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卢谌来刘舆府上拜访。卢谌道:“父亲见京城局势每况愈下,有意北上并州,不知长兄意下如何?”
刘舆已病在床。他道:“我早有此意,已派侄子赶往晋阳助越石一臂之力。大家一同前往最好,只是目前胡兵势大,对晋阳虎视眈眈,不知越石安危啊。”
卢谌道:“姐夫前些日子还给我来信,说晋阳城扩大了很多,百姓的生活得到了短暂的安定,邀我过去协助呢。”
刘舆道:“那就劳烦你一路照顾全家老少了。”
卢谌问:“那兄你呢?”
刘舆说:“我已病入膏肓,经不起长途颠动了。”
卢谌说:“兄正值英年,何必多虑。”
二人正说着话儿,家丁来报,宫里传信说,刘渊正在平阳大造宫殿,准备称帝,并派石勒率五万大军包围晋阳,晋阳危在旦夕。太傅司马越望刘舆筹划支援。
刘舆卢谌的脸上顿起阴云,无不忧虑重重。刘舆道:“这是司马越给我们画饼充饥呀。”
见情势有变,卢谌思谋片刻,说:“好,我想先行一步,家眷过些日子视情况而定。”
刘舆叹道:“现在豪强四起,使我朝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你去了告诉越石,刘渊势强,一定要以静制动。”刘舆身患重症,仍心系国事。他眼前闪现了茫茫大海,波涛汹涌。刘琨似一座孤岛,一块磐石,不住地仰望着长空。
卢谌从刘舆那出来,和卢雪道别。卢雪泪水涟涟。“弟,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卢谌劝说:“姐,现在前方战事不断,过了黄河就是沦陷区,你一个妇人家极为不便,不如等形势好转了我来接你们。”
卢雪给弟弟一个包袱,又为他系好领口,嘱咐道:“一路小心,见到你姐夫和群儿他们,别让他们惦记我,我别无所求,只盼他得胜回朝,跟家人团聚。”
卢谌挥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