付保证金50万美元。当时,飞利浦的条件是相当苛刻的。美国公司提出的技术指导费为3%,而飞利浦则高达7%,高出4%;50万美元折合日元为2亿,这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目,也相当于当时松下家底的2/5.支付如此巨额的资金是否值得?而且说是合资工厂,实际上均是由松下出资,这样的合作有无必要?松下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思虑之中。松下面临的最大困扰是50万美元的保证金和7%的技术指导费。他为此和飞利浦的代表交涉:“先生,2亿日元的保证金和7%的技术指导费是不是太贵了?”“也许先生现在觉得很贵,但如果考虑到将来,那实在是很便宜的了。”对方说。松下了解美国的情况,所以他又问:“可美国的技术指导费才3%呀!为什么贵公司高达7%呢?”“美国公司的情况暂且不论,”对方解释道,“我们飞利浦公司要和阁下合作,就要保证成功。本公司在世界各地的48家直营工厂,都很成功。这种成功得来不易,仅有技术,未必就能成功的。我们则不仅提供技术,而且要想方设法保证绝对成功。如果失败了,你要损失2亿日元,而且每月透支,事业受挫;同样,我们也受损失,而且就规模来说,我们的损失更大,并且还有信誉上的更大的损失。
“松下先生,本公司除非相当可靠的伙伴,否则是不合作的。决定和阁下合作,是因为你有30年以上的实绩,你的经营观念和方针也和本公司有颇多相似之处。我们的合作,一定能够成功。比起付出少一些却不能保证成功来说,2亿日元和7%是绝对划算的。”听了对方的一番叙述,松下不能不服。确实,飞利浦在国外的48家直营工厂,没有一家失败,都是相当成功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原则,即在一个国家只设一厂,只找一个合作伙伴,这不仅是严谨作风的表现,从市场的占有和利润的角度来讲,对合作者也是相当有利的。况且飞利浦的合作伙伴是再三考察而选出来的,签约之前还要进一步仔细调查,驻厂检查,这些都表明对方所谓“绝对成功”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有绝对的把握,和这样的伙伴合作,经济上多花一些,今后应当是有利可收的。松下又想,自己出国考察的目的就是寻求技术合作伙伴,引进先进的电子生产技术。就此来说,飞利浦可以算是最佳拍档。飞利浦有经过近80年培育的近3000人的科研队伍,而且设备相当完善。这些成就,远非松下可以相比的。
如果能够合作,松下就可以仅花2亿日元就能充分利用这支科技队伍,而且差不多等于是自家拥有,这不是相当划算吗?花这么一点钱,把世界一流的飞利浦公司雇来做事,实在是一笔有利可图的生意。想到这些,松下坦然了许多,他心甘情愿地接受2亿日元保证金的条件。但松下并不愿意接受对方的所有条件,对于7%,松下还是有些不平。为此,他又找到对方谈判:“我已经愿意支付2亿日元保证金。不过,希望将技术指导费降至4.5%。诚如先生所说,合作者的好坏关系到合作的成功与否,而且成功也有多少之分,有的人会有十成的成功,有的人只能有五成的成功。和我们松下电器合作,肯定能十成地成功。和支付7%而只能成功五成的人相比,虽然飞利浦只从我们公司拿走了4.5%,但实际所得远远超过前者。
我希望你们能够考虑这种差距。我们松下电器和贵公司合作,一定能够取得100%的成功,我们的30年的成绩标示了这一点。所以,我请阁下把技术指导费降到4.5%。”面对松下的游说,大概对方觉得松下所说有理,居然破例地答应了。然而,松下并不就此罢休,他又提出了新的条件。松下觉得,飞利浦的技术指导可以值4.5%,那我松下电器的经营管理难道就不值钱了?对松下的经营管理,既然你们承认它的优越,承认它的意义,承认它的价值,当然也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因此,他决定向飞利浦提出经营指导费的问题,希望对方也比照技术指导费的精神和原则,支付经营指导费。为了能与飞利浦谈妥,松下特选堪当重任的高桥荒太郎飞赴欧洲,去和对方谈判。高桥荒太郎开门见山地提出问题:“贵公司对我们松下电器调查的结果表明,我公司经营得法,极具潜力,就像贵公司的实力雄厚一样。相信贵公司和我公司的合作,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因此,我认为,飞利浦的技术和松下的经营都是有价值的。我建议在松下电器给付飞利浦4.5%的技术指导费的同时,飞利浦也应支付松下电器一定的经营指导费,我们只拿3%。“股份公司由两家合作创办,技术上接受贵公司指导,然而经营上由松下电器负责。技术再先进,如果经营不善,技术也无用武之地。如今,经营已成为高度专业的技术,甚至能左右企业的命运。因此,技术有价,经营同样有价。我们公司的经营有口皆碑,评价极高,而且我们对销售信心百倍,所以,我们有权向贵公司索取经营指导费。”高桥石破天惊,飞利浦公司大为震惊。作为世界最著名的电器制造公司,别说是日本的公司,就连与飞利浦有合作关系的欧洲公司,也没有一家胆敢持有这么强硬的态度。松下是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他常常破天荒提出对方闻所未闻、难于接受的“非分”要求。但事实上又并非“非分”要求,最终对双方有利。
松下事先已估计到谈判进程所发生的事,在高桥启程前,便与高桥拟好一封信:人常说日本人性急,欧洲人慢条斯理,在两家公司合作交涉的原方案拟定之前,双方领导人已多次交流,做了最大努力。因而,为了一个问题的分歧而中止谈判,未免显得不够诚心诚意,如此一来,双方付出的努力不是化为泡影了吗?我们承认飞利浦公司的技术先进,因此愿意支付技术指导费,这样,以后双方就应该是平等的关系。所以,我们提出请贵公司支付经营指导费,贵公司理应接受。果真,飞利浦公司见高桥提出“经营指导费”的要求,准备中止谈判。但研读了这份态度诚恳而又不失强硬的信后,又回到谈判桌上,并最终达成协议。在合作中,注意为对方着想就能从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让对方有所触动,而自己也能造就胸怀宽广和明智聪慧的形象。有些人将个人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他人的利益,当然就比不上个人利益重要了。商场中这种现象更为多见,不论任何买卖,任何交易,都是以自己得益为最重要。这可能是商场上的文化,也可能是在商场内生存的条件。然而“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有时我们执著于某些事物,一定要得到,以为得到这些事物就是利益所在,就是福之所在,殊不知祸福可能是暗藏玄机的。福未必一定是福。有时,我们在某些事情上吃了亏,表面上看来,这当然不是什么福分了,即使不是祸,也起码在利益上受到损失。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吃了亏,甚至吃大亏,反而可能避过一些麻烦,甚至得到其他方面的利益。做生意时不能只以个人得失为出发点,也要多为别人着想一下,这样做表面上看是吃了点亏,其实却有大利可图,为利益寸土不让,倒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在商场上,很多人为了利益争得你死我活。有时,只要双方其中之一肯退一步,将所占的利益,作轻微的调整,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偏偏有些人就是硬要执著于个人的利益,不去为对方着想,连少许利益也要自己完全独占。结果可能双方因此大动干戈,或者对簿公堂,又或者其中一方不肯退让,甚至双方都不肯退让,到最后两败俱伤,本来是互惠互利的,变成两者都不能得益之外,更加因此劳民伤财,何苦来哉?肯吃亏,有时可能反而是福之根源。
以和为贵不结怨
商场上最忌环环相报,你玩了我,我再玩你,最后两败俱伤。结了的怨你肯用心去解,坏事反能变好事。有这样一件事,让我们不能不佩服胡雪岩做生意的肚量。为了浙江防务,胡雪岩曾建议王有龄向洋人购买洋枪,而且胡雪岩与洋人已经大体议定每支25两银子(其中5两为中间人的佣金)上下的购进价格。不料想,浙江炮局坐办龚振麟父子走了浙江巡抚黄宗汉三姨太的路子,横插了一杠子,以每支32两银子的价格与洋人签了购买15000支洋枪的合同。听了这个消息,胡雪岩大为诧异。买洋枪本是他的创议,如果试用满意,大量购置,当然是他经手来办,何以中途易手,变成龚家父子居间?而且一笔生意,每枝枪起码有12两的虚头,15000支就是18万两银子,回扣还不包括在内。以胡雪岩的为人和性格,自然是不会听之任之的。胡雪岩与朋友嵇鹤龄、裘丰言周密筹划,上下疏通,由裘丰言出面向龚家父子展开攻势,终于迫使他们就范,同意拿出5000支由裘丰言经手,每支32两的价格不变,但他们只要每支2两的手续费。如果这样,就等于他们让出了5万两银子的好处。胡雪岩认为不能要这5万两银子,因为这不是一笔小数,等于是剜了对方的心头肉,为了钱让对方记恨自己划不来。事实上按当时的情况也已经得不到这5万两银子的好处了,因为以裘丰言经手的洋枪每支的向上报价是25两,好处减半只有25000两,除掉抚台衙门的1万两,实落只有15000两。
胡雪岩建议派作三股,裘丰言得两股,剩下5000两给龚家父子,而自己和嵇鹤龄则分文不要,黄宗汉愿意戴多少“帽子”随他自定。胡雪岩如此处理这桩生意也许会有人不理解。本来是自己的生意,被人抢去如今再夺回来,从道理上讲,这笔生意的好处胡雪岩无论如何都是可以而且也应该拿的。再说做生意就是为赚钱,到手的钱而且应该说还是该拿的钱却不拿,自然是让人不好理解。但胡雪岩却有自己的道理,那就是钱要拿得舒服。拿了以后会不舒服的钱,即使该拿也宁可不拿。什么钱拿了会不舒服?简单地说,就是那些拿了会留后患、会带来不良后果的钱。比如这笔军火生意中的好处,就是可能拿得不舒服的钱。因为在胡雪岩看来,龚家父子之所以最终肯剜去自己的心头肉让出5万两银子的好处,实际上是在自己的强烈攻势之下迫不得已的忍痛牺牲,拿了这笔好处,就等于与对方结下大怨,对方心怀怨恨,以后寻机报复,这也就等于虽得一钱却为自己埋下一颗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留下极大的隐患,实在不划算。这是一笔拿了会得罪同行、结怨于同行的钱,虽然有可拿的道理,胡雪岩也是宁可不拿,也不能得罪人。胡雪岩的这一番考虑确实有道理。事实上在这桩生意的整个运作过程中,龚家父子本来就已经对胡雪岩心存怨恨,正是由于胡雪岩的这一番化解,使龚家父子不仅知道胡雪岩的手段厉害,而且也知道胡雪岩是一个做事极“漂亮”的人物,由怨恨而至钦服并成为胡雪岩生意场上的朋友,并且马上在胡雪岩的钱庄存进8万两银子的公款。由此看来,做生意虽然是为了赚钱,但赚什么样的钱以及赚钱后果也确实是不能不谨慎考虑的。
烫手的钱即使再多也不能要,这个原则任何一个生意人都应该记取。胡雪岩经常说:“钱要拿得舒服,烫手的钱不能用。”会烫手的钱,不外乎包括以下三类:第一类是会触犯法律的钱,如靠走私贩毒等非法手段赚来的钱,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黑钱”,肯定是烫手的钱。赚这种黑钱于法于理都不容,必将招来灾祸,受到惩罚。为身外之物而冒被囚禁甚至掉脑袋的风险,无论如何都不划算。第二类是以损人利己为后果,靠坑害同行同业或蒙骗欺诈赚来的钱,比如龚家父子在军火生意上斜插一杠想要赚取的钱,也是会烫手的钱。这类以损害他人利益赚取的钱财,本质上与前一类没有太大的区别,既违背了商场交易必须互利互惠的原则,也践踏了人自身应该遵循的基本道德准则。而且,加害于人,必招报应,赚这种钱也会为自己种下招祸的根由。第三类是那种既不违法同时也有正当的理由去拿,但拿了却有可能得罪同行或朋友,结怨于他人的钱。比如胡雪岩在军火交易中硬从龚家父子那里挖出来的钱。一般来说,这三类当中,对于前两类,人们比较容易从理性上看得很清楚,而且大多数人也能清楚地知道并尽可能约束自己按规则办事。但对于第三类钱,人们则常常看不清楚,有时即使看清楚了,也常常很难主动放弃。应该说这是可以理解的。一方面,这类钱的获取并不涉及法律问题,也不是直接以不正当手段损害他人。
另一方面,商人图利,而且应该图利,一个优秀的商人在别人看来赚不到钱的地方都要设法挖出银子来,何况有现成的钱好赚呢?更何况还有赚这“现成”钱的正当理由呢?这里确实需要能够设身处地,将心比心,需要有为他人着想的意识。胡雪岩的竞争哲学是,宁失利益,不失关系。哪怕这个关系仅仅是维持和平共处的关系,因为钱失了再多也能挣回来,而一个关系一旦缺失就很难弥补,这样一个破裂、结怨的关系就如同一把宝剑悬在头顶,其不经意的一击就可能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断送掉。其实从生意的角度讲,处理好与竞争对手的关系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商业竞争遇到对手是难免的,但选择对手却与一个企业家所具有的战略眼光有密切关系。一般的企业家总是以与自己势均力敌的人为对手,而李嘉诚则以比自己更强的人为对手,因为这样,才能使他具有顽强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想当年,李嘉诚在房地产投资时,以号称不败的置地公司作为竞争的对手,结果一举战胜对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然,商业竞争的对手也可以是朋友,甚至可能是能够精诚合作的朋友。例如1986年8月,《每周财经动向》总编林鸿筹先生在《与李嘉诚谈成功之道》一文中谈道:“最近有人向李氏提问:‘一个优秀的运动员,必须在与强劲的对手竞赛时才可创下骄人的成绩。环顾今日香港商界,似乎只有包玉刚爵士一位配做阁下强劲的对手,您可有以包先生为对手的想法?’”一般人自然会认为李氏是以包氏为竞争的对手,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社会地位,在过去又有极类似的活动,例如李氏从英资手中收购和黄、港灯,包氏则收购九龙仓、会德丰;两人先后出任汇丰银行的副主席,又同时出任香港基本法起草委员会委员;李氏捐赠汕头大学,包氏捐赠宁波大学等。“但李氏答复这问题时,只说他朝着个人定下的目标向前一步一步推进,从来没有居心与任何人比拼。并且,在多个场合,李嘉诚还是这样说:‘我与包先生有真诚愉快的合作。’”俗话说:和气生财。与其相互结怨因争斗而导致双方受损,倒不如化解矛盾彼此相安共存。竞争是难免的,但盲目树敌则是愚蠢的。我们说,商场犹如战场,但毕竟不是战场。战场上敌对双方不消灭对方就会被对方消灭。而商场赛场不一定如此,为什么非得争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呢?大自然中弱肉强食的现象较为普遍,这是出于它们生存的需要。
但人类社会与动物界不同,个人和个人之间,团体和个体之间的依存关系相当紧密,除了战争之外,任何“你死我活”或“你活我死”都是不利的。经商做生意也宜采用“双赢”的竞争策略,这倒不是看轻你的实力,而是为了现实的需要。如前面所说,任何“单赢”的策略对你都是不利的,因为它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除非对手是个软弱角色,否则你在与对方进行争斗的过程当中,必然会付出很大的心力和成本,而当你打倒对方获得胜利时,你大概也已心力交瘁了,甚至所得还不足以偿付你的损失。在人类社会里,你不可能将对方绝对毁灭,因此你的“单赢”策略将引起对方的愤恨,成为你潜在的危机,从此陷入冤冤相报的循环里。在进行争斗的过程当中,也有可能发生意外的情况,而这会影响本是强者的你,使你反胜为败!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那种“你死我活”的争斗在实质利益、长远利益上来看都是不利的,因此你应该活用“双赢”的策略,彼此相依相存。在商业利益上,讲求“有钱大家赚”,这次你赚,下次他赚,这回他多赚,下回你多赚,何必如此贪心?
以“软”广告巧树金字招牌
锦上添花人人都会,只要有“花”就行;雪中送炭却要冒一定的风险,所以“添花”者人众,“送炭”者影单。惟其如此,更显得珍贵,更容易被人所感恩。人际关系也存在着“成本”,使用方法和时机得当,则能降低成本或不用投入也可获得人心。比如,捐助、义卖、让利等等公益活动,表面上资助非营利甚至“倒贴”的社会公益事业,“无私”地奉献出爱心,实际上所起的广告效应,会远远大于同等成本的“硬性”广告。并且,“硬”广告,只是让人知道,而“软”广告却在出名的同时获得受众的好感与支持。由于李嘉诚在塑胶业的实力及声誉,他被推选为香港潮联塑胶制造业商会主席。在此任上,李嘉诚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至今为香港商界传作佳话。1973年,石油危机波及香港。香港的塑胶原料全部依赖进口。香港的进口商趁机垄断价格,将价格炒到厂家难以接受的高位。年初每磅塑胶原料是6角5仙(分)港币,秋后竟暴涨到每磅4~5港元。不少厂家被迫停产,濒临倒闭。李嘉诚此时的经营重心已转移到地产上,因此,这场塑胶原料危机,对他影响不大。况且,长江公司本身有充足的原料库存。对此李嘉诚毫不犹豫地挂帅救业。在他的倡议和牵头下,数百家塑胶厂家入股组建了联合塑胶原料公司。原先单个塑胶厂家无法直接由国外进口塑胶原料,是因为购货量太小。现在由联合塑胶原料公司出面,需求量比进口商还大,因此可以直接交易。所购进的原料,按实价(其实并不高,只是被进口商炒高了)分配给股东厂家。在厂家的联盟面前,进口商的垄断便不攻自破。笼罩全港塑胶业两年之久的原料危机,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李嘉诚在救业大行动中,还将长江公司的12.43万磅原料,以低于市价一半的价格救援停工待料的会员厂家。直接购入国外出口商的原料后,他又把长江本身的配额——20万磅,以原价转让给需量大的厂家。危难之中,得到李嘉诚帮助的厂家达几百家之多。
因此,李嘉诚被称为香港塑胶业的“救世主”。1987年10月1日,香港股市恒生指数飚升到历史高峰的3950点。牛气冲天,正是售股集资的大好时机。此前,9月14日,李嘉诚宣布长实系四间公司——长实、和黄、嘉宏和港灯合计集资103亿港元。这是香港证券史上最大一次集资行动。长实系发行的新股,将由5家证券经纪公司包销,向公众发售。10月19日,美国华尔街股市突然狂泻508点,造成香港股市恒指暴跌420点。这场股灾毫无预兆,其突发性令全球股市行家及学者大惑不解。10月26日,香港股市恒指更是暴挫1121点,全面崩溃。当时,5家包销商所拟定的供股价都较市价高出30%以上。根据协约规定,长实系的大股东或控股公司与5家包销商共同对半承担其责任。也就是各负责51.5亿港元。结果,长实系4家公司的集资计划大功告成。李嘉诚靠他的机灵,更靠他的运气,侥幸躲过这场始料不及的股灾浩劫。长实系上市公司市值下跌,但实际资产依旧。而包销商则欲哭无泪,因为他们必须承担包销的风险。股灾中,李嘉诚首先站出来“救市”,他以大局为重,认购了数亿股票支持股市。这就是被有关传媒评价的“百亿救市”行动。李嘉诚在这次股灾中,再次扮演了“白衣骑士”的角色。人们在遭受灾难时,对于所受到的帮助容易铭记于心,这就是雪中送炭的感人之处。商人雪中送炭带来的将是在该行业中的好名声,它有助于你长久的发展。要想获取,必先施予。明明是在求人,而给人的感觉却是他们在施恩;本来并无大功绩,只是顺水推舟,却可两边落好,大落人情,这是为人处事高手所为。关键是要“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这样才能获得一个急公好义的好名声。俗话说,患难见真情。
佛家更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危难的义举,可以为你树立起崇高的商业形象,使你的信誉和声望义薄云天。信誉和声望无疑又会回馈你无尽的生意和财富。由此我们不难想出,当业中同行需要你施以援手,而你又有能力时,你该怎么办?落井下石,踩沉对方,你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但切不可忘记,即使你真能扼杀了对方,总会有新的竞争对手崛起。一个人不可以独霸一个行业的。正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个人是赚不完所有的钱的。更兼风水轮流转,何日又到你家呢?正确的取向是,救人于危难倒悬,不但得到了人缘、信誉及声望,你的形象实际上为你日后创大业赚大钱埋下了伏笔。不仅是积善积德,就是在商言商,你日后的所得势必要超过你的付出。以李嘉诚而言,一个被称为“救世主”的人,谁不愿意和他做生意呢?另外,如果能在做人情的过程中,把他人的利益放在明处,将自己的实惠落在暗处,不但会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可以获得对方的人情,可以名利双收,“甘蔗可以两头甜”。另外帮助别人,不要念念不忘。帮助时应注意:不要使对方觉得接受你的帮助是一种负担;帮助要做得自然得体,也就是说在当时对方或许无法强烈地感受到,但是日子越久越体会到你对他的关心,能够做到这一点是最理想的;帮忙时要高高兴兴,不可以心不甘、情不愿的。如果你在帮忙的时候,觉得很勉强,意识里存在着“这是为对方而做”的观念。假如对方对你的帮助毫无反应,你一定大为生气,认为,我这样辛苦地帮你,你还不知感激,太不识好歹了!如此态度甚至想法不要表现出来。如果对方也是一个能为别人考虑的人,你为他帮忙的各种好处,绝不会像泼出去的水,难以回收,他一定会用别的方式来回报你。对于这种知恩图报的人,应该经常给他些帮助。人不是刺猬,难以合群,人是情感动物,需要彼此的互爱互助,切不可像自由市场做生意那样赤裸裸地,一口一个“有事吗”,“你帮了我的忙,下次我一定帮你”。忽视了感情的交流,会让人兴味索然,彼此的交情也维持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