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意外撞见荀男这个女魔头,一直不敢在四哥面前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她是个被生活和野心折磨得变了样的女鬼!万一说得不对她心味,自己和四哥都会遭灾惹祸!
她身后有一股比老九强大得多的势力,这股势力是她牺牲色相和无数金钱换来的一帮奴隶。这些人为了她施尽了法术,用尽了伎俩。
老九的势力中只不过是道义之交,君子之交,哪敢在她这里卖弄。连日来,老九一直在琢磨四哥交待的事情,当着假原姜在海滩上交待的事情。
“组建西流股份公司,原姜、我和武汉一个水产批发站的经理刘峥嵘三方合资,比例尚未谈妥。”四哥是这么说的。
四哥说的刘峥嵘,必是普县那个争荣。
而假原姜则说:“既然四哥找我来,说明我有能力将这件大事办好,我目前准备了500多万块,当然不准备全投在上面,还要留一部分生活费。”
“四哥和刘峥嵘各有多少呢?”老九问。
“到了这个份儿上,也不说假话了。恁四哥全部家底,连公司的门面楼儿总价值有不足400万。当然技术方面的人才全是恁四哥培养的,挺合得来,建新公司不成问题,刘峥嵘他有大约200万吧。”
老九又问:“那么请问原姜,你在合伙后的企业准备享有多大的权利呢?四哥和刘峥嵘呢?”
假原姜直言不讳:“我想控股,但不知条件是否具备。在业务上,武汉经营站是峥嵘直接建立起来的,搞得不错,而南京站又是峥嵘培养出来的,刘大川把持,他也有问鼎重权的可能。四哥是公司的奠基人,又是现在的老总,但经营上不尽如人意,对吧,四哥?”其势咄咄逼人。
唯一让老九感到好办的是,她荀男也未吐露与自己早已相识的真情。
就这么一种态势,让老九做新企业股金和权利的配置者!
这荀男和刘峥嵘、刘大川三人是如何杀入四哥公司的?令人大惑不解!
老九趁空问起了四嫂。
四嫂说是,原姜、刘争荣与雄飞的音乐老师廖声华是大学同学。老九认为,这也可能是真实的,虽然自己跟原姜也是大学同学,但不一个年级,她原姜的同班同级,杨域平不可能全都知道。
廖是东关省海市人,而刘是西关省普县人。二人毕业后分别回到自己的家乡,自谋生路。刘争荣自然条件好,在学校才华也挺优秀的,投入劲伟公司,深得荀男的器重。明里暗里巨额金钱把他折服,却没有那些荀男只知以****谋人的传言。
老九又趁了个时机,问了廖声华,进一步明白了许多情形。廖声华毕业后,因偏爱歌唱、词曲,一直为一些小乐队、小歌舞团效劳,获取不固定的佣金。四哥偶尔一次带雄飞与海市几个朋友去听歌,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小廖。雄飞一见就吼着要学唱歌,于是四哥问了佣金要求,小廖说凭杨四哥心意。于是小廖成了杨四哥府上的常客甚而家中一员,每周两次来教雄飞。雄飞在他的教育训导下,在唱歌方面真的显出了优势,在当年全市学生歌咏大赛中就因唱了一首《水浒传》的好汉歌而夺得季军。
去年阴历中秋之后,小廖介绍了化名原姜和刘峥嵘两名从西关来的新员工。这两人未出两个月,即打开武汉市场,旋即又杀往南京,抢滩成功。这样,四哥的帐下平添了包括刘大川在内的三员虎将,流逛锤公司大获其利。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小廖也被刘峥嵘瞒着。从小廖的口气里知道,她和原姜、刘峥嵘之间根本不是同学关系,很多说辞都闪闪烁烁,她肯定对四哥四嫂说了谎话。而且她并不知道刘峥嵘、刘大川、这个假原姜都曾是老九帐下的小兵。
刘峥嵘为荀男隐瞒身份有情可原。而荀男为何盗用老九的旧恋人姓名呢?天下什么名字不好用!而且编造了同学关系,似乎天衣无缝。
老九思来想去,不便打草惊蛇,推说洪灵病了,要回一趟校尉区。他的目标是找到真正的原姜。
老九刚与四哥说了谎,准备开车,荀男就下来了,也启动了她自己的橙色别克车。老九想即刻摆脱,急驾车奔出公司大院。走出海市,来在市郊的林荫大道上,却发现荀男独自驾车跟在后面,她那辆精致的橙色别克,看来老九的小桑是难以摆脱了。
老九索性将车停靠在这处稍宽的林荫下,开了车门,等她来,看她怎样?荀男驾车超在老九的车子前面,出车来,礼貌地向老九伸出玉手。老九浑身一时紧崩了起来,只好与她一握。“荀男!肖竹和月儿等你很苦啊,为啥不给他们一点儿音信呢?”
“我叫原姜!懂吗?!”她似有怒意,看了看老九又没力气发作。老九也没有再发言的打算。
一个隐姓埋名的女人,何须他多嘴。说不定她见了旧人,自会倾述一切的。
此时,她明显地变得羞涩起来,老九明白这是一个爱着对方的女子特有的表情,但她随即又收敛了那种羞涩,大方地说:“你不是想找真原姜吧?!一听你请假,我正好也有事出来!想听听吗,我知道原姜的一切!如今俺是原姜,而且身份证、户口全是她的!”
“她呢?”老九一听,立时勾出了为原姜的担忧。原姜撞上这个女魔头,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走吧,跟在我的后面。这不,才8点半,下午你自会明白!”
“下午!几点!”
“三点多该可以了。”
荀男启动了车,老九还真得跟上她。跟了三个多小时,近十一点了,他们一路往长江边儿的方向行驶着。老九心里挺别扭,生怕自己也如普县众位,被她套住,今后成为她的信徒!但实事是自己的肚子开始造反。
中间在一处山间小镇加了餐,午饭一过,老九也并不与她罗嗦,自顾躺在自己桑塔那车的后座上睡觉。荀男在半小时后,叫醒了他。
老九只得又到那个餐馆洗了把脸,要了两瓶矿泉水,扔给她一瓶。她又扔给老九一桶可口可乐。“臭女人!还记着我爱喝可口可乐”。老九心下挺烦,这不是那种乐意接受的关爱,是一种累赘似的难受。
总算在三点一刻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小镇,远处一片泽国水色。
“你等着,慢慢欣赏这东关省的一个小湖泊吧,叫君臣湖。我到镇里去叫原姜。”
老九无意反驳,任她安顿。将车停于这傍山的一株奇大的杨树下。
杨树的两个长枝探过路对面,直指眼帘中的君臣湖。不错,就叫君臣湖,立有一个石碑在路对面。湖水上荷叶连成一片,远望一汪浑水,似是山洪刚刚暴发过。
老九下车,向山上望去,一带缓坡的群山被夏季的翠绿完全包裹着。前面是一处镇子,这公路靠湖边走向。
公路右侧是镇子的房舍,镇子斜长前伸,缓缓向下。镇子左有大湖,右傍群山。老九所处,看来是较高处。
这棵巨杨,少说也有50年历史了。生在半沙半土的山坡上。下面是人们特意开出的一个场子,黄沙地面上,几多石板,光滑巨大的石板有三个,每个上面可坐上五六个人饮酒。这场子少说也有五米宽,而巨杨的大枝探过来成为荫凉。
老九随碗粗的树枝到路对面,却是一带斜坡。坡面满是杂草、树木,郁郁葱葱。有人踏出的小径,直抵水面。
细看君臣湖的水面,又有船路。水边有几个石桩,必是揽船用的。顺水道,撇开荷叶不看,可以找到湖面上和边儿上点缀着不少船只,有机动船,有手动船,有小渔船,有大货船。从公路来处寻思,必然有河道相通,远处又必有河道出去的。
老九独自回到树下,慢慢等着旧恋人的到来。
一个老农背着把锄头,顺小路下山来,也到了树下的石板上,与老九闲话。
方知此镇乃深入海市的君镇,湖对岸是臣镇,不一个县属。出水道约五个钟点路程就是长江边,走陆路要六个小时。
老九问及镇上的行业分布,老者说只有农副业,几家大厂也都只加工农副产品的。此地每天有雨,前天下了暴雨,山洪发了,冲得湖里水浑。恰在此时,天上云起,老者告辞。
雨点已落,老九钻入车子。没等多久,大雨瓢泼一阵,天又放晴。空气的清爽直扑面门,方觉到彼时的炎热。
直等了有半个多钟头,别克车那橙红的身影才闯入眼帘,一路挟风而来。老九心里顿起波涛。
是她!老九一直不敢与别人提起的她。因为一提到她,自己会含情脉脉,无限眷恋。他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纯洁无暇的影子在晃动,所以一直不曾对关系不亲近的人谈过她,因为即使说给他们,也没有人能够理解那份纯真的情感。而肖竹除外,肖竹是知道的,老九为了劝说他重事业、轻情长,提到过自己和原姜这段旧情。
老九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么站在车边儿,定定地看着她。
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美丽。“杨玉!您来了!”还是对老九的老称呼!
老九热血沸腾:“姜!……”本想问候些什么,却一个字再也说不上来。老九对任何人都没这样局促过。
“俩情人幽会,咋说,请俺吃啥?!”荀男在逗乐子。
他们无言地盯了一会儿,几乎异口同声回答:“你想吃啥?”
荀男背过脸去。老九讨厌她这样。真不知她是怎么博得原姜信任的,居然把身份都给了这个女鬼!
“上我的车吧!咱找个地方谈谈!”老九终于说了这么一句。
她挺听话,上了老九的车,“往家去,家里没人,就一个保姆,孩子上幼儿园中班,也不在!”她肯请着。
“叶厚呢?”老九不禁问起她的丈夫,也是他们商校共同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