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坐在靠在窗前的床上,两手环抱着一只弯曲的腿,望着窗外的小雨,窗帘是米黄色的,上面有一卷一卷的菊花花纹,贴着整个房间温馨美丽,这袭窗帘是信陵给我挑的。
小雨下的淅沥淅沥,不急不慢,如丝如密,清脆地敲击着地面,窗是打开着的,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雨的味道,清新凉爽,闻在鼻间甜丝丝的,仿佛过去我吸如身体的浊气全都一扫而空。
出院一个星期了,我脑中一直挥之不去的是怀恪的生活,他的绝情而去至今我都历历在目,三年的凄凉我独自承受,我渐渐由爱、思念、后悔转变为恨,它们相互夹杂着让我三年里受尽折磨,是啊,我到死都恨着他,恨他为什么不问清楚就决绝离去,恨他为什么不陪我走完最后的三年,我恨他!我恨他!即使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我还是恨他!
二十三年过去了,我还是只有十八岁,容貌、青春没有改变,但是我的心智却成长了,不是十八岁,也不是二十三岁。
我长大了,忧郁了,不爱说话了,这是妈妈说的,这是外面的雨下大了些,雨声打地地面劈啪乱响,我抬起手,望着手上套着的手坠,龙腾珠还在散发着它碧绿的光芒,信陵在她生日那天把这颗珠子给了,而我戏剧性地到了清朝,康熙把这颗珠子给了我,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在我临死的时候,我分明感受它发出一股奇异的热量,信陵,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下了床,打了信陵家的电话,可一直都是盲音,无人接听,我问爸爸,爸爸却吱吱呜呜,闭嘴不谈,她一定出事了。
我披上一件衣服,带着伞偷偷地溜出家门,“银心!”但是爸爸却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看着爸爸,他叹了一口气对我说:“进来吧,你身体不好,现在下着雨,很容易着凉的。”
我默然跟着爸爸进了门。
坐在沙发上,爸爸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一个牛皮袋子,坐下来对我说:“这是你拖我找的有关和硕怀恪公主和她额驸的资料,这个公主和清朝众多公主一样都是短命,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在雍正登基之前就死了,是唯一一个被追封公主的郡主,而她的额驸乌拉那拉星德在雍正十二年奉命去达里刚爱操练蒙古兵,乾隆元年回来,回来后四年就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然一颤,他死了?而且在前几年还去了达里刚爱,这又是为什么,他因为去了达里刚爱没有和我见到最后一面,为什么他还会要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死后。”爸爸接着说道:“他的和公主一起合葬在了门头沟龙泉镇的三店村东,和硕怀恪公主墓。很平常的结局,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公主墓早就毁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个驮龙碑,上面有雍正的亲笔提字。”
我沉默不语,怀恪公主和清朝众多公主一样都是这么平凡的结局,死后坟墓被毁,这是历代的人类最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听到自己的坟被毁去,心中还是不好受,毕竟我曾经当过怀恪,现在还拥有着怀恪的记忆。
“还有关于信陵。”爸爸叹了一口气,“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了,决定告诉你,而且这样一直瞒着你也不是办法,只是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爸爸,没关系,你说吧,最坏的结局我都预料到了。”我非常坦然对爸爸说道,此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声响震荡着耳朵,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躲避的呢,信陵她是人非人都不清楚,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信陵她在你住院后三天出了车祸,已经不在了……”爸爸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低下头。
我紧皱了一下眉头,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目的就是来折腾我,折腾完后就一死了之,她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仙,这时我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爸爸看到我这个反应,非常吃惊,他走过来,担忧地望着我:“银心,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爸爸,你放心,我没事,信陵她葬在那里,我想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