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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刘备再一次兵败,官渡之战的“前戏”

就在曹操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他差点儿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证明一向决断如神、善于用兵的曹操也是凡人,他也有犯错误的时候,是什么致命的错误呢?

众所周知:当时是群雄并立的时代,张绣、张杨、刘备、吕布、袁术等人势力虽被曹操或兼并、或收纳、或剿灭,但是西北的凉州毕竟是还有马腾、韩遂,汉中有张鲁、益州有刘璋、荆州有刘表、江东有孙策,但是张鲁和刘璋还好一些,这两哥们不是特别有侵略性的家伙,而且刘表也在曹操数征张绣的过程中,被曹操打怕了,龟缩于荆州,奄奄待毙,无所作为,所以最可怕的是马、韩和江东有“小霸王”之称的孙策。

其中孙策还好,因为他要在袁曹大战时乘虚偷袭许昌的话,中间至少隔着刘表,而事实证明他也确有此意;但是麻烦的是凉州那边儿,所以曹操通过一系列政治、外交手段稳住了马腾、韩遂和孙策之后,自以为可以专心对付北方的袁绍了,可没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次错误的用兵使曹操又凭空多一敌人。

此人非他,正是后来与曹、孙鼎峙天下、分庭抗礼的刘备。

刘备这人跟曹操不太一样,可谓是素怀大志,也就是很小的时候就有很远大的志向了,但可惜的是他的资源没有曹操的雄厚,所以一直奋斗,却见效甚微。但是他又是一个有着常人难以想像的坚韧毅力的人,屡仆屡起,屡败屡战,几乎是当时的爱迪生,汉末的史玉柱。

后来终于有机会使他从陶谦那里继承过来了徐州,做上徐州牧,也算是事业刚刚有了起色,但是刘备这个人有个大毛病,非常不适合做事儿,那就是他脸皮不够厚,心肠不够黑,这人太厚道了。

所以吕布在与曹操争夺兖州失败之后,就向东投靠了时任徐州牧的刘备,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吕布对刘备在情感上还是很感激的,但是刘备却从心眼里瞧不起吕布,只是台子上还是给吕布留足了面子。刘备虽然如此,可刘备的手下人就说不准了,譬如张飞,在小说里就对吕布很嗤之以鼻,小说里张飞的态度代表了刘备不少手下人的态度,此外,再加上荀彧为曹操出的“驱狼吞虎”之计,就是要吕布和刘备相互间起矛盾,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徐州就那么大一点儿地方,到底是谁为主,谁为次?

于是乎,吕布就乘刘备前往抵御袁术的当儿,故伎重施,端了刘备的老窝。当年曹操被吕布乘虚端巢的时候,曹操还可以回军与吕布相争,可刘备却顾虑重重,没有去夺不说,反而暂寄于曹营栖身。

当时就有程昱等谋士建议曹操除掉刘备,但曹操没那么做,反而升了刘备的官儿,表他为左将军,领豫州牧,晋他的爵,封宜城亭侯。这一节我们上文已经说到。你们看啊,这时曹操是什么官爵啊?曹操是司空,行车骑将军事,武平侯。一般汉朝掌权将军的排列是这样的:最厉害的是大将军(这个职位被曹操让给了袁绍),其次就是车骑将军或者骠骑将军,下面依次才是前将军、右将军、左将军、后将军等等,这个排列是继承了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的任职传统,当时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则是骠骑将军。另外,汉朝的侯也分很多种,曹操的武平侯是县侯,食邑是一个县;而刘备的宜城亭侯,包括关羽后来的汉寿亭侯,都是亭侯,顾名思义,食邑是一个亭;亭是秦汉时期的一个行政单位,比县、乡小,相当于现在一个村儿。刘邦就是泗水亭长出身,当的就是泗水村的一个村干部。

这一点儿证明曹操还是很有眼光的,但是你不杀他可以,你要想法镇住他,在这个上面,曹操就脑残了。

怎么回事儿呢?我们上文说,自从曹操在陈击溃了袁术的大军后,袁术就一蹶不振,奄奄待毙,他投谁不好,反而去投靠自己的大敌——袁绍,而袁绍也确实“君子不念旧恶”,就叫自己的长子袁谭去接引袁术。

当时袁谭在青州,也就是现在的山东一带,而袁术在淮南,位于现在的安徽,中间隔着曹操的地盘儿——兖州和徐州,所以袁术要想去袁谭那,就得偷渡。可他做事不密,偷渡这事儿不知怎的被曹操知道了,曹操这个人狠啊,就想赶尽杀绝,派一支兵马于中途拦截,那他袁术还不乖乖束手被擒,引颈就戮?

可问题又来了,派谁去合适呢?这个时候,袁曹大战即将展开,曹操四处派兵遣将,手底下能用的人几乎都用完了,于禁在河上,驻守延津;夏侯惇据敖仓,屯孟津;大将张辽、徐晃就在主力战场官渡抵御袁绍;左膀右臂的程昱守备鄄城;曹仁在阳翟;曹洪驻宛县;满宠屯汝南……有名有姓的名将著臣都有自己的守卫驻地,曹操身边儿能使的人,并且才干上令曹操放心得下,举目一看,没有一个。

当然,除了刘备。

曹操就犹豫,很纠结,到底是不派呢?还是不派呢?派吧,能力上自然是绰绰有余,可这就给了刘备统兵之机,实际上是默认了刘备带兵,他要乘机独立,谁能制他?不派吧,命两个二级将领带兵前去,自己又不放心,对手毕竟是袁术,即使再脑残,再不济,那也曾是一代枭雄,万一不是袁术对手,被他嘲笑倒是小事儿,使得袁术遁逃河北,与他庶兄袁绍联起手来,就不好对付了。

曹操当时是权衡再三,最后终于决定派朱灵、路昭二将率兵前往,与此同时,左将军领豫州牧、宜城亭侯刘备作为监军,督朱灵、路昭要击袁术。很显然,曹操是很经过一番纠结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这个部署一下达,作为羁旅之客的刘备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据历史记载,刘备自从投了曹操之后,曹操就一直担心刘备“反复难养”,所以时刻派人盯着刘备,因此刘备等人过得并不自在。刘备只得在后院里养花种草来韬光养晦。

据说有一次,曹操把刘备叫过去“青梅煮酒”,席间,两人谈论起当时天下人物,曹操就问刘备谁可以算作当世的英雄,刘备依次列举了袁绍等人,曹操都加以否决,最后却对刘备说:“天下的英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三国志·先主传》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把刘备吓得当时连筷子都掉地上了。这一节就是后世有名的“青梅煮酒论英雄”。

事后,刘备左思右想,都得赶紧脱离曹操,否则不知道哪一天就被曹操寻个借口杀掉了,况且刘备与曹操来往很久了,深知此公脾性,专干这等事儿。所以刘备想来想去,都是一个“走”字。

然而自己的去意又不能被曹操发觉,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出外督军,虽说不是统兵吧,但也可乘此离开曹操,脱离险地,于是刘备几乎是想都没想,带着关羽、张飞哥儿仨就走了。

曹操手下的很多谋士就来劝谏,远者如程昱,近者如郭嘉,早些时候,还只是程昱一个人劝曹操杀掉刘备,以除后患,而郭嘉当时是反对的;现下好了,连郭嘉也来说刘备不可纵,于是曹操再前后仔细一想,哎呀!糟了,后悔了,连忙派人去追,结果刘备已经杀了曹操任命的徐州牧车胄,夺了曹操的徐州。

徐州又重新回到了刘备的手中,这个时候,在曹操的东面,又多了一个叫刘备的军阀。曹操这个悔啊!把老爷子气得,连忙再派刘岱、王忠二将带兵前往平定。

谁料刘备放话了,对刘岱说:“像你这样的一百个人来,又能把我怎么样?要是曹操自己来,那这胜负就不一定了。”(《三国志·武帝纪》注引《献帝春秋》备谓岱等曰:“使汝百人来,其无如我何;曹公自来,未可知耳!”)刘岱、王忠打了败仗,回去见曹操,曹操这个气啊!所以曹操在与袁绍官渡决战之前,心里面一直都惦记着刘备。

他知道在所有人里,最有可能乘自己和袁绍大战时,偷袭自己的是孙策,坐收渔利的是刘备,心里面不能不惦记着,因此后来要先讨伐刘备,群臣谏阻时,曹操就说:“刘备是人杰,如果不先打他,他就会乘机给我制造麻烦。”(《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氏春秋》答诸将曰:“刘备,人杰也,将生忧寡人。”)

所以,官渡大战之前,曹操决定先行清除刘备这个“小强”。但是当时曹操手下的那些将军们很不理解,说:“和你争天下的是袁绍,现在袁绍刚刚带兵来,你却放弃这里,去东边儿和刘备作战,袁绍要趁机攻击我军后方,如之奈何?”(《三国志·武帝纪》公将自东征备,诸将皆曰:“与公争天下者,袁绍也。今绍方来而弃之东,绍乘人后,若何?”)

曹操就说:“刘备是人杰,你现在不打他,必为后患。而袁绍虽然有大志,见机行事的动作却很迟缓,必然不会有所行动。”(《三国志·武帝纪》公曰:“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袁绍虽有大志,而见事迟,必不动也。”)

当时不但曹操如是想,便连一向料事如神,能谋善断的郭嘉也赞成先出击刘备。于是曹操命部署在官渡的军队虚建自己的大旗,以迷惑袁绍,叫他认为自己身在官渡;而自己呢,却率领一支劲旅,星夜奔袭徐州。

这一手不但瞒过了袁绍,连刘备也未识破。所以当曹操快到时,哨骑来报,刘备如在梦中,还以为曹操只会专注于对付袁绍,而无暇理会自己这只“小强”,他竟然说什么也不信,非要自己亲率数十骑前往窥探,直到发现了曹操,才大惊失色,连数十骑也不管了,“便弃众而走”,赶紧回去,收拾备战。

可惜这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曹操很快地破了徐州,“尽收其众”,而且连刘备的老婆孩子都俘虏了,把关羽也抓了回去。而刘备呢,则只身遁逃青州,通过袁谭,辗转来到袁绍那里。袁绍自始至终正如曹操战前所料,没有任何动作。

据说,袁绍迎接刘备,出迎二百余里。看来,袁绍为了战败曹操,当时也是集合了一切可以集合的力量,来与曹操进行“国战”。

曹操东征刘备的这次战役其实就是袁曹大战的“前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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