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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人都爱马屁精

马屁界的精英——宇文士及

说到历史上的明君,一般都会自然地想到唐太宗、宋太祖、清圣祖等等。但即使这些个声名大到没边的皇帝也没能逃出马屁精的股掌。比如给唐太宗出难题的也是个名气不小的人物,名字叫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一次太宗大宴群臣,君臣之间无拘无束,举杯畅饮,场面甚是融洽。酒足饭饱之后,宇文士及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替他捏汗的举动:他抓起放在面前的炊饼,悠闲地擦着满是油腥的嘴。见此情景,太宗的脸一下子黑了。太宗是个崇尚节俭的人,宇文士及这个举动无异于自讨没趣。万一给太宗皇帝留下个心理阴影,他这辈子的仕途恐怕就彻底玩完了。

人家宇文士及可不傻,当他擦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举动潜在的危险性,这事要是摊在别人身上,恐怕也就是磕头谢罪、痛哭流涕以示悔过。可宇文士及毕竟是宇文士及,只见他不慌不忙,继续用饼把没擦完的嘴擦拭干净,然后把整个饼放在嘴里不咸不淡地一口口吃完了。太宗见此情景,龙心大悦,赏赐表彰自然不在话下。

宇文士及这个马屁算得上马屁中的上乘之作,拍得不露声色,却颇具威力。在这里,我们没必要追究这个马屁究竟是巧合还是宇文士及故意为之,我们只要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向拍马屁者的头上挥舞大刀。相反,马屁要是拍得到位,它的效果不比饱读诗书差。

某天,太宗李世民在一棵树下歇息,仰望着枝繁叶茂的大树,他不由得赞叹:好一棵大树。此刻陪侍的大臣正是宇文士及。听到皇上的称赞后,宇文士及立即用那张锦心绣口把大树吹了个天花乱坠。谁知道,太宗突然转过脸,板着面孔说:魏征常常劝我要亲贤臣、远小人,我一直不知道他指的是谁。以前也怀疑过你,但没能肯定,今天看来果然是你无疑了!”

没想到这马屁没拍准拍到了马腿上。宇文士及不愧是老奸巨滑,面不改色心不跳依旧叩头谢罪,然后说:“臣每天伴随在陛下左右,在朝廷上看见官员们和您争执,有时候搞得陛下连头不敢抬。今天陛下忙中偷闲,这会儿如果臣再不顺从着您的意思讲一些好听的话。陛下您虽然贵为天下的主人,这日子过得又有什么乐趣呢!”这番话句句从太宗的角度出发,句句替太宗着想,自然也就句句落到了太宗的心坎里,一席话过后太宗怒气全消。心里对宇文士及的看法自然又进了一层。

你可能认为宇文士及太狡猾了,唐太宗明白过来后一定会远离他。其实未必。宇文士及的父亲是隋朝大将军宇文述,那个废掉隋炀帝的宇文化及是他亲哥。隋朝时,李渊曾任职殿中少监,宇文士及在他手下当差,两人关系非同一般。隋末,不少人劝李渊起兵反隋,宇文士及就是其中之一。李渊后来说:“宇文士及和我谈论天下大事已经六七年了,你们都在他的后面。”

唐初,宇文士及屡建战功。太宗即位后,宇文士及任右卫大将军,每天跟随在李世民身边。后来,他又担任殿中监,主管皇帝的衣食住行,这个职位不是一般关系的人能担任的。宇文士及病重期间,唐太宗亲自前往探望,手抚着宇文士及伤心泪下。能够享受此种待遇的古往今来寥寥无几。

何以宇文士及能够得到如此宠幸呢?撇开他与李唐皇族的私人关系,单从拍马屁上看,他哪个马屁不是石破天惊、落到实处呢!他对太宗的一番话更是可以看出他深谙其中三味,他论述的不是什么只有自己和自己的老师才懂的专业理论,而仅仅是从一个实实在在人的角度去想太宗所想,急太宗所急。做为皇帝,太宗需要能够在朝廷上直言敢谏的魏征等人;做为个人,太宗也需要能够哄他开心、给他欢乐的宇文士及。

人如其名高士奇

再来看清圣祖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拍他马屁的是高士奇。高士奇是清朝开国之初的名人,才华横溢,精工诗文,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学者。可就是这么一位大学者拍起马屁来也不落于人后。

一次,高士奇陪康熙到木兰围场游猎。不知怎么的,康熙的马在追猎物的途中忽然就扭伤了,一瘸一拐的。康熙很不高兴。当时高士奇跟在队伍后面,当他听说了这事后,便假装坠马,用污泥把自己全身上下涂得到处都是,然后狼狈不堪地跑去向康熙请罪。康熙很奇怪问:“你怎么这个样子?”他回答:“臣刚才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掉到泥塘里,衣服还没能来得及换洗,臣罪该万死!”

皇上看到高士奇这个窘相,一扫刚才的阴霾,半讥讽半炫耀地说:“你们南方人体质柔弱、从小又不学习骑射,马上功夫自然好不到哪去。刚才我骑的马都瘸了,我都没从马上摔下来。你骑着一匹好马竟然摔成这个样子,真是可怜!”话一说完,康熙多云转晴、龙心大悦。而高士奇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也略有提高。下次再狩猎,皇上是绝对不会嫌他弓马不娴熟而不带他来的。

高士奇不愧人如其名,拍出来的马屁都高人一等。但是,当我们最后反究过来的时候,我们会发现高士奇的这个马屁真正高明之处是拍到了要害,也就是找到了适合它的生存土壤。那么这个所谓的生存土壤究竟是什么呢?

说得大点,其实就是人性的弱点!因为人人都有喜欢标榜自我,把自己的阴暗面遮蔽起来的心理,马屁才一个接着一个,拍马屁的人才一拨接着一拨;说小了,就是人没事都喜欢听点顺耳的,遇事总喜欢拣点好听的,难过了来点安慰,成功了来点赞美。拍马屁的大臣是人,被拍马屁的皇帝也是人。皇帝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是一个名号,一份职业,没有也不可能改变做为皇帝的人的各项需求。相反有的时候由于皇帝这顶高帽压着,皇帝本人可能比一般人更压抑,更需要细心的呵护,因为他们先是人然后才是皇帝。推而广之,在这样的大小环境下,拍马屁的人生生不绝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其实说穿了,拍马屁就象大街小巷随处有人叫卖的丑豆腐,闻着的时候都说臭,但真正动起嘴来,往往都舍不得把那种味道叫着香了。

赵本山说,一个厨师他不熟读菜谱,他研习起兵法了。其实这样的事也并非就是戏曲舞台上的虚构,在现实生活中,那些凶悍异常,刀口舔血的土匪有时候也会坐下来静静地喝两杯茶,吟几句诗,然后像政客一样开始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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