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德一生中取得的另一项伟大业绩是研制出了令世人瞩目的狂犬疫苗。
在自然界中,犬应该说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千百年来,犬为人类的繁衍生息、生存发展曾立下过汗马功劳。可也正是这些人类的忠诚卫士,在给人们以善良帮助的同时,也悄悄地将一种灾难性的病魔带给了人类,这就是狂犬病。
很早以前人们就已认识到疯狗是本病的传染源。如远在公元前2300年前的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这个古老的王国位于今天的伊拉克境内),有一部著名的埃什努纳法典,就已明文规定:如疯狗伤人致死,其主人应赔偿27个锡克尔(一种古钱币),如咬死的是奴隶,则只需赔偿15个锡克尔。
在古代,狂犬病曾是一种病死率很高的疾病。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人类对它束手无策,只能将治愈此病的希望寄托于神灵。如在古希腊的神话中就有两位去管狂犬病的神,一位名叫河里司泰伊斯,据说他有能力降伏狂犬病。另一位则是阿耳特弥斯,她是一位狩猎女神兼月亮女神,人们都说她掌握有治愈狂犬病的法术。
到了公元1世纪的古罗马时期,人类逐渐知道了一些处理狂犬病的简单方法,如对被疯狗咬过的伤口使用腐蚀剂、拔火罐、烧灼和吮吸伤口等方法,这方法虽然不错,但不能治好狂犬病。现代医学已经证明,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传染病。病人除有怕风、兴奋、瘫痪等症状外,最突出的临床表现是因喉头痉挛而不敢饮水,所以又被称作“恐水病”。今天医学上对狂犬病患者的处理包括了三方面的内容:一是处理伤口,二是注射疫苗,三是注射抗血清。这三项措施的重要性各占1/3.专家们认为,除了伤口处理外,古代其他任何方药都难以起到治疗作用。
巴斯德生活的19世纪,是狂犬病依然肆虐的年代。他的家乡尤拉是法国南部的一座古老的小镇,镇上有一条阿波瓦街,是过往客商行人的必经之路。童年时的巴斯德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被窜到阿波瓦街上的野狼咬伤的受害者的哭喊声。每当这种时候,母亲总是把幼小的巴斯德紧紧地搂在怀里。爸爸告诉他,在狼群中有些是疯狼,如被疯狼咬伤,就会得一种可怕的恐水病,受害者即使不死,也会终生残废,从没有一个人幸免过。或许正是这种童年时代的经历,促使巴斯德走上了这条研究狂犬病的艰难坎坷的道路。
19世纪80年代,巴斯德已是一位世界知名的微生物学家,他取得了病原微生物研究方面的许多成果,尤其是创立了免疫学这门新兴医学学科。现在他要将这些新的医学成就应用于人类的医疗保健事业。他决定把研究狂犬病作为突破口,可此时的巴斯德已是近60岁的老人了。
1880年的春季,巴斯德研究狂犬病的实验工作正式开始。今天人类医学已经证实,狂犬病的病原体是狂犬病毒,它比细菌小得多,用普通显微镜根本无法观察到,所以巴斯德在当时不可能找到这种病原微生物。当时的显微镜只能放大几百倍,而发现病毒要放大几千倍才行。另外,病毒的培养需要特殊的条件,不是普通的肉汤培养液能够培养出来的。
巴斯德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看来遵循过去的经验,使用显微镜,用细菌培养等一套方法是不可能获得结果的,必须有新的思路,他的大脑又开始了苦苦的思索。
第二天早饭后,巴斯德一个人来到了动物房。在最后一间房子内,十几只疯犬被分别关在不同的铁笼子里,这是巴斯德让助手们花高价从各地收购来的,因为猎捕疯犬是一件很危险的工作,很少有人敢问津此事。见到有人进来,疯狗一片狂吠。巴斯德专注地打量着这些可怜的动物,脑子里在想:“怎么才能证实狂犬病是病原微生物引起的呢?”一只疯狗嘴角流出的涎水启发了他的思路:“对,唾液,就用唾液。”他兴奋地赶回了实验室。
经过反复考虑,他设计出了一个实验方案。这天,巴斯德和助手们又来到了动物房,他们把关在铁笼里的疯犬先用套圈套住,拉到笼栅边,再使劲地把疯犬的嘴撬开,然后巴斯德亲自把一根细长的玻璃管伸进狗嘴,将唾液一滴滴地吸进杯子里。这场面真够惊心动魄的,就如同虎口拔牙一样。巴斯德熟练的操作令助手们十分钦佩。
原来巴斯德是想用狂犬的唾液给其他健康动物注射,来间接证明引起狂犬病的病原微生物的存在。可实验结果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助手们用同等剂量的狂犬唾液给一组健康的兔子注射,观察它们的变化,发现被注射了的兔子并不一定死,而死去的兔子也未必全都是因为感染了狂犬病。这种结果真让人费解。巴斯德和助手们又开始琢磨了。
巴斯德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是狂犬的唾液中所含引发狂犬病的病原微生物的浓度不高;二是唾液中同时含有多种致病的细菌,所以兔子表现的情况比较复杂。应该选择理想的实验材料。
一个助手提议采用狂犬的血液,巴斯德同意了,可实验结果同样不理想。这次真把巴斯德难住了。“难道真想不出办法了吗?”他在问自己。
几十年的科学研究工作已使他养成了遇到重大难题沉着冷静的良好习惯。他又对实验动物作了反复观察,发现狂犬病主要表现出神经系统的症状。“会不会狂犬的神经组织中含有那种大量的引发狂犬病的神秘的病原微生物呢?而神经组织中是不含有杂菌的。”他想不透。
于是他立即回到实验室,取出了一些狂犬的脑组织,将这些脑组织在无菌水中磨碎,制成注射液,分别给兔子注射,这次所有实验的兔子都得了狂犬病。巴斯德有关狂犬病的研究又向前迈进了重要的一步。
可此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实验动物狂犬病潜伏期的长短差异很大,这又怎么解释呢?巴斯德又在思索。医学上所说的潜伏期是指从病原体侵入机体起,直到最初症状出现为止的这一段时间。各种疾病潜伏期的变异幅度大体上是一定的,如麻疹潜伏期通常为10~11天,天花病的潜伏期为12~14天,而狂犬病的潜伏期为14天。科学研究本身就是一种追求和探索,巴斯德和助手们又改变了原来的实验步骤,他们先在实验动物颅骨上作一个切口,然后将狂犬材料经颅骨切口直接注射到动物的脑部,结果这组实验动物不仅全部患了狂犬病,而且潜伏期完全相等,均为14天。巴斯德和助手们用人工方法制造狂犬病动物模型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下一步,巴斯德要寻找彻底预防狂犬病的方法,这才是从事此项研究的真正意图,也是人类由来已久的愿望。如何解决材料的来源问题呢?以前巴斯德研制鸡霍乱和炭疽杆菌菌苗时,总是先作细菌培养,然后让这些含菌的培养液“变陈”,再经过一定的处理,最后生产出所需的菌苗。可此次研制狂犬疫苗,采用过去那套方法已经不行了,前面已经说过,狂犬病毒要比普通细菌小得多,在巴斯德生活的19世纪,人类还无法直接得到这种病原体,当然就更谈不上用它来制造疫苗了。巴斯德不愧为杰出的微生物学家,他自然能想出自己的办法。经过反复考虑,巴斯德决定采取迂回的战略,用患狂犬病动物的神经组织来代替。
根据以前的经验,巴斯德知道,细菌材料经过长期的放置后,毒力会逐步降低。他在想,患狂犬病的动物的神经组织经过处理后,会不会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呢?他又开始了新的实验。他摘取了患狂犬病的兔子的一段脊髓,把它悬挂在实验室里的无菌玻璃瓶中,这样他每天亲自作观察记录。结果发现,这份材料的毒力随着时间的延长逐渐降低,到了第14天,毒力竟完全丧失。这又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此时的巴斯德,简直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他们立即将此种方法在动物身上进行了实验。巴斯德用干燥时间不同的患狂犬病动物的脊髓,分别制成不同规格的浆汁,给动物注射,每天注射一次,到第14天,他用才干燥一天的患狂犬病的兔子脊髓给动物注射。
在通常情况下,这种程度毒力的材料完全可以导致动物发生狂犬病。可是,奇迹终于出现了,接受注射的兔子安然无恙。巴斯德太高兴了,他和助手们举杯庆贺,就这样,巴斯德和助手们历时整整5年的艰辛研究,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研制出预防和治疗狂犬病的微生物注射液,也就是今天人们所说的狂犬疫苗,实现了人类千百年来征服狂犬病这一可怕病魔的梦想。
1885年盛夏的一天早上,巴斯德正在工作室里阅读资料,他想把5年来研究狂犬病积累的材料整理一下,然后写出一篇有关研究狂犬病疫苗的论文。他将把这篇文章在当年秋天举行的法国科学院学术会议上宣读。的确,这是一个使全世界科学家都感到震惊的发现。这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巴斯德抬起了头。
进来的是巴斯德研究所的守门人,他告诉巴斯德,说门口有位妇人有要紧的事一定要见他。巴斯德对来访者总是很热情的,他答应马上见这位妇人。这是一位满面愁容的中年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浑身被绷带缠裹着的9岁的男孩。这小男孩叫梅斯特,两天前,与伙伴们玩耍时,不幸被一条凶猛的疯狗咬伤,多亏大人们及时赶到,才将疯狗打死了。
巴斯德为他仔细检查了伤口,孩子的面部、臀部和腿部多处被狂犬咬伤,全身伤口竟有14处之多,伤口上还留有疯狗牙齿的痕迹,真是惨不忍睹。可怜的小梅斯特痛苦地呻吟着,疼痛使他走路都有困难。“救救我这可怜的孩子吧,好心的巴斯德先生,否则他一定会死去的。”那泣不成声的妇人向巴斯德哀求着。
望着眼前的这母子俩,巴斯德的心情异常的沉重。千百年来这可恶的狂犬病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站在面前的可怜的小梅斯特,还是一个刚刚9岁的孩子呀,如不给予及时的治疗,他会很快离开人世的。此时,他又想起他那可爱的小丽莎,那个送走丽莎的可怕的夜晚。可巴斯德又犹豫了,虽说这种方法在动物身上实验已长达5年,而且基本上取得了成功,可他毕竟从未在人体上作过尝试啊!巴斯德知道,很多时候,对动物有效的疫苗对人体未必有效。
巴斯德没有时间去过多地考虑这些了,救人要紧,若不作紧急处理,孩子将必死无疑。他又征求了两位同行的意见,他们也都认为应马上给孩子接种。这天晚上,巴斯德给小梅斯特作了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例狂犬疫苗的预防接种。根据动物预防接种成功的经验,人体接种也需要14天,每天一次。这段时间,为了方便治疗,小梅斯特母子被安排住进了巴斯德研究所内。
随着孩子接种材料毒性剂量的逐渐加大,巴斯德的忧虑也越来越深,这些天他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孩子。小梅斯特似乎已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连梦中见到的也是小梅斯特。一天夜里,他梦见孩子正在一座漂亮的花园里蹦蹦跳跳地嬉戏玩耍,突然窜出一条疯犬,冲着小梅斯特身上就是一口,孩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他还梦见孩子因接种材料毒性过大而死去。噩梦把他从梦中惊醒。小梅斯特仍然健康地活着。
这些日子对巴斯德来说,真可谓是度日如年,他好像苍老了许多。7月16日这天,终于等来了最后一次注射,巴斯德取来了前一天从病兔身上采的狂犬病材料,这是毒性最高的一次。巴斯德看了一眼小梅斯特,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这潜在的危险,仍闪着一双蓝蓝的大眼睛,静静地等着巴斯德先生给他注射,因为妈妈曾告诉他,只有巴斯德先生能治好他的病。此时,巴斯德手中的注射器好像有千斤的重量,小梅斯特的性命正攥在他的手心里。可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一针终于注射完了,巴斯德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的精神像是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这天晚上,小梅斯特像往常一样来与他亲爱的巴斯德先生吻别,然后愉快地回到了他和母亲的房间里。可巴斯德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两眼望着天花板,思绪乱极了,他老是担心小梅斯德会突然死去,不知怎么,这一夜似乎特别的长。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孩子的母亲就来告诉巴斯德,一切都很正常,也就是说孩子已度过了危险期,耐受住了狂犬疫苗的毒性,小梅斯特得救了。巴斯德此刻的心情的确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他紧紧地搂着孩子,眼角流出了两行晶莹的热泪。
秋天,在巴黎郊外一处僻静的乡村小道上,一辆马车载着一老一少父女两人,这是巴斯德和他的女儿,他们正赶往巴黎郊外的乡间别墅。多年来,巴斯德总是孜孜不倦地工作,很少有时间外出休假。此次为小梅斯特治病,他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这些已使这位年逾花甲的老人疲惫已极,再也不堪重负了。在太太和孩子的一再劝说下,他这才决定来巴黎郊外的别墅中小住几日。
乡村的空气是清新的,假期生活也很愉快。巴斯德每日由女儿陪伴着在林间小道上散步,尽情地享受着那美丽的田园风光。当然,作为一名学者,他始终忘记不了自己的研究工作,每天上午,他仍要抽出一定的时间阅读一些资料和书籍,他要使他的狂犬疫苗的研究工作更加完善,尽快地在临床上普及,挽救更多患者的生命。除此之外,小梅斯特的病情也是他经常考虑的问题之一,孩子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预防接种效果也不错,可以后会不会发病呢?就当时的免疫学发展水平和对狂犬病的认识程度来说,要想准确地预测患者以后的情况还是很困难的,他每天都急切地盼望着收到有关孩子近况的来信。庆幸的是由于巴斯德使用狂犬疫苗为孩子实施了及时的预防接种,小梅斯特痊愈了。据说后来他还当了巴斯德研究所的看门人。
这天,巴斯德正在书房内读书,女儿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邮差刚送来的一封急信。信是从巴斯德研究所寄来的,巴斯德赶忙拆开了信。看着看着,他的双眉紧皱了起来,他嘱咐女儿马上收拾行装。原来信中说,有一位被狂犬咬伤的患者,现正在巴斯德研究所内,性命攸关,请他立即返回巴黎抢救。
在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临时改建的病房内,巴斯德见到那位被狂犬咬伤的病人,是个14岁的男孩,名字叫朱匹利,淡黄卷曲的头发,长着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脸上还留着一种天真的稚气。此时小朱匹利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
小朱匹利的父母给巴斯德和他的同事们讲述这样一个英勇感人的故事。朱匹利的家住在法国的北部,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肥沃的草场,成群的牛羊,清澈的泉水,小朱匹利的童年就是在牧区中度过的。他的父母都是牧民,白天朱匹利和大人们一同外出放牧,晚上在灯下听父辈们讲流传在牧民中的英雄故事,渐渐地小朱匹利懂得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故事发生在6天前,这天小朱匹利和几个小伙伴一同出去放牧,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羊群在河边吃着鲜嫩的青草,伙伴们在附近愉快地玩耍。时间已快到了中午,朱匹利正要招呼小伙伴们一起吃午饭,突然,河岸边传来了一阵惊叫声,朱匹利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条凶猛的大黄狗正向几个玩耍的孩子扑去,孩子们则拼命地拿手中的棍棒抵挡躲闪。朱匹利认出这是隔壁邻居家的那只牧羊犬,奇怪,平常很通人性的狗今天怎么乱咬起人来了。猛然间,他想起了大人们常讲起的狗发疯的事。这种事在牧区经常发生,如人被疯狗咬伤,就会得一种十分可怕的狂犬病,那是必死无疑的。绝不能让疯狗咬伤小伙伴,想到这里,小朱匹利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向小河边。
那边几个孩子正与疯狗搏斗,渐渐有些体力不支,恰好这时朱匹利跑了过来。他巧妙地引开了疯狗,让几个年幼的孩子躲了起来。那条疯犬不顾一切地向他扑来,他的腿被疯狗咬着了,顿时鲜血染红了裤角,他忍着剧烈的疼痛,继续与疯犬搏斗,最后终于机智地逮住了它,用自己的牧鞭把狗嘴绑紧,把它拖到河中淹死了。6个小伙伴得救了,可此时的朱匹利已是满身伤痕,痛得昏了过去。听完了朱匹利父亲的叙说,巴斯德和在场所有的人都流下了眼泪,他们从心里深深地敬佩这位舍己救人的小英雄。
抢救工作开始了,巴斯德仔细给朱匹利作了全面的检查,制订了完整的治疗方案。朱匹利从牧区来到巴黎,路上已用去了六天的时间,已是筋疲力尽,这给治疗造成了不利的影响,但此时巴斯德已积累了一定的经验,经过一个时期的精心治疗,这孩子终于奇迹般地好了。为了表彰孩子这种勇于献身的精神,法国科学院还专门给他发了一笔奖金。
狂犬疫苗的研制成功使巴斯德和他的研究所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许多患者千里迢迢,甚至远涉重洋来向他求医。
一天,巴斯德在他的研究所内接待了4位美国孩子,他们来自美国西部山区,也是外出放牧时被狂犬咬伤的,他们的父母为给这些孩子治病,几乎用尽了平生的积蓄,但是毫无效果。他们从美国的报纸上知道巴斯德研究出狂犬疫苗的消息后,在医生的陪伴下,不畏艰险,乘轮船渡过了波涛汹涌的大西洋,来到了法国巴黎。看着这些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美国客人,巴斯德的心情格外激动。他想,他一定能治好这些可爱的小患者,让他们和自己的父母一起,重新返回自己美丽的家园。
巴斯德为他们逐一检查了伤口,由于在被狂犬咬后的当天,当地医生对孩子的伤口进行了局部处理,减缓了狂犬病毒的传播速度,这样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巴斯德立即为他们进行了狂犬疫苗的预防接种。经过巴斯德和助手们的精心治疗和护理,1个月后,这4个美国孩子完全康复了。
临别时,一位美国父亲含着热泪,紧紧地握着巴斯德的手,深情地说:“是您的神奇的疫苗和高超的医术救活了这些可怜的孩子,他们将永远忘不了您的救命之恩,全体美国人民也会为此而深深地感谢您。”从此以后,巴斯德的名字随着他那疗效非凡的狂犬疫苗,逐渐传遍了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百多年来,巴斯德的狂犬疫苗救活了世界上无数的人,可狂犬病终究是一种异常凶险的传染病,即使是巴斯德这种特异性很强的狂犬疫苗,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那是巴斯德的狂犬疫苗问世的第二年,人们送来了一位名叫柏拉第的10岁的小姑娘,她的头部被一只疯犬咬成了重伤,而且在巴斯德见到她之前,已经过去了整整37天。巴斯德知道狂犬病毒的传播速度,很清楚这37天对柏拉第的生命意味着什么。他有些踌躇了,如果治疗失败,他的对手一定又会借此拼命攻击他,但个人得失算得了什么,科学家的崇高的人道主义精神终于使他下了决心,他接受了小柏拉第。
经过巴斯德的治疗,小柏拉第的病情出现了转机,一天天的好转,甚至可以进学校读书了,巴斯德和大家同样的高兴。可病魔是无情的,狂犬病毒已进到了小柏拉第的神经深处,她终于倒下了,再也没有站起来。给柏拉第送行这天,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紧紧地抱着孩子的父母,哽咽着说:“我总希望将您的女儿救活,但她还是死了。”小柏拉第的父亲感激地说:“巴斯德先生,您已经尽力了,我们从心底感谢您。”孩子离去了,可小柏拉第的音容笑貌却永远留在了巴斯德的脑海中,使他心有不安。
1886年的3月,寒冬渐渐过去,万物开始复苏,温暖的阳光洒满巴黎的街道。这天,巴斯德研究所来了19位身着皮衣、头戴皮帽的异乡人,他们身上都被绷带缠裹着。由于语言不通,无法进行交流,经过查验护照才知道,他们来自俄国的斯摩棱斯克。巴斯德请来了一位俄文翻译。翻译告诉他,这些人是斯摩棱斯克的农民,他们外出狩猎时,遇到了可怕的狼群,经过搏斗,狼群被驱散了,可他们却被狼群中的疯狼咬伤,而且已经过去10天了。
巴斯德认真地听着,虽说狂犬病毒散播的速度很慢,可10天的时间,这些病毒也足可以深入到人体的脊髓和脑部,无疑增加了治疗的困难。可他们不远千里而来,不就是希望他能够拯救他们的性命吗?想到这里,巴斯德不再犹豫了,无论如何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他们。
巴斯德的研究所因病床有限,无法同时接收这么多的病人就诊,除了5位不能行动的重患者以外,其余14位均安排在研究所附近的天主旅馆,他们每天按时来研究所接受治疗。巴斯德根据以往的经验,决定每天给他们实施强化治疗,由过去常规的每天一次注射改为两次注射。就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以后,巴斯德终于将其中的16位受伤者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而3个伤势过重的患者还是死去了。
这16人的平安返回震动了当时整个俄国医学界。人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原本送到法国去死的人中的绝大多数居然能痊愈而归,真是不可想象的奇迹。举国上下像欢迎凯旋的英雄一样,欢迎这16位康复者。
时过不久,巴黎的巴斯德研究所内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就是当时俄国沙皇的哥哥佛拉的喀甫喀斯大公爵。他此行出访法国负有一项特殊的使命。原来16位获救的俄国农民返回俄国后,在国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此事很快传到了沙皇的耳中,为了感谢巴斯德对人类医学所作的杰出贡献,也为了借此表达对法兰西人民的友好情谊,他特意委派佛拉的喀甫喀斯大公爵专程将一枚镶嵌着名贵的圣安尼钻石的俄国十字奖章授予了巴斯德。另外还将10万法郎巨款赠送给了巴斯德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