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中国实行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外汇管理体制改革,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确立了最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下可兑换的目标。本节对这一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基本框架作一简要介绍,这是研究人民币汇率制度问题的出发点。
4.2.1 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基本操作
中国人民银行按照前一营业日银行间外汇市场形成的加权平均汇率公布人民币对美元、港币、日元三种货币的基准汇率。银行间外汇市场人民币对美元买卖价可在基准汇率上下0.3%的幅度内浮动,对港币和日元的买卖可以在基准汇率上下1%的幅度内浮动。
外汇指定银行在规定的浮动范围内确定挂牌汇率,对客户买卖外汇。各银行挂牌的美元买卖汇率不得超过基准汇率上下0.15%,港元、日元买卖汇率不得超过基准汇率的1%。三种货币以外的其他外币汇率,则按美元基准汇率,参照国际市场外汇行市套算中间汇率,买卖汇率不得超过中间汇率的0.5%。对超过100万美元的交易银行与客户可以在规定的幅度内议价成交。
当时我国外汇市场上开办三种即期交易:人民币对美元、人民币对日元和人民币对港币。至于人民币与上述三种货币之外的其他货币之间的汇率,由各家金融机构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中间价,以及国际外汇市场上美元兑其他货币的汇率进行套算得出,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汇率中间价,各外汇指定银行在规定的浮动范围内对外挂牌(对不同外币有不同浮动范围规定),与企业和个人做柜台买卖。同时,为防止汇率波动带来的风险,1997年1月1日起,我国开始在中国银行及其部分分行试办远期结售汇业务。1998年1月,远期结售汇的试点进一步扩大到中国银行整个系统,只要中国银行分支行申请并经总行授权,就可以与客户办理远期银行结售汇业务。远期银行结售汇业务的最长期限为180天,仅限于经常项目下的外汇收入和支出,资本项目下的外汇收支活动暂时不得进行远期交易。
4.2.2 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
1994年的外汇管理体制改革建立的人民币汇率制度基本框架,初步奠定了市场对外汇资源配置的主导性地位。从外汇管理看,主要有以下制度参数影响人民币汇率形成:
4.2.2.1 银行结售汇制度
在结汇方面,对经常项目外汇收入实行强制结汇和超限额结汇制度,对资本项目外汇收入结汇实行审批和一定限制。在售汇方面,根据“经常项目完全可兑换、资本项目外汇实行管制”的管理框架,要求银行按照经常项目凭有效商业单据和凭证、资本项目凭有效凭证和外汇局核准件的原则办理售付汇。
4.2.2.2 银行结售汇周转头寸管理
1995年起,随着国内外汇供求形势好转,我国开始对银行结售汇周转头寸由上限单项管理改为实行上下限双向管理。如果低于下限,银行必须要到银行间市场补足,超过上限则必须到银行间市场抛出,在上下限之间则可以自行选择买卖抑或是不入市交易。
4.2.2.3 央行外汇公开市场操作
中国人民银行通过设在中国外汇交易中心的公开市场操作室入市干预,吞吐外汇,平抑供求,稳定汇价。当美元兑人民币汇率到达规定的浮动上下限或者银行结售汇周转头寸超过规定幅度时,央行有义务对外汇市场进行干预。当汇率以及结售汇周转头寸在规定的区间内浮动时,央行可根据事前设定的政策目标,决定是否需要入市干预。
4.2.2.4 银行间市场撮合交易制度
银行需提前一天向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报告第二天拟在银行间市场卖出或买入外汇的量,且当天只能做一个方向的交易。在第二天上午的实际交易中,银行报价包括交易价格和交易量,并根据“价格优先、时间优先”的原则自动撮合成交。外汇指定银行当天只能进行买入或卖出的单向交易,不可以买卖双向同时进行。
4.2.2.5 银行间市场汇率浮动区间管理
银行间外汇市场开办了美元、日元、港币对人民币的交易。浮动区间分别为0.3%、1%和1%。央行只对美元兑人民币的交易进行干预,如果银行报出的价格超过规定的上限或者下限,则为非法价格,计算机不予接受。
4.2.3 人民币汇率制度的基本特征
1994年建立的人民币汇率制度基本框架具有如下特征:
4.2.3.1 市场汇率
1994年建立的人民币汇率制度基本框架将人民币汇率形成的基础放到了市场上,人民银行根据银行间市场交易情况公布汇率,外汇指定银行可以在一定浮动范围内制定挂牌汇率,对客户办理结售汇业务。另外,人民银行对汇率的调控也由过去的行政干预转向市场调节为主。过去人民银行通过制定调剂外汇用汇投向指导序列和最高限价措施等行政手段,干预外汇调剂中心的市场准入和市场运作,现在则通过外汇公开市场操作吞吐外汇、平抑供求、稳定汇率。
4.2.3.2 单一汇率
境内所有本外币的交易均使用一种汇率,取消了过去的官方汇率供汇和上缴。由于汇率是在全国统一的银行间外汇市场运作中形成的,消除了过去外汇调剂市场条块分割、地区差价,全国使用统一的基准汇率。虽然各家外汇指定银行都可以根据基准汇率自行制定挂牌汇率,但人民银行通过对挂牌汇率浮动幅度的限制和外汇公开市场操作,使各家银行的挂牌汇率基本保持了一致。因此,银行间市场和结售汇市场这两个层次的市场中生成和执行的汇率,全国都是基本一致的。实行单一汇率制度,为我国消除歧视性的货币安排,接受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定第八条款,实行经常项目完全可兑换创造了条件。
4.2.3.3 浮动汇率
1973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国际货币体系由固定汇率制度时代转入浮动汇率制度时代,1972年英镑汇率浮动,人民币汇率就采取一篮子货币计算方法,依据国际市场汇率的变化进行调整,与国际市场接轨。1988年我国放开外汇调剂市场汇率,实行官方汇率与调剂市场汇率并存的汇率制度,调剂市场汇率随着市场外汇的供求状况浮动。这为1994年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准备了条件,逐步使人民币汇率制度融入国际浮动汇率制度。
4.2.3.4 有管理的汇率
人民银行对汇率波动进行管理,是为了保证汇率在宏观经济目标范围内平滑运行,促进国际收支的中长期平衡,避免短期的投机性波动。这种干预是顺势干预,并不改变外汇供求方向和影响外汇市场的正常运行。人民银行通过规定银行挂牌汇率浮动幅度、进入银行间外汇市场吞吐外汇等办法,对汇率波动进行调控,以维护相对稳定的金融环境,支持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