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结结巴巴的叫:“阿……玛……大额……额娘……”
“怀恪,你干吗拿着刀子啊。”大额娘立刻奔过来把我拉到了前面,这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阿玛,我看见姐姐在房里拿着那把刀和那瓶恶心的浆液到哥哥房里来的。”弘时抬高了下巴拉扯着阿玛的衣裳,李氏见阿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弘时拉到了一边,弘时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
“你自己说,为什么要拿着刀到弘昀的房里来。”阿玛发出了另人寒彻心骨的声音让每个人都吓得直哆嗦。
我撇过了头一句话也不说,但过了一会儿我泪流满面转过了头带着哭腔:“我想救他,天花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彻底治疗的方法,人痘根本又难受,只有这个方法才是最彻底的。”
“一派胡言,动刀子就可以治了,你真是枉费了你皇玛法对你的栽培,你另我失望透顶。”
我听了这话就想笑,让他失望,我看是他不能来讨好康熙了吧,“你会失望吗,你会失望少一个人让你讨好皇玛法罢了,在我受到皇玛法宠爱前你对我不闻不问,我受到皇玛法宠爱后你就来关心我,是不是太晚了。”
我当众揭穿了他的面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倒退了几步指着我:“好!那么你就受罚吧,来人把格格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不要啊!”这时弘昀拖着带病的身体跪了下来,“阿玛,姐姐的的确确是要救我啊,您不要打她!”
我跑过去扶起他说:“弘昀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就帮你治病。”
可是弘昀阻止了我,他摇了摇头:“姐姐我命中注定的,你不要救我了,而且我也很累了,生活在皇室是我们的悲哀,大小福晋的争宠已经连累了大哥,幸好姐姐你是女儿身可以置身事外,我真的不想再留下来了,但愿我下辈子能做个普通的老百姓。”
“你不要再说了。”他真的很累了吗,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害他得了这个病,我突然回过头除了李氏外,就只有大额娘、宋格格、旋华和韵筝了,到底是谁。
“来人,还不把格格拖下去。”
这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侍卫将我拖了下去,我什么都没有挣扎,这样或许对弘昀是一个好的结局吧。
板子无情地落到我身上,我竟然感觉不到痛,为什么?好象很久以前也有这种感觉,最亲的人被挨板子,最后死去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呢……
二十天了,我躺在床上原来有这么长时间了,这时羽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告诉我弘昀去了,我把头埋进了枕头底下——哭了,我害怕……
当时在场的只有几个侍卫和亲信的家仆,雍亲王并没有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因为这毕竟是件丑事,说出去也知会让众人笑话而已。
我休息了一个月也可以下床走路了,言零来看我,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以为我是因为弘昀的死伤心过度而已,其实其中的是非曲直又有谁能够真正明白呢?
言零渡步端着药碗走到我面前摇着头对我说:“怀恪姐,你应该吃药了,如果不吃你的病就不能痊愈啊!”
我推开她缓步来到门口将手中的“福”字翻了个身贴在门上,歪着头看着这个字闭上了眼睛默默祈祷,神父说向天祷告心诚则灵,那么我向“福”祷告会不会灵验呢,过了许久,直到天空淅沥淅沥下起了小雨我才睁开眼睛,走出去用手探着雨滴。
下雨,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曾经无数次地问自己如果有一天离开了这里该怎么办,现在弘昀走了我感到了死亡的恐惧,生命很脆弱的,我明明可以救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病死,可以救活的命却如此放弃了而深感痛惜。
言零放下了药向我走来,我望着那碗药黑黑的汁水随着她的移动而沿着碗边上上下下,人生不就如同这碗药一样吗,波折起伏不断,直到被人喝进肚子后才真正发挥了效用。
言零挽过我的胳膊不安的问:“怀恪姐你没事吧!”
我转过头向她露出一个笑容,耸耸肩:“我没事了,我们出去吧,去看看筝姐的孩子,她又怀孕了。”
她突然惊喜地点点头却并没有注意到我突然的转变:“筝姐她有一个孩子了吗,真是老天保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