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汶川地震诗歌的美学价值,对进一步了解汶川地震诗歌,并给予恰当的评价具有重要的意义。这里,我想仅就汶川地震诗歌中的新诗美学特征来考察其美学价值。其美学特征主要表现在如下几方面:
一、丰富的人物形象美
诗歌是以抒情为主的文学样式,有别于以叙事、刻画人物形象为主的小说等文学样式,但这并不意味着诗歌不可以写人物,而恰恰相反,诗歌完全可以也能够描写人物,并在很短的篇幅里展现人物的形象美。这在汶川地震诗歌中也得到了验证。汶川地震诗歌描写、赞美了抗震救灾中涌现出来的众多的英雄人物、平民百姓,多角度、多层次地展现了人物形象美,充分体现了汶川地震诗歌的美学价值。人物形象美包括外在美(外貌美)与内在美(心灵美)两个方面。汶川地震诗歌中展现人物形象美方面主要有两种表现形式:
(一)外在与内在美之统一
在现实生活中,有些人的外在美与内在美得到较为完美的统一。这是人物形象美较为理想的境界。汶川地震诗歌中有不少诗歌便于外在美与内在美的统一中展现了人物形象美,给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秦建中的诗《女警察用美丽胸脯书写无边大爱》,写美丽的女警察蒋晓娟,便做到了外在美与内在美的统一,令人难忘:
你洁白的胸脯
注定要成为
一道震撼人心的风景线
因为你用自己的胸怀
诠释了什么是女人之美
诠释了什么是人性之善
诠释了什么是感天动地的母亲之爱
还有那些写奋战在抗震救灾第一线的解放军官兵、医护人员,写将生的希望留给学生、将死亡留给自己的老师谭千秋、张米亚、袁文婷、向倩等诗歌大都做到了人物外在美与内在美描写的统一,充分展现了人物形象美,给人以美感。
(二)外在与内在美丑之对立
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些人的外在美与内在美不是统一的,而是对立的。有的是外在美而内在丑,有的则是外在丑而内在美。汶川地震诗歌中写个别仪表堂堂的人物在地震来临时只顾自己逃命而置他人性命于不顾,其外在美而内心却丑陋不堪。也有些诗歌则是表现人物外在丑而内在美的。这方面的代表作当为老之的诗《一个乞讨老人的105元救灾捐款》。此诗中的乞讨老人外在是丑的“一个衣裳褴褛的老人/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汶川地震诗歌合集《五月中国震颤之诗》收录此诗删除了“一个头发蓬乱的老人”,或许编者是考虑到这行诗有损老人的形象而删除,但无论是否保留此行,该老人的外在形象不会给人以美感。然而,他具有内在美。平日,这位老人靠乞讨为生,但当汶川地震发生后,他也“来到抗震救灾捐献箱/颤巍巍地投进5元钱/他摸着衣兜里的硬币毛票/离开时是那样愧疚惆怅/仿佛是对不住遇难的同胞/他颤巍巍地走到银行/他掏出满柜台的硬币毛票/终于变成100元新币一张/他仿佛是救赎着自己的良心/在整整三个小时之后/他捧着100元新币//颤巍巍颤巍巍地投进去/留下让人依音写下的名字/庄严地望着汶川方向”,诗中的乞讨老人外在丑与内在美是对立的,但其内在美给人留下的印象要远远超过了其外在丑。正是在这外在的与内在的美丑对立之中充分地展示了人物的内在美,完成了对人物形象美的塑造。
二、绚丽多姿的意象美
意象是美学范畴之一,意象美是诗歌美学的一个重要内容。汶川地震诗歌所体现出来的意象美是绚丽多姿的。举其概要,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
(一)多用比喻式意象
比喻是中国诗歌最基本的表现方法之一,《诗经》中所用的“赋、比、兴”方法之“比”即是比喻,在诗歌中用于比喻的意象自然是比喻式意象。在汶川地震诗歌中采用比喻式意象是颇为常见的。刘笑伟的诗《最美的彩虹》,以“没有风雨的日子,/我们看不见你的身影,/你就隐藏在湛蓝的天空。/没有灾难的时刻,/我们看不到你的面容,/你就隐藏在人群之中”,而“当天空失去了颜色,/当大地剧烈地抖动,/你的身影出现了,/在瞬间里跨越了时空”这“最美的彩虹”比喻“最美的人”、“最可爱的人”,富有诗情画意,具有独特的意象美。这是运用的单个比喻,单一的比喻式意象。汶川地震诗歌还有不少是运用了多个比喻,即所谓的“博喻”,比喻式意象不是单一的,而是复合的。叶半的《孩子,不要阖上你的眼睛》,用“你的眼像一枚晶亮的针”,“你的眼像一根纤细的绳”,“你的眼像小草叶上的露珠”三个比喻,三个比喻式意象,为一位被困在废墟中等待救援的孩子祈福,形象生动,颇为感人。蔡起泉的《怀念》,连用四个比喻,四个比喻式意象“怀念是一粒种子”,“怀念是一段独白”,“怀念是一轴画卷”,“怀念是一声呼唤”,抒发对汶川地震中罹难者的怀念之情,也同样形象生动,颇为感人。
(二)善用象征式意象
象征也是中国诗歌最基本的表现方法之一,在诗歌中用于象征的意象也便是象征式意象。汶川地震诗歌中采用象征式意象也是比较多的。林哲的《北川的鸽子树》,通篇运用“北川的鸽子树”这一象征性意象,这“鸽子树”是“坚强的”、“萌发着绿色的梦想”,“北川的鸽子树/它滋长在我们的心里/希望是它的养料/北川的鸽子树/扎根在坚强的北川土地/是这独一无二的羌族自治县的守护神/北川的鸽子树/系上一条绿丝带/梦想就绿了/绿遍了整个中国”,象征着不屈不挠的钢铁战士,象征着英雄的北川人民,象征着绿色的希望,等等。如果说《北川的鸽子树》用的是植物类的象征式意象,那么,钟成的《五月的鸽群——献给抗震救灾的子弟兵们》通篇运用的则是动物类(飞禽)的象征式意象。诗以“五月的鸽群”这一意象贯穿全诗,很有特色。在诗人的笔下,这“鸽群”是英勇无畏的:“黎明,鸽群和着宏伟的钟声//以一种鲜明愿望为背景/在苍茫的天宇下/无畏地翱翔”;这“鸽群”——“盛装的天使”具有大爱、永不言弃的精神:“以太阳的名义从不放弃/坚韧的翅膀展开更加坚定的心愿/披着时间的霞光,目光如炬/暖透所有曾被灾难波及的心灵/这些天地良心高贵的器皿/在大地仰承的目光中尽情炫耀”;这“鸽群”给废墟带来生命的希望:“紧闭的残垣敞开了//凝固的黑暗融化了/鸽群用银子般的喙,剔除/我们眼中的沙子和心底的伤痛/绿色要在废墟中重新站起/粮食将长满每一片荒芜的田地”。以“五月的鸽群”这象征式意象写那些在汶川地震灾区抗震救灾的人民子弟兵新颖别致,恰到好处。
(三)意象组合多样化
汶川地震诗歌意象组合呈现出多样化,大凡诗歌美学著作所归纳的意象组合方式,如并列式意象、交替式意象、叠映式意象、辐射式意象等,在不同的诗歌乃至在同一首诗歌中都有所运用,从而体现出绚丽多姿的意象美,给读者以美感。
三、纵横自如的时空美
诗歌,在时空上是不受限制的,借助想象、联想,诗人可以瞬间几千年,纵横几万里,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所言“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陆机在《文赋》中所言“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汶川地震诗歌中的不少作品便具有这种纵横自如的时空美:
(一)打破时间界限
诗歌中的时间并不等同于现实生活中的时间,而是艺术时间,因而,诗歌中的时间可纵横自如,不受限制。无论作者是否知道此理论,也无论是否有意而为之,汶川地震诗歌中确有一些作品能打破时间界限,具有纵横自如的时间美。在这些作品中,时间可以从汶川地震发生时一下子回到32年前的唐山地震时,又可以一下子去往美好的未来,甚至很远的年代。例如:杨建华的组诗《写给汶川5·12地震的悼诗》的第一首诗《三分钟以至更长》中的诗行,“三分钟就是三万万年的灯火/我们把三万万年的灯火抱上祖国的手心/一步一步走永不回头”,由眼前的“三分钟”想到“三万万年”去了,便打破了时间界限,成为艺术时间。
(二)打破空间界限
与诗歌中的时间并不等同于现实生活中的时间一样,诗歌中的空间也不等同于现实生活中的空间,而是艺术空间,因而,诗歌中的空间也可纵横自如,不受限制。汶川地震诗歌中的不少佳作,善于打破时空界限,一下子“纵横几万里”,从汶川地震的发生地,可以一下子到达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甚至可以一下子到达天堂——没有地震余震的天堂!这方面的诗歌比打破时间界限的作品更多,在汶川地震诗歌中可谓俯拾即是。例如:著名诗人章德益的《献给子弟兵》二首之二《背起伤员背起老人……》,时而想象子弟兵“背起帐篷背起食品/背起药品在汶川走/在北川走在映秀走/在中国的伤口里走在中国的泪腺里走/在中国的神经丛中走在中国的/血脉里走”,时而想象“子弟兵的身影就是中国的乡土/子弟兵的双脚就是中国的道路/子弟兵的血脉就是中国的/大川子弟兵的肩膀就是/中国的山河”,想象奇特,打破了空间界限,将子弟兵在灾区四处奔波救人的情景活现于读者面前,且将全国各地对汶川灾区的救援巧妙而含蓄地反映了出来,如此着墨,令人击节赞赏不已。
(三)打破时空界限
在汶川地震诗歌中,还有一些作品不仅打破了时间界限,而且打破了空间界限,真正达到了纵横自如的时空美。诗人红线女的《举国的雨》中的诗行“那么多的骨头咔嚓断裂/扯碎十三亿国人的心/那么多的生命突然成灰/扎进我们红肿的双眼/那么大的雨像失血的嘴唇/落在汶川、北川、青川/落进李冰的都江堰/落进张衡的地动仪/落进那些血肉模糊的躯体”,其中,“李冰的都江堰”与“张衡的地动仪”本身就是时空交织的。诗人重庆子衣的《汶川别哭,中国别哭》也打破了时空界限,将眼前的汶川地震与多少年来国内的自然灾害联系起来“多少年来,黄河决堤、长江泛滥/丽江地震、唐山地震/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在灾难面前/从来没有说出半个不字”,表达了中华民族在灾难面前从不低头的英雄气概,给人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四、动人心魄的崇高美
(一)表达人的伟大的痛苦
崇高美感在西方视为“悲剧的美感”,俄国著名文学批评家车尔尼雪夫斯基便曾说过这样的话“悲剧是人的伟大的痛苦,或者是伟大人物的灭亡”。汶川地震诗歌有相当数量的诗歌便展现了这种“人的伟大的痛苦,或者是伟大人物的灭亡”的崇高美。汶川大地震,惊天动地,人员伤亡、财产损失惨重,令人震惊,是人类的大灾难,也是“人的伟大的痛苦”。汶川地震诗歌中有相当数量的作品表达了这种大痛苦。诗人黄劲松的《中国,不倒》,通过一系列的大大小小的意象的有机组合,将大地震造成的“人的伟大的痛苦”形象地表达了出来:
地底隆隆的雷声像邪恶的指令
疯狂地感染地脉的神经
山倒了下来压在了共和国的心上
高楼倒了下来压在了娇艳的花蕾上
雨倾了下来大地如感冒般地咳嗽震颤
河流失去源头山峰失去骨骼
道路失去双腿牧牛失去家园
母亲失去孩子
中国,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鲜血
这类诗在汶川地震诗歌中不胜枚举。
(二)反映伟大人物的灭亡
汶川地震诗歌不仅表达“人的伟大的痛苦”,也反映“伟大人物的灭亡”。这主要体现在写那些为抗震救灾而献身的英雄们的诗歌中。翟营文的组诗《警察,废墟上你的名字挺立着》中的《给王刚》,歌颂抗震救灾中为救他人而献出了年轻宝贵生命的英雄王刚,“你的生命如高高的青山如/青山上碧绿的野草如春天的风/不屈不挠地吹拂/你去了头上是盛开的晚霞/你离去的这一天正是你42岁的生日/你的身躯倒下了而挺立起来的/是共和国警察的名字/是坚强和希望”,并在这“伟大人物的灭亡”中展现了诗歌的崇高美。蒋书余的组诗《让人敬仰的姿势》中的第一首诗《让人敬仰的姿势——献给抗震救灾中牺牲的所有老师们》,通过对“第一种姿势——迎”、“第二种姿势——抢(争分夺秒)”、“第三种姿势——护”、“第四种姿势——定”、“第五种姿势——飞”这五种让人敬仰的姿势的描绘,歌颂了那些在地震来临时将死亡留给自己、将生存的希望留给学生的令人敬佩的老师们,展示了英雄教师的崇高精神,并于这一群“伟大人物的灭亡”中展现了诗歌的崇高美,动人心魄。其他的写在抗震救灾中献身的教师、母亲、军人等个体和群体的诗歌也都展现了这种诗歌的崇高美,同样动人心魄。
(三)抒写小人物的大精神
动人心魄的崇高美,不仅仅表现在人的伟大痛苦或伟大人物的灭亡上,还表现在小人物的大精神上。著名诗人梁平的《废墟上的敬礼》,写三岁孩子在担架上向救他出来的解放军叔叔行了一个军礼,写此“小人物”的大精神“一位将军说/这是我们接受的最崇高的敬礼/足以让群山肃立举国敬仰/让每一个生命体会大难面前的从容//孩子你和那高高举起的右手/带给了中国怎样一个感动/他将珍藏在共和国的记忆里/珍藏在十三亿中国人每一颗自豪的心中”,很好地展现了诗歌的崇高美。高低的组诗《书写崇高》,诗题便揭示了诗的主题。在诗人的笔下,灾区的孩子们在灾难面前选择了坚强,全国人民与灾区人民结对帮扶、共渡难关,各行各业的人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书写着坚强。这些“小人物”的“崇高”精神在诗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诗歌的崇高美也就很好地展现了出来。这类作品在汶川地震诗歌中也不胜枚举,几乎写抗震救灾小英雄,以及“小手”、“小笔”等意象的诗歌都表现了“小人物”坚强不屈的大精神,令人感动。
五、饶有特色的语言美
诗歌,是文学的最高样式,也是一种语言的艺术。诗歌的语言如何,往往决定了一首诗歌的优劣。汶川地震诗歌有相当数量的作品特色鲜明,具有语言美。概括地说,其语言美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精练美
精练美是新诗语言美的一个方面。诗人在创作时必须惜墨如金,以一当十,而切忌像韩信将兵那样“多多益善”。汶川地震诗歌中的佳作,无不具有语言精练美之特点。例如:弓木的诗《灿烂的从容》,虽仅有百字,内涵却颇为丰富,耐人寻味:“一株黄玫瑰/在家园的废墟上/绽放如/天使般的精灵/我不知道/你思想的深处/是否有/无尽的苦情/也不知道/你如何/诠释生命/你的微笑/折射出/心底的希望和/灿烂的从容/你的安静/更让我们震惊/明天会/雨过天晴/我们会走出泥泞/明天,我们/没有噩梦”。
(二)质朴美
质朴是诗歌语言的一种风格,质朴美是新诗语言美的又一个方面。汶川地震诗歌有相当部分的作品具有语言质朴美的特点。尤其是那些哀悼孩子罹难的诗歌,绝大多数语言质朴,不花里胡哨,具有质朴美。这是不言而喻的,无须一一列举。
(三)新奇美
新颖别致,是新诗语言美的要素之一。新诗创作,在语言的新奇美上,不要求“无一字无来历”,而要求“无一字有出处”。汶川地震诗歌中的佳作在语言上具有新奇美。著名诗人叶延滨的《大爱啊,也许只是一滴……》,写大爱也许只是一滴泪、一滴血、一滴盐水、一滴汗水:
啊,一滴,哪怕就只是一滴
汶川大地震留给我们
一滴热泪,从孤儿的眼角到总理的眼角
这个民族就不只是会哭泣!
啊,一滴,哪怕就只是一滴
汶川大地震留给我们
一滴热血,天塌地陷中我们生死相望
这个民族就不会断了血脉!
啊,一滴,哪怕就只是一滴
汶川大地震留给我们
一滴盐水一滴汗水
天就一定会再蓝!地就一定会再绿!
此诗揭示大爱之真谛,以小见大,语言具有新奇美,给人以鼓舞,也给人以美感,是名副其实的佳作。著名诗人洪烛《废墟上的祖国》中的诗行“今夜,我写下‘祖国’这两个字/比往日有着更为复杂的感情/只敢轻轻、轻轻地念出来,生怕/稍微一用劲,就碰着它的伤口/其实它的心,比伤口还要疼”,刘春《手和笔——献给汶川地震中那个握笔死去的孩子》中的诗行“在这个雨夜,我用同样型号的圆珠笔/写下这首伤感的诗篇/然后,走进雨中面向西南/让雨水把干涸的眼眶打湿/然后囤积成一条澎湃的爱的河流/在心灵的创口处/滋润一棵崭新的、笔直的大树”,黄葵组诗《今天,谁也不说话》中的诗行“今天,我们把大海倒干/接伤口下的血/只为了大写两个字/那是五千年永不折翅的炎黄”,等等,语言也无不具有新奇美。
(四)音乐美
音乐美,是诗歌的显著特征之一,也是新诗语言与散文、小说等其他文学样式的分界线。诗语平仄相间(不必像旧体诗词那样严格)、大致押韵、适当注意音步等,这些是构成新诗音乐美的要素。在这方面处理得当,则诗具有音乐美,读之朗朗上口。汶川地震诗歌中有一些作品具有语言的音乐美。著名词作家王平久的《生死不离》,平仄相间,押新诗韵中的“一七”韵,且很注意音步,颇具语言的音乐美。也许有人会说,《生死不离》是歌词,具有语言的音乐美是歌词的特征之一,列举此作品说服力不强。其实,好的歌词本身就是诗,这也是一些汶川地震诗歌合集将《生死不离》收入其中的原因。为了增强说服力,我们还是来看并非歌词的汶川地震诗歌。李永忠发表于2008年5月19日《重庆晨报》上的组诗《孩子别……》,由《孩子别怕》、《孩子别喊》、《孩子别哭》三首诗组成,这三首诗分别押新诗韵中的“麻花”韵、“言前”韵、“姑苏”韵,有的几乎是行行押韵,有的则是隔行押韵,且注意诗语平仄相间和音步等,节奏感强,便于朗诵。像李永忠这样具有语言音乐美的诗歌在汶川地震诗歌中也还有不少。当然,不注意押韵的诗歌也不在少数。虽说,诗歌优劣的决定因素在于内容,而不在于是否押韵,但押韵无疑增强了诗歌的音乐美,可使内容好的作品锦上添花,因而,不容忽视。
总而言之,汶川地震诗歌的美学价值较高,能给人以美感,但也有一些作品在创作时未能遵循美学原则,不注意意象的经营,不以形象说话,而是讲“大白话”,且不注意押韵等语言美,诗歌的美学价值不高,缺乏美感,难以打动读者的心灵。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汶川地震诗歌数量多,出自众多诗人与“草根诗人”之手,在美学价值方面有高有低,这也很正常。我们不能因为有美学价值较高的作品就全盘肯定汶川地震诗歌的美学价值;同样,也不能因为有美学价值不高的作品而全盘否定汶川地震诗歌的美学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