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别人的手,何芸儿知道,可偏偏那手所在的位置就是她后颈所痛的位置,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打,她已经在心里认定是那只手的主人伤她的。
冷子焱无故遭到袭击,何芸儿头是枕在他肩头上的,她抬手一拳,正好打在他的左眼上。
“天!”何彩云惊呼着遮住嘴角,急忙走过来,这样子打,眼睛都会打瞎去。
因为位置关系,冷子焱除了把她给推倒,根本就阻止不了她继续挥舞的手,就在何芸儿第二拳打下去时,何彩云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还直在心里喊谢天谢地。
打人也要看对象,哪能随便打,要真是把一个王爷的眼睛打瞎了,那还了得。
手被紧紧的扣住了,何芸儿就拼命的挣扎,她眼睛闭得紧紧的,头仍旧搁在冷子焱的肩窝处,她睁不开眼,感觉得到脸上冰冰的。
她这几天来,都是呆愣的把眼睛睁得圆大,眨也不眨,因为没有知觉,所以不觉得痛。
可现在,她恢复了知觉,那眼皮就像被针刺过一样,又酸又涩又疼,眼一闭上,那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眼睛只要闭久一点,休息片刻,就能好了,可她眼泪刚收起,头却在这时侯痛得像炸开了一样,脑中思绪如麻。
她快要痛死啦!
冷子焱只是抱着她,他真想找根绳子将她给捆起来。
“芸儿!”何彩云试着轻喊她的名字,她以为她还没有醒过来,可她哪里知道,何芸儿正是因为已经清醒了,才会有知觉,才会因为痛而挣扎。
呜呜的哭出声来,何芸儿才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好痛!”
“哪里痛?你再忍忍,红菊已经去叫太医了。”何彩云伸长脖子往外张望,刚刚冷子焱一把针拔出来,她就让红菊去请太医,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见她已经不再动手打人,也不再挣扎,冷子焱才将她抱起来放到凳子上,看来,等一下,他也要看看太医才行,她挥的那一拳不是一般的重,他已经感觉到眼睛周围的肉在慢慢膨胀,有肿起来的迹象,说不定到了明天,眼周还会青上一圈。
“头痛!”好不容易睁开一会眼睛,又因为头痛而再次闭上,何芸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而伸手猛打自己的头。
冷子焱让何彩云去打一盆凉水过来,他刚把湿冷的帕巾放到何芸儿额头上时,太医就在红菊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太医疹断过才知道,是因为何芸儿在这几天,脑袋空空,罢工了好几天,没有任何思绪,现在,她的脑袋刚开始清醒,大脑还没适应过来,就像一把刀太久不用而生了锈。
冷子焱一手继续帮她敷着额头,一手阻止着她的自残行为,他的眼角也让太医开了一点外擦药,消消肿就好了。
太医一看疹完,红菊就马上跟着去抓药,何芸儿就一直头痛的等了几个时辰,才服了药,安静的睡下,她进入梦乡之前,有一个祈祷,那就是等她再次醒来时,头一定不要再痛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台洒进屋来,不需要任何声音,只是那光线就足以让人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何芸儿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她眼珠子向四周转了转,眼皮不痛了,再晃晃头,头也不痛了,她高兴的从床上爬起来,刚一坐直,就看到冷子焱背对着她,正在穿衣服。
她想将自己的喜悦和人分享,笑呵呵的说:“我眼睛不痛了,头也不痛了。”
“嗯。”轻应一声,冷子焱没有回头。
何芸儿轻瞟他一眼,撅嘴道:“就这样?”太不给面子了吧!她跳下床来,找衣服穿上,冷子焱见她下床,他衣服刚好已经穿好了,就要走出去。
“喂!你今天不能见人啊?老让人看你后脑勺。”装什么酷,何芸儿在心里暗嘲他,她三两下就将衣服给穿好,跑到他面前,劈头就大声嚷嚷,“你看我不顺眼,是不?一大早的就•;•;•;•;•;•;”声音突然卡住。
何芸儿好奇的盯着冷子焱的脸猛瞧,还动手指了指,“那个•;•;•;•;•;•;你的眼睛怎么了?”随即一想,原来他是因为眼睛像熊猫而不好意思面对人,而笑出声来。
冷子焱就这么冷眼盯着兴灾乐祸的她,他刚刚还在心里想,不能让她看到,以免她知道后会内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且不说是打了他一拳,就算是捅了他一刀,她也不会内疚吧!
缩了缩自己被他看得有些发凉的脖子,何芸儿低声说:“你的眼神好恐怖。”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神也能杀死了,那是一把无形的刀,会让人吓得喘不过气,最终窒息而死。
话是说恐怖,但从何芸儿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她有任何被吓到的迹象。
冷子焱心想算了,和她计较的话,他早就气死了,他眼睛此时肯定是青了一圈,虽然肿已经消了,但还是有酸痛的感觉,估计也要个三五天才能完全恢复。
“你为什么不说话?”还是说话好,哪怕是大吼几声也好,这样子用眼神看人,还真让人头皮发麻。
冷子焱闪过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扔下一句话:“你刚醒来,要多休息。”那声音很硬,但谁都可以听得出,那里面有着关心的味道。
“怪人,真是怪人。”何芸儿看着他的背影碎碎念,只是,她很好奇,倒底是谁把他的眼睛给打了,难不成是他自己打的?哈哈,有这么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