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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且说“旅店”开办一事。当天我和安今续、欧阳、林轩等人把那二手铁床从另一个区费了很大劲才拉过来,那铁棍铁架横七竖八,还真得难以收拾。然而,我们这一路上可比赫尔那组热闹多了,我们几人在大卡车上,迎风而立,大声歌唱,尽管招徕路人侧目冷笑,但依旧我行我素,打情骂俏,别提有多开心了。回家后,我们一边谈论赫尔上午发生的怪事,一边分头把这铁床安装好,铺好草垫,又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一直忙到晚上,才开始进行扫尾工作。这时,大伙也是汗透夹背,疲惫不堪了。不过,我一提到要请客吃一顿去,这些人立马生龙活虎,精神奕奕。随即,我们就出去找了一家餐馆,开始大鱼大肉起来,那天很尽兴,每个人都放开了互相比酒量,最后人人都成了一团烂泥,彼此扶着对方就在那个新“旅店”凑合睡了。但是,那次聚会赫尔因心情不好,早早退场了。听说,他自己回家大醉了一场,埋头就睡,连着一个星期没有上班报道。但是,一个星期后,他调整好了状态,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风采,又是我们大家眼中那个上进的青年了。为此,我们由衷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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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万事具备,就差房客入住了。这天,我们聚在一起,先是定夺床位的价钱,可是,才说上没几句,我们就开始有了争议。安今续道:“我们租用的这个房子环境好,空气好,设施好,比那些黑心的‘旅店’强多了。再说,我们这个成本就高,不可能人家每月几十我们也跟着几十吧?那样不得亏死呀,所以,我个人觉得咱这地方至少得收每月150!”欧阳在安今续的淫威下跟着应和,他嗫嚅道:“是,应该多收一点!”那赫尔不同意,道:“我觉得不妥,150每月倒不如再添些钱自己单独出去租得了。”林轩分明也站在赫尔这边,道:“安今续,你这话确实没有错。但是我们要考虑到房客群体的经济能力,选择入住的往往就是一些外地人打工者,他们一般都没有几个钱的,如果你把价钱抬高了,他们根本不会来住!”冯准笑道:“其实,这事我不该多嘴……”小涛轻轻碰了他一下,鼓励道:“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不该多嘴?你都是我们的朋友了,有权利发言,想说就说。呵呵!”冯准续道:“我曾经就住过这样的单身宿舍,一般价钱都在90块每月,最多不超过110,我们收150的话,恐怕让人难以接受!”这话说得有理有据,无处反驳。安今续对我看了一眼,苦笑道:“那凝姐,你怎么看?”我笑道:“其实,我也没有经验,也拿不定注意,不过,我们可以试营业几天。至于价钱嘛,赫尔,你认为收取多少合适?”赫尔思忖片刻,道:“每月130吧!我觉得都不一定行哦!”我立即接口道:“好,最终价钱我们举手表决,安今续那方150每月,赫尔这方130每月,大家只能投一票,当然,也可以弃权!”停顿稍会,我喊道:“同意安今续这方的请举手!”安今续第一个把手高高举起,接着,他向欧阳瞟了一眼,那欧阳见他眼色凌厉,吓得立即把手也举起来,就他那种快要吃人的神色,欧阳有一百个胆也不敢不举。除了他俩,其他人屹立不动,笑而不语。安今续急了,他朝一旁的吉他手质问道:“你是没听见还是没看见?”说时,他又瞪着吉他手旁边的那位贝斯手:“还有你!”他俩有些为难,其中吉他手笑道:“我弃权啦!”贝斯手也接口:“我也是!”安今续知道大势已去,无可奈何地诚然悦服。价钱也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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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天,我们也是经过同样的争议和举手表决,制订出了一个可行的推广方案。那就是跟着其它“旅店”一样,到处贴小广告。至于谁来贴广告,也是分组轮流行动。我和赫尔一组,安今续和欧阳,小涛和冯准,林轩和乐队们,大家都是趁着风高夜黑的时候出去偷偷摸摸进行,不然,被城管逮住那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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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赫尔前几组贴这个广告都是比较顺利,但轮到安今续这组时,却出现了意外。这晚,他俩每人拿了大概有50张广告贴,4瓶胶水,来到了附近的小区,到处乱贴,走一段路或遇到一根电线杆就要贴上一张,那欧阳胆子要比安今续大些,不管有人没人该贴的地方一个都不放过,而那安今续却是瞻前顾后,生怕被人抓住,心虚的几乎走一步一回头。这把跟在屁股后面的欧阳闷着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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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他们还看见其它“旅店”的小广告,写道:“单身宿舍出租,男女不限,每月80,包水电!联系电话:139XXXXXXXX”。安今续气急败坏地撕毁它,还骂道:“真是缺德,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欧阳见此不禁低语道:“真是同行如冤家啊!”这话立即传到安今续耳朵里了,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认为我肚量小吗?我告诉你,不是,如果是公平竞争,我奉陪,可是他这种行为明显就在混乱市场,把价格调得那么低,他还让我们活不活了?你赶紧给我一起撕!”欧阳见他盛气凌人,强词有理,顺势道:“是,这些小广告真是卑劣,不能留,见一个杀一个!”于是,那安今续就负责撕毁他家的广告,欧阳就负责把我们的广告直接覆盖上去,俩人配合得很默契,他们这一对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象人家的广告就得罪该万死,而我们的广告才是“至上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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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转几个圈估计就差不多了。但是,他们来到前面一座建筑工地,正要慌慌张张贴最后一张广告时,却被人家工地上值夜首岗的一个壮汉发现了,那壮汉还在其后观察他们一段时间,见他俩东张西望,神情紧张,鬼鬼祟祟,当下就认定是正要准备以身试法的小偷了。那壮汉顺手拿一起粗棒,亦步亦趋走过去,看那样子,准备给前面的俩人一闷棍。然而,当安今续发现他时,那状汉已高举在空,就要挥棒了,这时,欧阳还在那铁栅栏上撕毁其它小广告,浑然不知身后险况。那安今续急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他想喊出来可是却凝噎在侯,他也知道就是喊出来也为时已晚,所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心里只有被人暗算的欧阳,想都没想,挺身而出,飞扑在欧阳身上,替他档了这一棒,这一棒重重地打了他的背上,只听安今续一声惨叫。欧阳大声叫唤:“今续,今续……”他慌张而不乱地把安今续扶到了一边,随即,怒血翻腾,红眼怒吼,拿着砖头就要和那个壮汉拼命。那壮汉哪见这个阵势,当场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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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已经红眼不认人,心下也要追过去,誓要报仇血恨。但他才跑几步,就被安今续喊住了:“欧阳,别追了!”欧阳这才想起不知是否受伤的安今续,心,马上就软了下来,砖头滑落在地,他跑了过去,不由地把他揽在怀里,柔声询问:“你,怎么样了?”安今续竟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却不言语。欧阳追问:“到底怎么样了?需要上医院不?”安今续依旧阖眼享受,少时,他才道:“你不要出声,我听到你声音就闹心。”欧阳愠怒:“那我走就是了!”安今续立即打断道:“可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抱着我!”欧阳大喜:“那你就直说,为什么非要饶那么大个圈子,才肯拉下你这张脸?”安今续没有生气,说他的:“从前看见别人相依相抱,总觉得那是一种多余的行为,显得好假。可是,当我今天亲身体验后,才知道这种感觉是那么好。如果我可以天天被你这样抱着的话,我宁愿天天被刚才那人打一棍子!”欧阳嗔怪他:“我没有那么神,你要我抱你随时吩咐。但是那个人就别提了,这人我记下来了,下次一定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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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夜,也就更深了。那微弱的路灯下,俩个男人互相取暖,喁喁哝哝,那是何等凄凉的场面,然而,在我们中国人眼里,越是凄凉的东西越是有种深刻人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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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今续第一次脱口问了欧阳爱不爱他?欧阳顿时点头,并重重加了一句;我爱你。安今续听后竟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他道:“好庸俗,好土气,我一次次告诉自己,我不要走别人谈恋爱常走的步骤,可是,我还是没有脱俗,我还是问了你爱不爱我,真得好肉麻!”欧阳大笑:“怎么会觉得肉麻呢?我不觉得,这很正常啊。我确实很爱你,爱你,爱你,就是爱你!”安今续听得心花怒放,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但是,这时的欧阳却脸色黯然,声音越发微弱,最后竟不说话了,还叹了一口长长的吁气。安今续感觉不对,问他怎么回事,欧阳故笑淡定,随后,便顾左右而言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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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今续当然不知道,欧阳在说爱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他还有一个女人,古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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